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立秋,想跟大家聊聊“知了”的話題。
實際上,自從入夏蟬鳴之後,筆者就萌生“寫知了”的想法,但此前始終未能抽出時間靜心思考,就從小暑、大暑一直拖到了立秋。
過去老人常言:“立秋之後的知了,就變了味(不能吃了)。”這句話背後的生物學原理,筆者雖不甚明白(據說是與知了産卵有關),但對“話”本身卻印象深刻。因此,到了今天,筆者自忖不便再拖,就匆匆将相關記憶和見聞分類整理一番,與大家共享。
1、知了的種類
按生物志書所載,國内的知了種類可謂衆多。不過,具體到膠東半島區域,常見者大約隻有四種。
這四種知了各有學名,但大多數人還是習慣使用民間稱呼。這些民間稱呼,主要來自于知了的叫聲或體型,雖然在不同縣市區的具體寫法略有差異,但互相理解起來并不費勁。
筆者老家在栖霞東部,以當地叫法為例,四種知了分别稱作“小嗓”、“大馬”、“嗚呦哇”和“福德喽”。其中,“嗚呦哇”和“福德喽”系以叫聲拟音詞而得名,其聲音清脆悅耳;“小嗓”和“大馬”則突出的是體型,在叫聲方面,小嗓聲音很細,鳴叫的頻率也很低,大馬則叫聲綿長,很給人一種“内力深厚”的感覺。
上述四種知了雖然在膠東地區都能見到,但其數量也多寡不一。就筆者老家周邊的情況來看,“大馬”最多,“嗚呦哇”次之,“小嗓”又次之,“福德喽”最少。而在其他地方,這一排序會有所調整。比如,曾有萊山的朋友說,當地“福德喽”很多;亦有龍口的朋友說,黃縣“嗚呦哇”較少。
在出現時間上,“小嗓”似乎最早,其次是“嗚呦哇”和“大馬”。至于“福德喽”,由于筆者老家附近相對較少,則無清晰概念。
2、樹種與知了
衆所周知,知了以吸取樹汁為生,除飛行外,其餘大部分時間都落在樹上。
人吃飯有口味偏好,而知了吸取樹汁似也有先後選擇。就筆者兒時觀察,香椿、法桐、楊樹上的知了往往較多,榆樹、柳樹相對一般,松、柏、刺槐則明顯偏少。其中原因,大概與樹皮的厚薄程度有關吧。
在上述樹種當中,香椿尤值得一提。膠東丘陵上或許有野生香椿樹存在,但平時田間地頭所見,基本都是人工種植。為方便葉子采摘,鄉民們通常會控制香椿樹的大小。因此,它常以“一根細棍”的形象而出現。
别小看“這根細棍”,在吸引知了方面,它比很多大樹都要強。“大馬”知了就很喜歡落在香椿樹上。其樹汁對于前者來說,想必是一道美味了。
3、捉知了的方法
對于很多朋友來說,捉知了都是童年一大趣事。而想要“捉知了”,自然需有相應的方法。
概而言之,捉知了的方法大緻有三。其一曰“手捂”,其二曰“用網”,其三則為“粘知了”。
所謂“手捂”,顧名思義,就是用手捉知了。這種方法簡單無成本,隻需眼明手快即可。但其亦有相應限制,那就是知了要落在樹幹低處才行。
說到這裡,還是要提一下香椿樹。在筆者老家,香椿樹多種在梯田地崖根下。這種地形就為身高較矮的孩子們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想要捉高處的知了,跑到上一層地崖就可以了。筆者兒時,就曾常用這一招。而親手捉到知了的那種興奮勁,隻可體會,難以言傳。
與“手捂”相比,“用網”能大大提升捉知了的空間範圍。不過在條件有限的過去,知了網通常是手工制作而非購買現成,因此要費些工夫。
在筆者的記憶當中,早期的知了網主要是由三部分組成:一根長杆、一段鐵絲、一個塑料袋(盛洗衣膏的那種白色袋子用的比較多,可能是因為其材質比較硬)。制作的時候,先将鐵絲握成圈(留出一部分在圈外),然後将塑料袋撐開,用線縫在鐵絲圈上,再将鐵絲圈綁在杆子頂端,這樣就差不多了。
使用的時候,看準知了的位置,将網口對準,猛然扣下然後一拉。知了畢竟屬于昆蟲,思維相對簡單,隻知向上掙紮,而不會從下方的網口逃出。因此,隻要倒扣着網,即便離開樹幹,知了也飛不出去。而如果提前把網口翻轉,就多半會功敗垂成了。
在三種捉知了的方法當中,相對而言,“粘知了”的技術含量最高。現在定制化的知了杆也大多是采用此原理,隻不過,如今杆頭用的是一種特殊材料,而過去用的則是“面團”。
這種面團具體如何做?筆者沒有動手嘗試,不知其中要領。但其實際效果,卻曾親眼目睹。記得有一年暑假,祖父專門做了一些面團,帶着我上山捉知了。那次的過程可謂“彈無虛發”,每次伸竿幾乎都有收獲,令我大為佩服。
不過,“粘知了”美中不足的是容易将知了的翅膀扯斷,這樣的話,捉到知了就隻能食用而不能飛着玩耍了。
4、食用價值
知了可以食用(一般是油炸),品種不同,口感亦有差異。到底哪種最好吃?就見仁見智了。
在筆者老家,食用的知了品種以“嗚呦哇”和“大馬”為主,“小嗓”和“福德喽”則一般不吃——前者個頭太小,食之無味;後者則較為少見,難以捉到。
如果要在“嗚呦哇”和“大馬”之中選優的話,筆者個人傾向于“嗚呦哇”。因為,“大馬”的肉雖然更多,但皮也更厚,口感似不如“嗚呦哇”。
由于具有相應的食用價值,知了很早即成為市場上的收購對象。筆者兒時,就記得村裡有人曾以此方法來貼補家用。隻不過當時的收購價較低,大約一毛錢一個,而如今早已是水漲船高了。
5、結語
年年歲歲“蟬”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随着年齡由小變大,随着住處從鄉村變到城市,對于筆者以及很多朋友來說,“捉知了”已經逐漸成為一件“遙遠”的事情。
但這種“遙遠”,隻是時間上的遙遠,卻不是記憶上的模糊。每年夏天,隻要一聽到蟬鳴聲,我的思緒就不由得回到從前,上文所述的場面,便會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着夏天。”以往聽這句歌詞的時候,筆者并無太大感覺。而寫完此文重新品味,不禁心有戚戚焉。當然了,池塘邊的榕樹為南方之景,在我的家鄉,聲聲叫着夏天的知了,應是在地崖邊的香椿上。(本文作者:耳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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