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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鑒為什麼會記載災異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25 00:10:09

資治通鑒為什麼會記載災異(資治通鑒大事發生)1

【原文1】

廷臣方議削吳。吳王恐削地無已,因發謀舉事。念諸侯無足與計者,聞膠西王勇,好兵,諸侯皆畏憚之,于是使中大夫應高口說膠西王曰:“今者,主上任用邪臣,聽信讒賊,侵削諸侯,誅罰良重,日以益甚。語有之曰:‘狧穅及米。’吳與膠西,知名諸侯也,一時見察,不得安肆矣。吳王身有内疾,不能朝請二十馀年,常患見疑,無以自白,脅肩累足,猶懼不見釋。竊聞大王以爵事有過。所聞諸侯削地,罪不至此;此恐不止削地而已。”

王曰:“有之。子将奈何?”高曰:“吳王自以與大王同憂,願因時循理,棄軀以除患于天下,意亦可乎?”膠西王瞿然駭曰:“寡人何敢如是!王上雖急,固有死耳,安得不事!”

【譯文】

朝廷大臣們正在議論削奪吳王的封地。吳王劉濞恐怕削奪沒有截至的時候,就打算舉兵叛亂;想到其他諸侯王沒有足以共商大事的,聽說膠西王勇武,喜歡兵法,諸侯都畏懼他,于是,吳王派中大夫應高去親口遊說膠西王,說:“現在,主上重用奸邪之臣,聽信讒言惡語,侵奪削弱諸侯國,對諸侯王的懲罰極為嚴厲,而且一天比一天厲害。俗語有這樣的說法:‘開頭吃糠,後來就會發展到吃米。’吳國和膠西國,都是著名的諸侯王國,同時被朝廷盯上,不會有安甯了。吳王身體患有暗疾,已有二十多年不能朝見,時常擔心受到朝廷懷疑,無法自己表白,縮緊肩膀、腳壓着腳地自我約束,仍怕得不到朝廷的寬容,我私下聽說大王因出賣爵位的過失而受朝廷處置。我所聽到的其他諸侯被削奪封地的事情,若按所犯罪名來處理,都不應該受到如此嚴重的懲罰。恐怕朝廷的用意,不僅僅是要削奪諸侯王的封地吧!”

膠西王劉說:“我确實有被削奪的事。你認為該怎麼辦?”應高說:“吳王自認為與大王面臨着共同的憂患,希望順應時勢,遵循情理,犧牲生命去為天下消除禍患,我想您也同意吧?”膠西王大吃一驚,說:“我怎麼敢做這樣的事!天子待諸侯雖然很嚴苛,我隻有一死了事,怎能起意反叛呢?

【解析】

這個膠西王是原來的平昌侯劉卬,原來的齊悼惠王的兒子,算到這裡是漢景帝的“遠親”了,也是因為犯法屢次被“削地”。

要“叛亂”首先要尋找“好鬥、能打仗”的将領,如果同為諸侯王那更好,這是吳王先忽悠膠西王的原因。

【原文2】

高曰:“禦史大夫晁錯,營惑天子,侵奪諸侯,朝廷疾怨,諸侯皆有背叛之意,人事極矣。彗星出,蝗蟲起,此萬世一時;而愁勞,聖人所以起也。吳王内以晁錯為誅,外從大王後車,方洋天下,所向者降,所指者下,莫敢不服。大王誠幸而許之一言,則吳王率楚王略函谷關,守荥陽、敖倉之粟,距漢兵,治次舍,須大王。大王幸而臨之,則天下可并,兩主分割,不亦可乎!”王曰:“善!”歸,報吳王,吳王猶恐其不果,乃身自為使者,至膠西面約之。

膠西群臣或聞王謀,谏曰:“諸侯地不能當漢十二,為叛逆以憂太後,非計也。今承一帝,尚雲不易;假令事成,兩主分争,患乃益生。”王不聽,遂發使約齊、菑川、膠東、濟南,皆許諾。【譯文】

應高說:“禦史大夫晁錯,在天子身邊蒙騙蠱惑,侵奪諸侯封地,諸侯王都有背叛之心,形勢已發展到極點了。彗星出現,蝗災發生,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而且愁惱困苦的局勢,正是聖人挺身而出之時。吳王準備對朝廷提出清除晁錯的要求,在戰場上則跟随于大王之後,縱橫天下,所向無敵,鋒芒所指之處,沒有人膽敢不服。大王若真能許諾一句話,吳王就率領楚王直搗函谷關,據守荥陽、敖倉的糧庫,敵禦漢軍,整治好駐紮之地,恭候大王到來。有幸得到大王光臨,就可以吞并天下,吳王和大王平分江山,不也很好嗎!”膠西王說:“好!”應高返歸吳國,向吳王彙報,吳王還怕膠西王不實行諾言,就親自前往,到膠西國與劉當面約定。

膠西國群臣中,有人得知膠西王的圖謀,谏阻說:“諸侯王的封地還不到漢朝廷的十分之二,發動叛亂而使太後擔憂,這不是高明的計策。現在侍奉一個天子,都說不容易;假設吳與膠西的計劃能夠成功,兩位君主并立相争,禍患就更多了。”膠西王不聽,于是派使者與齊王、菑川王、膠東王、濟南王約定共同舉事,這些諸侯王都答應了。

【解析】

齊王、菑膠東王、濟南王等人都是膠西王的兄弟,同為膠西王的兄弟,齊悼惠王的兒子們。吳王搞定膠西王一人就搞定了整個齊國。但是也得益于之前漢文帝将齊國一分為二,兄弟六人分别為諸侯王,加大了消弱了齊國的凝聚力。

群臣勸阻那證明沒有得到絕大多數人的支持,何況自己的大臣們都不支持,“叛亂”這種大事怎麼會成功呢?

