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蒼桑,人生如夢。兒時的小夥伴,如今見面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了。此時此刻,不由得讓我想起賀知章那首七言詩:“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鬓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回到鄉下老家,大家互相熱情地聊着,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我與堂弟媳從未見過面,她憑以往與家人的交談,猜測出我的名字,于是向我打了一聲招呼:“你是阿枝吧!”
我連聲高興地回應:“是啊,我就是阿枝!”
她懷裡正抱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幼兒,堂弟(大伯兒子)懷裡也抱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開始我以為是他們一對雙胞胎孫子呢,後來才知道嫂子懷裡的幼兒是她大女抱養别人的女兒,叫其母親幫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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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我母親經常對我稱贊,說堂弟媳是個十分勤快的女人,家務活、莊稼活一肩挑,堂弟幫别人開汽車,長年早出晚歸,家中的農活幾乎就是她一個人包幹完了。農閑時就上山砍柴割草,挑回家做燃料。不論晴天雨天,每天忙得一身汗水津津,滿額秀發濕漉漉的,衣裳經常透濕。堂弟媳長年累月勞碌不停,過早逝去了美麗的青春。
堂弟媳雖然不再有當年的青春風采,眼下卻當上了年輕的婆婆。看着農村這種固執的早婚早育的舊傳統意識,并沒有随着社會的發展而有所改變,相反一代一代繁衍下去,不知是國民素質的低下,還是社會生活的悲哀。
我們一家子的到來,頓時讓伯父、嬸嬸、堂弟媳等高興得如同過節一般,院子裡一下就熱鬧起來。不一會兒,鄉鄰都來圍觀賞貴賓似的,上至80多歲的老婆婆、下至一、兩歲的小孩子,一大群孩子在院子裡吱吱喳喳,好象樹林裡的鳥兒叫過不停。大夥兒對我們一家人問長問短。一時間,庭院裡溢滿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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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望着客廳的地闆,思緒不由又回想起童年時候,小叔用茶樹幫我制作陀螺的情景。當時,小叔把制作好的陀螺遞給我,我用繩子旋繞幾圈,然後快速将陀螺甩下地上,陀螺立刻在地上旋轉,許久也沒有倒下。
稍會兒,小叔舉起手中的柴刀,對我說:“阿枝,我用刀劈下去,你說這陀螺會不會開兩邊?”
我正想說“不要劈!”沒料我還來不及說出口,小叔已經把刀往旋轉的陀螺劈下去了。頓時,旋轉得很好看的陀螺開成兩邊飛落在地上。見到這情景,我感到挺委屈的,忍不住“哇——”的一聲哭起來。
婆婆見狀,對小叔訓斥了一句:“你發神經哪,阿枝玩得好好的,你把他惹哭做什麼!”
小叔安慰我:“别哭了,我繼續幫你重新做一個陀螺!”說罷,他又開始動起手來削木頭,為我制作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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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今天重新回到老家,卻再也不見到小叔,心裡一陣難過。小叔因嗜酒過度早早去世,而嬸嬸忠守婦道,始終沒有改嫁,一直守在這個家中。後來,母親問她為什麼不改嫁,她告訴我們,生怕嫁後,後夫對自己的孩子另眼看待。因為農村的風俗總是難以改變,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不心疼。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因此,在幾位叔伯的扶持下,她用中國婦女的傳統美德,堅強地肩負起了撫育子女成長的家庭重擔。
小時候,比我大幾歲的一位同族兄長,這天他吃過晚飯後,串門來了。他幹瘦的身軀,皮膚散發出古銅色澤,像個飽經風雨蒼桑的老漢。他拿一隻竹制的水煙筒,一邊咕噜咕噜吸煙,一邊吐出團團煙霧。然後問我道:“阿枝,你還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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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半晌,搖搖頭:“不認識了。”
他告訴我,他叫“天富”。哦,原來就住在院子右側的鄰居,因為是同族,早在幾十年前就和伯父、叔父共住在一個庭院裡,我與他是同一個排輩呢,我叫“天枝”,他叫“天富”。小時候,我和他曾在一起玩耍,上山砍柴、下河撈魚摸蝦,童年的情景一下浮現在眼前。
對比之下,歲月蒼桑,人生變化太大了。兒時的小夥伴,如今見面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了。這時,我不由想起賀知章那首七言詩:“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鬓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回想昨天,我們都是小孩子,轉眼間,一個個開始邁入龍鐘老态的行列。我不由喟然長歎一聲,唉——人生如夢,一覺醒來,已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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