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被接回來之後,關在了“南宮”裡。朱祁钰下令,任何人不準去看望朱祁鎮。
卻派人去“照顧”他,那些人都曾是對朱祁鎮不滿的宦官。
朱祁鎮不是傻子,從迎接的禮儀和弟弟的态度,他已經明白:
自己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而所謂的寝宮南宮,不過是東華門外一處十分荒涼的破房子。
此時的兄弟,早已南轅北轍,分道揚镳。
朱祁鎮和錢皇後兩個人貧窮到什麼程度?
朱祁鎮沒有去向朱祁钰提出過分的要求,因為他知道,就算提也是沒有用的。
可是他們又沒有經濟來源,無奈之下,錢皇後隻能像普通民婦一樣,自己動手做手工活,托人拿出去換點吃穿用品。
以前這是錢皇後的興趣,現在卻成了兩人續命的手藝,多麼可憐。
如此方可以維持生活。
曆史上的太上皇也有好幾個,可是這麼憋屈的太上皇,還真是不多。
這還不是最奇葩的,奇葩的還在後面。
夏天炎熱,朱祁鎮隻能在院子裡大樹底下乘涼,朱祁钰知道後就把所有的樹都砍了。
朱祁鎮算是明白了,這個弟弟還不如也先,起碼也先還有些義氣。
可是朱祁钰呢,是真的想緻死地啊。
即便這樣,朱祁钰還是不放心。
因為當朝太子還是自己的侄子,朱見深。就是朱祁鎮的兒子,對朱祁钰來說,太子還不是自己的兒子,這當然不行。
于是朱祁钰召來六位大臣,讓他們來開這個口。
不管朱祁钰用了什麼手段,可最後廢太子立兒子為太子的事情,也總算是被解決了。
景泰三年,朱見深被廢,朱祁钰的兒子朱見濟上位。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朱祁钰怎麼想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隻當了一年的太子就病死了,享年五歲零四個月。
更要命的是,朱祁钰隻有這麼一個兒子。
那麼太子的位置又出來了。
于情于理,應該讓前太子出來繼位。
可是朱祁钰好不容易把朱見深廢了,怎麼可能再讓他恢複原位呢。
于是朱祁钰開始瘋狂造人,可是這也是急不來的。
由于日夜操勞,心煩意亂,朱祁钰身體也是越來越差,更是生不了兒子。除此之外,朱祁钰的脾氣更是越來越差。
期間有大臣上書,上奏還是讓朱見深當太子。
朱祁钰一氣之下,把大臣打入大牢。後來直接頒布命令,誰再敢讓朱見深做太子,當場用棍子抽屁股,一個都不放過。
朱祁钰再也不是朱祁钰眼中的好弟弟,不是好青年,而是一個自私冷酷多疑,且殘忍的人。
禍不單行。
朱祁钰自己也得了重病,大臣都紛紛不管他的死活,反而是反複上書,讓他立朱見深為太子。
就在這時候,一個陰謀正在城外悄悄地崛起。
正月十一日,夜。
石亨為他的陰謀找到了兩個同謀者,一個叫曹吉祥,另一個叫張軏。
這兩個都是不尋常的人。
曹吉祥是宦官,原先是王振的同黨,而張軏的來頭更大,他是張玉的兒子,張輔的弟弟。
石亨和他們關系很好,此時便湊在一起準備搞陰謀。
可是這兩個人一個是太監,見識短;張軏又是高幹子弟,眼高手低;武将石亨又是一個粗人。
眼看事情就要泡湯,石亨便去向他的老熟人太常寺卿許彬請教搞陰謀的入門知識。
許彬告訴他,自己老了,已經不适合這種高風險的職業,但可以推薦一個人去和他們一起幹,然後他告訴石亨,隻要這個人肯參加,大事必成!
他推薦的人就是徐有貞。
一個兵敗、一個宦官、一個失意的人因為同樣的目标,湊在了一起。
這一群投機分子想利用亂局,重新為自己謀出路,這是離權力富貴是最近的一條“陽光大道。”
于是這幾個人直接去南宮,把朱祁鎮接出來。
景泰八年,1457年的正月16日夜,投機分子們出發了。
“我是太上皇(我太上皇也),開門!”
這七年的屈辱、恐懼和等待,最終換來了這一聲怒吼。
包括守門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被這一聲怒吼震驚了,東華門就此敞開,通往至尊寶座的道路就此敞開。
朱祁钰,我回來了,來拿回屬于我的一切!
他走向了奉天殿,敲響了上朝的鐘鼓,宮城大門紛紛開啟,就像是久違的皇帝終于回來了。
就這樣,紫禁城又迎來了它原本的主人。
我,朱祁鎮又回來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朱祁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擡起頭來,笑了。
他笑得很從容,并最終吐出了三個字:
“好,好,好!”
哥哥,皇位還給你吧,我雖然囚禁了你,奪走了你的一切,但我也沒有得到快樂,這八年中,我一直在恐懼和孤獨中生活。
我已經厭倦了。
或許是命不該絕,朱祁鎮回到了闊别已久的寶座。
八年前,他離開了這裡,淪為異族的俘虜,之後他曆經千辛萬苦,終于回到了京城,卻又被自己弟弟關押起來,吃了七年的牢飯。
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他将再次統治這個龐大的帝國。
而,很多的事情即将開始,很多人的命運即将改變。
參考資料:《明朝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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