【原文3】

初,楚元王好書,與魯申公、穆生、白生俱受《詩》于浮丘伯;及王楚,以三人為中大夫。穆生不耆酒;元王每置酒,常為穆生設醴。及子夷王、孫王戊即位,常設,後乃忘設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設,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将鉗我于市。”遂稱疾卧。申公、白生強起之,曰:“獨不念先王之德與!今王一旦失小禮,何足至此!”

穆生曰:“《易》稱:‘知幾其神乎!幾者,動之微,吉兇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先王之所以禮吾三人者,為道存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與久處,豈為區區之禮哉!”遂謝病去。

【譯文】

當初,楚元王劉交喜愛書籍,和魯地人申公、穆生、白生都拜浮丘伯為師,學習《詩經》;等到他當了楚王,就任命他們三人為中大夫。穆生不喜歡喝酒;楚元王每次設宴飲酒時,都特意為穆生準備甜酒。等到楚元王的兒子夷王以及孫子劉戊為王時,也總在舉行宴會時為穆生特備甜酒,但以後就忘記這樣做了。穆生退席而出,說:“應該離去了!不特設甜酒,說明楚王對我已怠慢了;再不離去,楚人将會給我戴上刑具在街市上示衆。”于是,穆生聲稱有病,卧床不起。申公、白生極力勸他繼續為楚王效力,說:“你就不念先王的恩德嗎?現在楚王一時稍有禮貌不周怎麼至于這樣!”

穆生說:”《易經》上說:‘知道契機的神妙嗎?契機,是動機的微妙變化,是顯示吉兇的先兆。君子看到契機而采取行動,并不整天等待。’先王禮待我們三人的原因,是他心中有道義;現在楚王怠慢我們,是忘記了道義。怎麼能和忘記了道義的人長期共處,難道我這樣隻是因為那區區的禮節嗎!”于是,穆公聲稱有病,離開了楚國。

【解析】

申公、穆生、白生都是魯國人,漢代大儒。“契機”就是不同于平常的微妙變化,這就預示着事情的本質将會發生變化,隻是暫時還沒有完全表露出來而已。楚王劉戊突然忘記了為穆生設置甜酒,說明他已經不在意他了,或者開始讨厭他了,如果再不離開就是自讨苦吃了。

【原文4】

申公、白生獨留。王戊稍淫暴,太傅韋孟作詩諷谏,不聽,亦去,居于鄒。戊因坐削地事,遂與吳通謀。申公、白生谏戊,戊胥靡之,衣之赭衣,使雅舂于市。休侯富使人谏王。王曰:“季父不吾與,我起,先取季父矣!”休侯懼,乃與母太夫人奔京師。

【譯文】

申公和白生卻繼續留任楚國。楚王劉戊逐漸荒淫殘暴,太傅韋孟作了一首詩,用來進行委婉的批評,楚王不加理睬,韋孟也離開楚國,去鄒地居住。劉戊因犯罪被朝廷削奪封地,就與吳王劉濞通謀,準備叛亂。申公、白生去勸谏劉戊,劉戊将他們二人罰為罪徒,讓他們被繩拴着,穿着刑徒的紅褐色囚衣,在街市上舂米。休侯劉富派人來勸阻楚王,楚王說:“叔父不與我合作,我一旦起事,就先攻打叔父了!”休侯劉富害怕,就與他的母親太夫人逃奔長安。

【解析】

申公和白生卻自認為還能“輔佐”楚王劉戊,可惜的是楚王劉戊逐漸變得荒淫殘暴,怎麼還能容得下申公和白生這樣的人呢。

凡是”大事“的發生都會有”細微“的不同尋常的微小事物的變化,這就需要對現實保持高度“敏感度”。而申公、穆生、白生的遭遇就是預示着楚王劉戊會叛亂,因為申公、穆生、白生當時的“大儒”也是與中央朝廷有交集的人,何況三人都是楚國大夫這樣的高官。休侯劉富逃奔長安,更是直接”迹象“了。

【進一步解析】

《易》稱:‘知幾其神乎!幾者,動之微,吉兇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這句話是重點。凡是“細微”的變化,就是對未來事務發生的一種預兆,如何發現,這取決于我們個人對“事務”的敏感度。或許,我們無法預知到具體事件的發生,但可以像穆生這樣,通過人性的分析來避開“禍事”和保持一定的“警惕性”。

資治通鑒為什麼會記載災異(資治通鑒大事發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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