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飄向巴黎的天空,燃燒中飛揚而起的灰燼在附近的街道上随處可見。信徒、老人、孩子、情侶,黃背心,所有人都望向濃煙和火焰。
巴黎聖母院始建于十二世紀下半葉,在1163年到1250年間修建完成。在建成之後八個多世紀的歲月裡,它曾經遭遇許多危機,但無論是法國大革命、巴黎公社起義,還是兩次世界大戰,它都得以保全其身。維克多·雨果1831年出版長篇小說《巴黎聖母院》,使這座教堂聞名天下,也得益于這部小說都成功,Eugène Viollet-le-Duc 才能夠在十九世紀初對其進行了大規模修繕工作,此後百餘年間,世人所見之巴黎聖母院,都是此次修繕的結果。
維克多·雨果在國内外辭書的人物詞條中,幾乎無一例外地被稱作法國浪漫主義作家,其代表作之長篇小說《巴黎聖母院》,描寫了吉蔔賽少女艾絲美拉達和鐘樓怪人卡西莫多等人物的人生命運,一直被認為是反對教會和專制的浪漫主義經典作品。
其實,雨果還是世界文化遺産運動的先驅式人物。他曾在《巴黎聖母院》的作者按語中明确宣告:“關于中世紀的建築藝術,有些人至今對這藝術珍寶一無所知,更糟的是另有一些人把這藝術珍品視如草芥,因此《巴黎聖母院》這本書也許為這建築藝術開拓了某種真正的前景。”他希望讀者不要“在《巴黎聖母院》書中隻尋找戲劇沖突,隻尋找故事情節”,而是建議大家“透過小說去探求小說的弦外之音”,那就是“讓我們在期待新的宏偉建築出現之前,先好好保護現存的古迹吧!”
雨果為什麼要将“一生的主要目标之一”定位在保護古迹上呢?這與法國是世界上最早對文化遺産進行保護的國家之一有關。
18世紀末法國大革命期間,衆多文物古迹遭到了破壞,其中也包括巴黎聖母院。當時,巴黎聖母院已經千瘡百孔,到處是被移位的雕刻品和被砍了頭的雕像。巴黎市民曾将門洞上方“國王廊”裡的28尊以色列和猶太國曆代國王的雕塑,誤認為是法國國王的形象,拆下來,當舊材料賣了。
為了保護和修繕包括巴黎聖母院在内的古迹,很多有識之士呼籲建立專門機構并立法。在随後若幹年裡,法國陸續成立了曆史建築委員會,任命了曆史建築總督察,籌集了記錄、保護和修繕曆史建築的資金,列表登記曆史文物建築,1913年又通過了著名的《曆史建築法》等。而身為文化名流的雨果,也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雨果研究專家、法國卡昂大學的普香指出,1823年出現“文化遺産”詞的同年,年僅21歲的雨果,對一些投機者買下城堡和修道院後拆了賣建築材料的做法,第一次表現出了保護的意願他在《黑色地帶》一詩中寫道:“噢,法國人!尊敬這些遺留下來的财富吧!”
在這之前影響他的,則是描寫諾曼底的《舊法國的優美浪漫旅行》一書。書中寫道:“這些遺址風吹日曬地一天天衰敗,這種損毀速度沒能留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好讓我們的後代也看到。”該書對遺産的擔憂,觸動了年輕雨果的心門。從此,他萌生了一生緻力于保護文化遺産的念頭,并為此大聲地鼓與呼。他曾被任命為曆史建築委員會成員之一,直為曆史文化遺産保護奔走呼告,直到逝世前一年多,他還在論辯聖米歇爾山的保護價值和意義。
《巴黎聖母院》1831年出版後,引發巨大社會反響,許多人都希望修繕破敗不堪的聖母院,發起了募捐計劃,引起了政府關注。但令凡遺憾的是,從1844年修複計劃開始後,雨果卻發現了“修複性破壞”問題。原因是修繕者用個人的判斷取代了原物的真實,用“創作”代替了修複,這使得巴黎聖母院雖然“煥然一新”,卻被抹去了很多古老的曆史真迹。雨果憤怒斥之,說這是“用難看的石灰漿來塗抹巴黎聖母院”,“眼看中世紀建築藝術已落入何人手裡,眼看今日塗泥抹灰的庸手如何對待這偉大藝術的遺迹,真叫人痛心!”
(文章主體部分來自于《科學畫報》(滬)2015年第20159期 第57頁,高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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