第十五章 憶搶親陸繹險失控 探夜寨三人尋紅布

“大——大人，你醒了，怎麼樣好些了嗎？我剛剛見岑福在練拳，已是大好了。”今夏赧然的用手去撫陸驿的額頭。

“沒事了”，陸驿拽過今夏撫在額頭的手，将人向自己身旁拉近些，“衣服給我拿過來”。

“嗯！”今夏掙開他的手。在行囊裡尋一件幹淨的中衣，又将挂在杆子上的外衣一并拿過來，“大人，我去給你打些熱水。”

陸驿穿戴整齊，就着今夏端來的熱水淨了面，對今夏說“将岑福找來。”

“等等，大人，今日是吉蘭泰向可汗呈交谷物的日子，今天不交明日便要搶親，怎麼辦？”

“蒙古使者那裡有十二箱物品，随便擡走兩三箱就夠了。”陸驿一本正經的道。

“大人，是在說笑嗎？我可是在跟大人說正經事。”今夏滿面納罕。

“袁捕快可想過如何辦？”陸繹微翹着嘴角。今夏明眸忽閃，“能怎麼辦？搶親啊！”

“與當年去司馬府搶你回來一樣？”陸驿深盯着她。今夏默然垂首，那是她打記事起最是無助最是恐懼的時刻，與幼年走丢那次一樣，瞬間陷入黑暗。

若非陸驿及時趕到，若非陸驿不顧一切将她帶走，她不敢想後果。今夏吸吸鼻子，上前一步雙臂環住陸驿堅挺的腰杆，将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大人，謝謝大人……”哽咽的悶聲傳來，今夏将她的頭向陸驿的懷裡又鑽了鑽，蹭着他的衣服亦覺溫暖。

陸驿在她柔軟的纖腰上拍了拍，“我也後怕，亦怪我，在我眼皮底讓你被擄走，現下皆已過去，嗯……”

“大——人——”今夏嬌柔柔地喚了他一聲，擡頭踮起腳尖将自己軟糯糯的柔唇印上陸繹棱角分明的唇。

“今夏——”陸驿回答的聲音瑟瑟啞啞，這聲音讓陸繹自己亦暗暗吃驚。“嗯……”今夏似有若無的氤氲回複，讓陸驿更是熱血翻騰，咬咬牙定定心神，繼續道,“去喚岑福，不然……不然……總之快去喚岑福……”陸繹恐自己失控，輕輕推開今夏，帶她到門邊“快去！”今夏回眸見陸繹面色微紅，“大人，是不是又燒起來了。”邊說邊去撫他的額頭。“沒有，沒有，快去，快去。”陸繹将房門打開推着今夏離開。今夏一步三回頭地看他，暗想“大人，這是怎麼了。”

見今夏走遠，陸繹才長長地舒一口氣“哎，這姑娘……真是……”搖搖頭咕哝一句，按按頭喝口茶算是安穩下來。

“蹬蹬蹬”的腳步聲響起，陸繹知道岑福來了。“大人，您現下可是打好了，有何吩咐。”岑福拱手施禮。

“岑福，吉蘭泰姑娘的事，你是怎麼想的。”陸繹負手而立，開門見山。岑福愣了一下，“卑職，卑職不知……”

“進來吧，讓人見了不雅！”陸繹沒回答岑福，來了這麼一句。今夏推門進來，“大人，我……我不是有意的……”

“岑福，你是怎麼想的，但說無妨。”陸繹繼續問道。岑福不知該如何回答，說了兩遍“卑職”說不下去了。“你昨晚靠在人家身上睡覺的勇氣，怎麼不見了！”今夏見岑福結結巴巴的甚是着急，直接點破。

岑福的臉立時先紅後白，額頭滲出細汗。今夏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反倒是陸繹有些憋不住想笑，但隻是嘴角翹了翹，“蒙古使者已經恢複，物品亦無丢失，這個案子基本就結了，餘下便是護送蒙古返回。”陸繹停頓片刻，看看岑福複看看今夏“今夏和大楊的案子也算結了。”

“大人，真是啊，這兩個案子挺有意思啊，甚有淵源。”今夏搖着頭臉上表情亦是十分豐富。

“如此看來，明日我們便可啟程了。”陸繹看着岑福慢條斯理地道。

“大人——大人——”今夏在一旁急得跺腳。

“袁捕快，你因何如此心境，岑校尉自己都不急。”陸繹臉上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大人，卑職是擔心給大人添麻煩，還涉及女真部落的事……”

“不必擔心，關系你的終身大事，你有此心便可，餘下的聽安排便是。”陸繹輕輕揮一下手，示意岑福不必多說。

“大人，我已經與吉蘭泰妹妹問清楚了，我有一個辦法，不知是否可行？”今夏明眸輕轉。

“說說看”陸繹看向他。

今夏妙語如珠，三人商議完畢。收拾行裝，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吉蘭泰與他大哥阿克墩及衆家丁返回襄平哈思罕部落的家。其餘人啟程前往廣甯衛，陸繹寫好公函交于大楊，以便蒙古使者妥善安置。

這邊陸繹，今夏，岑福三人皆是黑衣黑袍黑布巾遮面，用過午飯打馬直奔襄平。尚未進得寨子，遠遠在山坡上便見煙塵缭繞，鼓樂之聲不絕于耳。今夏在一處山石前停下，從這向下望是一目了然。

“大人，那應該就是祭壇，吉蘭泰說，搶親之前有正式的儀式。”今夏指向一個火光熊熊的銅鑄大鼎，四周有黃、紅兩色的圖騰大鼓。

“嗯，一會兒大巫師來跳大神，儀式才算開始。”陸繹點頭應道。

天色漸暗，鼓聲響起，大巫師出來，圍着火堆，口中念念有詞，各種儀式一項一項完成，唱的什麼，說的什麼，三人亦是不懂，隻看個熱鬧。

待到天色全黑，三人潛入寨子。按吉蘭泰說的方向，進寨子向左行，見到門前樹上挂紅布條的便是她家。三人行了有數丈亦不見有樹挂紅布條，互相看看，又行數丈，已經到了路的盡頭亦沒見到哪棵樹上有紅布條。三人折返，複行數丈，今夏突然站住，指給他二人看，一個條細細的紅布條系在一戶門前的枯樹樁上。

岑福率先翻牆進去，陸繹和今夏在外面聽了一會兒沒有什麼動靜，對面卻有人走來，二人閃身躲在暗處。

“可汗這次要的是吉蘭泰姑娘。”先是中年女人的聲音。

“娘，為什麼可汗每年都要搶親啊，他去年不是搶了我姐姐嗎？今年還要搶吉蘭泰姐姐，太霸道了。”接話的是一個小女孩。

“亂說什麼，讓人聽見小心給你搶了去。”訓斥小女孩是老婆婆甚是驚慌的聲音。

三人打陸繹和今夏跟前經過并未發現他們。待到三人進了一處柴門，陸繹和今夏飛身進入院子。院子裡四間房，皆燈火通明，二人正在觀瞧，屋裡出來一個提着砍刀的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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