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沖山上的棚屋

白石沖道路旁邊的廢棄房屋

白石沖路邊的一個香山公園入口

2022年春節期間，德慶幾乎年初一到年初十都陰冷有雨，我閉門在家研究餃子的各種包法，年十一，天放晴，陽光溫暖大地，我就出門郊遊去。

這天的郊遊計劃是先上白石沖，既遊西郊又完成自家五嬸叮囑要報那“一粥之恩”的心願。本想獨自去，但在“好鄰居”買作禮物的水果當兒想起表妹阿容，就約她也出門玩玩。電話她，她爽快答應，樂于陪我去白石沖為我五嬸她舅母還心願。

這得說說五嬸這個心願。

去年清明節，我八十四歲的五嬸在白石沖這面陡坡上走到那個看園小棚屋就走不上了，她留下來，其他人繼續上山，随後到的我就在棚屋裡陪五嬸。棚屋背面是疏欄，她坐在疏欄邊的長木凳，穿看件短袖衫的她，山風吹過就打顫。我把外套脫下蓋着她肩膀，然後坐她旁邊和那位看園女說話。她見我們冷，就好心地把剛煮好的粥裝了兩碗給我們，有些老年癡呆症的五嬸是一個忠厚老實從不占人便宜的可敬長輩，她認為人家讓自己在棚屋休息就相當不錯，還吃人家的粥就過份了，所以堅決不肯吃。經我悄悄哄她說我會回報這位好心人的，她才吃了，但每吃兩口就叮囑我一遍：一定要回報，人家不識自己的卻對自己這麼有心，一定要回報。這看園女還拿來碗自制蒜頭讓我們下粥，真又暖身又暖心。熱粥下肚果然人舒服多了。看園女見我隻穿短袖衫，而我那件外套隻蓋住大個子五嬸肩部，我倆都口唇發紫，她就把她挂壁上的一件有袖長身雙層工作服拿下給五嬸披，讓我穿回外套，因此我們不再冷，在棚屋說說笑笑，耐心等候上山的人下山。

第一次見面她如此友好，讓我感動，我覺得應該“好心有好報”，所以之後一直想實現五嬸的叮囑帶點禮物去答謝這位看園女，但總去不成。

年十一終于去成，我真的很高興。我們把車停在白石沖那廢棄的門樓下，然後提着一大袋水果爬坡而上，走在這偏僻的山坡上，我們兩次輪換提，好不容易才把它提到棚屋。

近棚屋時聽到狗吠聲此起彼落。到棚屋門前，看到一位上了年紀頭發花白十分清秀的苗條婦人邊穿外衣邊走出來；她不是去年見過的人。她問我們提這麼大袋禮探誰呀，我說來郊遊順便看看去年清明給熱粥我五嬸吃的那個人。她說那人是她妹，她姐妹倆會經常分别來這裡幫她弟弟看園種地兼養狗。她說之前她妹來得多些，但今年她妹抱孫了就少了上山。

我讓她代我向她妹問候一聲就離開棚屋往山上那一樹白梨花的老梨樹走去，看梨花。這看園女提把鋤頭去種菜，菜地就在路邊，我向她請教什麼是種番薯什麼是種番薯藤，她告訴我起壟是種薯，相反是種藤。真是活到老學到老。我們本想上更高的地方玩玩，但她告訴我們，上面的狗是放養的，大狗，要小心。确實，她看的狗都是拴住的或在籠裡的，而且全是沒有攻擊性的童年狗。我站在路邊往下面那條清澈的山溪看。這裡日用水和灌溉水都是它。去年清明節在這裡吃過熱粥後我還和五嬸想下去捉魚玩，但走了一半就返上了，太陡不敢下。

我們慢慢下山，細細欣賞自然美景品味清香空氣。山腳有棵高大老樹在路邊，我們站在它不遠處看它。阿容說它是玉蘭樹，在開花，雖看不見花，但我确實聞到玉蘭花香味。它非常美麗。這樣的花樹太少了，希望它不要被哪個土豪看到挖去栽到其喜歡的某個地方獨享它而使它失去自己活了幾十年覺得舒适的環境。記得我年少時德慶街遍栽玉蘭樹和果樹，街上總是飄香，尤其大碼頭一帶，幾十年過去，德慶街頭早就沒了玉蘭花香，路邊樹也随着縣領導的更換換了一茬又一茬，不說老年樹，中年樹也不多見了。這棵老玉蘭讓我腦子不斷翻頁，閃過許多童年往事，少女時光。

西郊白石沖還有個香山公園入口，我們到去，想走走那條新完成的從香山二八亭延伸到白石沖的長達數裡的山路，看看這路沿途還沒欣賞過的美景。但這入口的看門人告訴我，年十一仍不準進入，要年十六才開放，因為近來經常下雨，不少崩塌。隻好改日再去。

西郊算是遊玩過了，我們往東郊去。

當然西江沿岸風景不能錯過。

我們開車上堤兜風，看西江秀麗風光。看着在作修繕并使其往肇慶沿江堤格局建設的德慶沿江堤，想象它将出現的宜人景象，心生喜悅。我們準備開到三元塔再停車，但經大橋村附近朋友建英的河岸菜地時，我們停車了。建英是我做義工時認識的人，她父母解放戰争時期跟随陳大良匡吉出生入死走革命的經曆令我起敬。建英是一位勤勞質樸且樂于助人的人，她在多年極度受傷害的情況下，含辛茹苦養大了五個子女。我因看到那菜地邊有輛摩托車，以為她在菜地就大聲叫她，菜地傳來叫我的聲音，聲音不是她的，是她大女兒燕媚的。我和阿容走入菜地去。隻見燕媚正在和她樸實的丈夫挖葛薯等農作物。她要送我們這些東西，但我不要，因為我懶煲湯，隻自己摘了把野生白花菜，但走時她一定要送我點什麼，舉起兩塊一大一小渾身圪塔的大薯給我看。我要了，她還硬塞了把她摘好的很嫩的白花菜我，因此我也雙手滿滿。十年義工，我幫過不少農民，老實巴交的農民總想以農作物回饋，如不是我堅決拒絕，也許我的天台得改為小型養雞場——有農民甚至專門為我養些雞。

離開燕媚夫婦，我們上車往三元塔方向開去。

回來經美麗大氣的城雕公園，我在這個我相當熟悉并為其作過不少努力的地方慢車轉了轉。當年城雕剛建好時十分漂亮有美麗彎曲的繪圖走廊，但很快就因有失管理不但糞便到處是而且城雕被砸壞，荒草比人高。當時我把其遭破壞的情況拍照，有圖有文地向那屆縣領導反映，就像當時我反映香山公園那個屎尿快浮出門口的“古典”廁所那樣，反複反映，但直到梁為東、朱宜華這一屆到來，這一切才得到改善，之後越來越好。梁、朱來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德慶城區管理形同虛設，所有公園基本廢棄，路邊花基全長雜草。而那時正是我剛退休熱心投入公益不斷“為民請命”的光輝歲月。

這天，西郊東郊遊過，天氣美麗，風光宜人，非常愉快，尤其遊玩過程實現了五嬸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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