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台灣歌手童安格唱的歌曲《把根留住》嗎?裡面有這樣幾句歌詞:多少面孔,茫然随波逐流,他們在追尋什麼。為了生活,人們四處奔波,卻在命運中交錯......
這首歌在七八十年代紅極一時,就是現在聽來還是親切無比,不單應景在那個年代,我覺得應景在這個時代,一樣的不過時。
我們從陸上的小縣城,為了夢想,為了生活,奔波到了現在的海島城市。
常聽老人們說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海島城市就是靠水的城市,大部分的人世代以捕魚為生。所以就有了大大小小的漁業公司,有私營企業的,有國企的。
我有一個弟弟就在一家國企漁業公司捕魚,有十多年的時間了。每次出航,最短的時間也要半年多才回來,再就是一年半或兩年後回來。在海上呆的時間短的是在北太平洋釣鱿魚,呆的時間長的,是在大西洋或南太平洋釣金槍魚,或者釣鱿魚。
漂泊在海裡船上的作業,是屬于高風險作業。船員們在海上釣魚的工作時間,跟我們在陸地上工作的時間不一樣,船員們釣魚的工作時間都是在晚上進行,白天是睡覺的時間。
船員們自出航後,就一直漂在海上,直到返航才能回到陸地上。至于生活補給,船員們出航之前,每個人都會自備很多的生活物資,如果中途還想要物資的話,比喻水果零食之類的,就叫自己的家屬買好,或者由公司出面買好,再由運輸船帶給船員們。
公司也會另外配備生活物資,像吃的菜:洋蔥、土豆之類的,這類菜能放置的時間長些,也好保管。魚肉的話都是凍品,像小青菜之類的新鮮菜,也隻能是出航前的一兩天裡拿到船上的,之後就是想吃也吃不上,因為運輸船在海上航行最短的時間也要半個月才到,想想看,像小青菜之類的菜,在半路上就要爛掉了,哪裡還能撐到地方呢?
在家裡的人,如果想知道船上親人的消息,就隻能等着船上的親人通過打衛星電話回來,家裡的人才會知道。要麼就是彼此寫好信,由運輸船來回地帶走。所說的這些都是釣鱿魚的生産船,這可能是所有在海上漂泊的條件最差的船吧!
大型點的船上有三十多個人,就是去大西洋釣金槍魚的,或者是去南太平洋釣鱿魚的;小點的有二十多個人,去北太平洋的船就是小型的。船上的生活很單一、枯燥。吃飯、釣魚、睡覺,三部曲。
不是有一個說法嗎:海上無風也有三尺的浪。可見海上的環境有多惡劣。曾經聽我弟弟說過,在北太平洋時,半年都看不到幾回太陽,天空之中,一天到晚的霧氣蒙蒙,沒有風都是三尺浪,有風的時候,更是高達十幾一二十米,一個浪頭把人從船艙的東邊打到船艙的西邊,或者從船艙的西邊打到船艙的東邊,飛起的波浪直接從頭淋到腳。
所以有很多的人滿心歡喜的去,中途半載,又垂頭喪氣的回來。每每像這些中途回來的人,基本上是一分錢沒得賺,有的還倒貼,人也吃了不少的苦遭了不少的罪。雖說這樣的結果不盡人意,但至少是一個鮮活的人平安地回家了。
你永遠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脊背發涼。我的老鄉,兄弟倆,同在一家私企的同一條船上,出事時正是釣魚的時候,兩兄弟中,小的在船頭釣魚,大的在船艙的中間釣魚,那天沒起風,小的不知道怎麼就從船頭掉進大海了,船上所有的人都吓呆了,大的要跳海救人,被船上的人抱住,大的隻能跪在船頭,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一個巨大的漩渦給卷走。大海怎可與老家的一口池塘相提并論呢?池塘裡掉進一個人,也許毫不費力地能把人救起來,自己也不礙事。大海有多少人是吞噬不了的呢?
一個人活蹦亂跳地出門去,回來時,卻連一根頭發都沒有帶回來。自從這以後,大的就再也沒有出海捕魚。在那段時間裡,我們所有的老鄉都聞之色變。
說實在的,在那些年頭,私營企業船上的生活條件和安全保障都比國企要差一些,現在都普遍的有所改善。雖說這個行業風險系數很高,但每到出航的時候,都會有來自全國各地的人,遠離家鄉,辭别親朋好友,來當船員出海捕魚。
就是疫情期間,也不會讓船在公司碼頭一直停着。無非是出航晚一點,像今年就是這樣的,走得晚了,到今天船還在公司的碼頭停着,不過這幾天,都能看見船上的人,進進出出忙碌的身影,是在做出航前的準備工作,應該就快出航了。
讓我借用歌曲《用力活着》中的話送給釣鱿魚的所有船員們,還有我的弟弟。“我們都在用力地活着,酸甜苦辣裡,醒過也醉過,也曾倔強脆弱,依然執着,相信花開後會有結果;我們都在用力地活着,愛恨成敗裡,赢過也輸過,也曾燦爛失落無悔選擇,相信磨難曆盡是收獲”。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祝福所有的船員兄弟們平平安安的出航,也都平平安安地回家。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且行且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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