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童年時代,我家的風山上有一株柚子樹。每到每年的初冬,柚子樹上總會結滿大大小小的柚子。
那時,爺爺總會拿着一根長竹,把柚子從樹上掇下來給我吃。
爺爺每次在破柚子的時候,總會把柚子皮分成兩個半圓,要麼用線串聯起來,作為一個玩具兜,要麼做成一個柚子燈。
夏天的時候,爺爺又會找來兩根繩子,把繩子的一端系在樹幹最頂部,另一端系在一根木闆上,制成我的秋千。于是夏夜涼風習習時,我和我的秋千,總會蕩漾在繁星點點的星空下。
有時候,我會把自己想成一個俠客,手裡握着一根木劍,站在秋千上如騰空一般,激戰着江湖上的壞人……爺爺總會坐在風山上的竹椅子上,看着我的自編自導自演,時不時會說一兩句,耶,我的紅兒還厲害……
13歲那年,村上安裝電樁,為了騰出一片空地,奶奶把這株柚子樹坎得光秃秃的,隻剩下有柺的那部分樹幹。
樹被砍掉後的一段時間,我很失落,畢竟這棵樹是我的遊戲天地。而我的秋千也随機消失了。這時候,爺爺為了我不那麼無聊,又拿起砍刀,把我家後面的竹砍了幾根下來,給我做成了槍。
後來,外出讀高中,再後來大學,每每聽到我要回家得消息,爺爺都會在這棵柚子樹旁站着眺望我回家得方向!
20220813,爺爺離開了我……
為了給爺爺體面
我忍住内心最大的委屈,最大的痛,
送了他上山,
我按照他身前的願望,重修了他的墓地,更換了棺木。
也在他蓋上棺蓋的時候,請他放心,我一定照顧好我的家人!
當一切都落實完畢後,我躲在車裡,望着滿天的星星,眼淚陪我走向了黎明……
這世界上,有一類人,有情有義,如父老鄉親,
有一類人,則無情無義,不足以平生原諒!
我曾在爺爺走後的很多個夜晚裡痛哭地醒來,想着1987中秋後和相偎相依的點滴,我的内心總是充滿了遺憾!
我也曾夢見,我劃着槳,和奶奶到處尋着爺爺的身影,那次夢裡,爺爺也在找着我和奶奶。
後來,我又隐約看見,爺爺穿着那件他喜愛的藍色中山裝的确良衣服,走上通往山門的石梯。就在他快進山門前,他轉過頭,深深地望着我和我身後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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