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5日，在芬蘭赫爾辛基，芬蘭總統尼尼斯托（右）和總理馬林參加聯合記者會。圖/新華社

5月15日，芬蘭總統尼尼斯托和總理馬林在新聞發布會中表示，總統和政府的外交政策委員會已同意國家加入北約的申請，議會定于16日進行審議，審議通過後将向北約正式提交申請。這意味着芬蘭正式啟動了加入北約的進程，并放棄了在1948年與蘇聯簽訂的《友好、合作和互助條約》中承諾的中立地位。

一個中立國家加入北約，不僅是“中立國”曆史上的巨大變化，對北約來說，也是第一次。從目前國際态勢來看，芬蘭加入北約大概率成行，但加入之後能否實現自己設想的願景，還需要時間來驗證。

芬蘭早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中立”地位

2月24日俄羅斯對烏克蘭實施的“特别軍事行動”徹底改變了歐洲的安全局勢，也對芬蘭、瑞典等國的中立國身份帶來了沖擊。

目前，從芬蘭國内來看，芬蘭政界人物對“加入北約”已形成高度一緻。在近期民意調查中，芬蘭公衆對加入北約的支持率已從俄烏沖突之前的1/4左右上升為3/4以上。

實際上，在俄烏沖突爆發之前，芬蘭已加入歐盟，同時還是北約合作夥伴，與北約有着廣泛的軍事合作，已非真正意義上的“中立”地位。

目前，芬蘭幾乎滿足了成為北約成員的所有标準，包括擁有基于市場經濟的有效民主政治制度；公平對待少數民族；緻力于和平解決沖突；為北約行動做出軍事貢獻的能力和意願；具有緻力于民主的軍民關系和機制；國防開支達到GDP的2%等。

這表明，芬蘭在俄烏沖突之前較長一段時間裡，已對歐洲安全局勢和國家安全作了重新理解，從而适度地偏離了中立地位，使得這次加入北約水到渠成。而且，也将大大縮短其加入北約的談判時間，一旦正式提交申請，很可能在一年以内加入北約。

來自北約國家的反對聲音

芬蘭的決心和信心在很大程度上也來自北約及其成員國的巨大支持。俄烏沖突以來，北約以及美國、英國、德國、法國、丹麥等老成員國和波蘭、捷克、波羅的海等中東歐新成員國均表現出對芬蘭加入北約的歡迎态度，并逐漸取得了較為一緻的意見。

當然，也并非沒有不同聲音，北約成員國中土耳其和克羅地亞表達了反對意見。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在5月13日曾表示，他并不認為芬蘭和瑞典應“積極”加入北約，指責兩國受到國内庫爾德群體的影響，為土耳其境内庫爾德恐怖組織——“庫爾德工人黨”提供庇護。

克羅地亞總統佐蘭·米拉諾維奇在4月26日、5月3日連續表示，他将否決芬蘭加入北約的申請，一是這将激怒俄羅斯，二是北約應先承諾加強克羅地亞族在波黑的選舉權。

不過，兩國的反對均不涉及國家的緊急事項，更多的是試圖借此機會敲打北約。5月15日，在柏林舉行的北約30國外長會議上，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和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對各國立場進行了協調，兩人卻沒有再次表達這層意思。

不利于俄烏沖突的解決

芬蘭與俄羅斯的邊界線長1300多千米，如果芬蘭加入北約，将使北約與俄羅斯的邊界線長度翻番，并使北約在俄羅斯的西北部邊界對其形成“封鎖”之勢，雙方發生沖突的風險大大增加。而俄羅斯，顯然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自俄烏沖突以來，俄羅斯多次強烈表達了對芬蘭加入北約的反對之聲。4月14日，俄羅斯安全委員會副主席梅德韋傑夫表示，如果瑞典和芬蘭加入北約，俄羅斯将不得不加強其在波羅的海的陸海空力量，包括部署核武器，以“恢複軍事平衡”。

5月14日，普京在與芬蘭總統的通話中表示，芬蘭加入北約是一個錯誤，對俄羅斯構成威脅，也将對兩國關系構成負面影響。當天，俄羅斯統一電力進出口公司旗下北歐子公司以芬蘭“拖欠電費”為由，對芬蘭采取了“斷電”措施。

總之，若芬蘭同瑞典一起加入北約，從長期來看，俄羅斯必将加強在俄芬邊境、加裡甯格勒等地區的軍事存在，這将加劇波羅的海沿岸國家和地區兩極對立，加劇緊張局勢，惡化俄羅斯與北約的關系，也不利于俄烏沖突的解決。

撰稿/楊友孫（上海政法學院政府管理學院教授）

編輯/徐秋穎

校對/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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