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散盡心似鐵,繁華退去鬓如霜。
花開花落,零落成泥。似乎再繁華,再美好的開始,都逃不開最後飄零于風中的凄涼與悲傷,繁華落幕,卻又妄然悲傷。
其實不必自歎哀傷,有一日的浮華,也就必定有一日的冷清,寂寞是所有過程的結局。琵琶女年華過盡後,容顔老去,何去哀傷,又為何哀傷。歲月雕琢之後,誰能沒有風霜的痕迹,那日的花前月下,最後呢,隻有那一句夢啼妝淚紅闌幹,往事已然成空,歎惜否,悲傷否,可都由不得我們。
陶潛,将官場看透,名利與财物也是過眼雲煙,未若那采菊東籬的幽然的清韻與恬靜。那些争名逐利之人,不過都湮滅在了曆史的風沙之中,而那帶着菊花香的墨迹在書卷之中,淡淡地暈開了我們的心扉。洗盡鉛華,何要浮名,且把煩惱,隐于世外,換得個風淡天青,豪華落盡見真淳。他所升華的,不僅是他的人生,還有那個紛纭的世間種種。
褪去浮華,歸田淡看功名,博得這淡然超脫。
如果他未出于帝王之家,必是一代風流,隻可惜,他不是好皇帝。李煜,若他不去指點江山,做一個沉醉于江南煙柳畫橋之地的才子,也許可在畫舫聽雨眠中,過盡這繁華一世,可惜,他敗了,放不下家國,放不下所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在淪為階下囚之後,還做着故國江山的舊夢。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顔改”。昔日的帝王美人,淪落異國,看着那如鈎之月,獨自凄然,所謂浮華不過是那琉璃舊夢,放不下,放不下那才子佳人,放不下那權力與榮華。
想必在那牽機藥滲入心扉之後,才明白,往事,早已不堪回首于明月之中。往事如煙,惟有忘,方能解脫,浮華過盡,無盡滄桑。愁何在,一江春水早已逝去,浮華一世,過盡,留下了什麼?痛,才點點從心頭蔓延開來。
褪去浮華,通明蔑視榮華,留下這自在與逍遙。
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當年那有一日看盡長安花的豪氣的才子,早已在幾次親人相離與官場沉浮之中磨平了棱角,心如死灰之木,曾經那些所謂的才華,所謂的不可一世的權力,一場劇變,離死亡隻一步之遙,已然處江湖之遠。
還記得那首《寄生草》,“漫漫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台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挂,那裡讨?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随緣化。”他是看淡了嗎,還是死心了。
黃州的赤壁之下,是他的超脫,功名又如何,到頭來,不過一場空。未若寄情山水中,來去無牽挂,所謂千古江山,萬古風流,都淹沒在了滔滔江水之中。逝者如斯也,縱使有多少财富,有多高的功名,也不過惘然一世。蘇轼的浮華之夢,在烏台詩案之後,夢醒,所謂:
“世間有為法,如露亦如電,皆為夢幻泡影,應作如是觀。”
浮生若夢,一夢千尋。褪盡浮華,竹杖芒鞋笑衆生。
浮華,将一世過盡,那些功名榮華,都無處覓。與其享一日繁華,而落盡一世凄涼,未若,把浮華褪去,做那天地一蜉蝣,滄海一粟,到也自在安然。
當日之盛況,有誰能看到晚景的凄然;那日的風情,有誰能知曉老去後的孤獨;此日的功名,又有誰能預見失勢後的頹然,獨受這末日下的荒涼。浮華褪去,洗盡鉛華,在凋零還未開始之時,默默,也就沒有了從高處墜落的凄凄,從容地面對,從不哀傷,從不悲歎,靜靜地等待着,該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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