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紅豆
在綜藝《開拍啦》中,導演郝傑算是一個“異類”。
其實并非電影專業出身的郝傑起點很高,他隻拍過三部電影,前兩部小成本電影《光棍兒》和《美姐》,就讓他獲得了兩屆FIRST最佳導演獎。當年,站在領獎台的他意氣風發、豪情萬丈,有些狂妄,他甚至覺得“自己離金棕榈不遠了,很快就能代替(陳凱歌)了”。
然後,第三部大制作的電影《我的青春期》卻把他一下子從天堂拽回到了現實,他以為自己有多麼的才華橫溢,他以為自己拍的片子一定很多人等着看,可是票房數字、影片評分很真實。
六年來,郝傑再無作品問世。
一
重出江湖的他,選擇了參加《開拍啦》,大概原因是節目組告訴他:“‘綠燈會’有陳凱歌坐鎮,能給你做指導”。
陳凱歌也确實是心疼他,當看到郝傑耷拉着頭,說着“我要退賽”這樣的話時,陳凱歌怒了,他對着郝傑,語重心長地說:“你别找借口掩飾你的懦弱和脆弱了。你是一個要滅絕的品種,你知道嗎……”
有人說,郝傑太弱了、面對票房慘敗,他隻會逃避。而在我看來,他不過隻是固執地捍衛着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對電影的堅持。
郝傑的第一個作品,叫《馮海的夢》,黑白的色彩、4:3的構圖,很“郝傑”。故事聚焦在農村,說的是一個女大學生為了學費,不惜“委身“于一個老光棍的故事。看上去很簡單的故事,可是郝傑卻用了一種很荒誕的表現手法。
把老光棍的“強迫”,用夢的形式,美化成了女大學生“自願”;把老光棍的“得逞”,用夢的形式,變成了老光棍的“受害”,影片在雙重對立中完成叙事,模糊夢境與現實的界限。
這部片子在影評人處得了很高的評價,然後觀衆卻不買賬,票房慘淡。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第二個作品《鄉村往事》上。
這不怪郝傑,也不怪觀衆,畢竟電影這種東西,是很主觀的事情。就像易小星感歎道道那樣:“特别像一個嘻哈節目,突然闖進了一個山歌歌手,你不能說他唱得不好,但觀衆是來聽嘻哈的。”
是吧,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但兩次作品比分墊底,再次讓郝傑陷入了一種困境,和六年前相比,他懂得了什麼是市場,他知道要要有好的票房,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要去“迎合”市場,去給觀衆造一個美夢。
可是,觀衆想要的“美夢”,在郝傑看來,那不是真的。
他造不了假夢。
二可是,郝傑還是放棄不了造夢,于是,他接受了陳凱歌的幫助。
第三部短片《桔子》,郝傑去了陳凱歌的工作室,用了他的團隊,體驗陳凱歌拍攝的‘飛機大炮’,他看似放棄了自己的草根班子,放棄了電影中的黑白畫面和4:3的構圖,可是主題依舊圍繞着農村和性,或者用郝傑自己的話,那就是“人的不自知”。
農村來的小夥子來到了大城市裡務工,他一人身兼兩職:送快遞和送外賣。在工作,他遇到了深居的神秘城市孤僻美女。
很可惜的是,美女殘疾了,需要坐輪椅。農村小夥子内心忽然就産生了一種“使命感”:她需要我的照顧。
于是,他自告奮勇幫美女打掃堆在房間門外的垃圾、主動地給美女送上自己親手包的餃子……
一切都似乎在往一個美好的方向發展下去,農村小夥甚至辭掉了自己送快遞的工作,想要全心全意地“照顧”美女,哪怕裝個時候的他已經知道了美女的殘疾是裝的。
他換上了自己從農村穿過來的西裝和皮鞋,以“客人”的身份再次來到了美女的家中。
美女叫他進去浴室洗澡換衣服,随後再把自己的愛貓桔子塞給了農村小夥。
這次,他的“夢”終于破滅了,美女對他說:“我怕你把我的貓弄髒了。”
他終于清楚了自己的地位和處境,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想,美女從來沒把自己當成平時的男人看待,并且還覺得他“髒”。
當然,這隻是我的解讀,因為片子中沒有說清楚的地方太多了,很多人看下來的第一感覺就是懵,所以這部影片終究還是沒有逃過多數影評人的“毒舌”。
面對着台下的人,這次郝傑的态度特别“失态”:“以前,我以為我們認識的世界是一樣的,可是這次我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說完後,郝傑徑直下台了。
郝傑的“夢”也破滅了嗎?
三陳凱歌說中國電影需要這麼一個獨特的人,給他的評價是: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我不能說我看得懂郝傑的電影,我也不能說我喜歡他的東西,他關注了社會底層現實,生猛而扭曲。從某種程度上說,電影的共鳴是奢侈品,讓一個還在擔心房租的人,去理解人心的不自知是殘忍的,這大概也是市場不接受他的原因。
但是我喜歡他這個人,他的純粹和他的堅持是這個時代少有的東西。
郝傑說他選擇的是一條沒有同行者的路,甯往西天一步死,不退東土半步生,這注定是獨孤的,不知道他還能出什麼作品,但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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