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是一個擁有無數生命體、呈現一片生機盎然的“綠色星球”。而遊離在衆多生命體之間的有這麼一種物質,對生命體的生存和發展帶來了威脅和隐患,這種物質就是病毒。
病毒在地球上的曆史非常悠久,在40億年以前地球上出現單細胞生物的時候,病毒就出現了,隻不過單細胞生命體通過漫長的演化,依靠細胞的生物功能,經曆了從簡單到複雜、從單一功能到集成系統、從低級到高級的演化過程。而病毒卻不走“尋常路”,隻依靠内部的核酸物質和外部的蛋白質外殼,憑借着侵入其他生命體細胞實現着複制和繁衍的曆程。
就是這種看似具備無限活動能力和入侵威脅的病毒家族,科學家們卻将它們視為非生命體,明明病毒和其他生命體一樣,可以不斷地進行着繁殖和進化,為什麼科學家們會做出這樣的評價呢?
要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們得首先審視一下“生命”的定義。按照生物學的觀點,一種物質要被歸類為“生命”,那它就必須滿足四個條件。一是必須具備細胞結構,二是具有自我繁殖能力,三是能夠吸收外部能量,獨立進行生存,四是消耗能量。
我們一條一條看,首先第一條病毒就不滿足,因為病毒根本沒有細胞結構,無論什麼類型的病毒,它們都是由一段由DNA或RNA形成的遺傳物質加上蛋白質構成的物質,沒有細胞核、沒有細胞質、也沒有細胞膜或者細胞壁。
第二條,病毒雖然可以複制和繁殖,但它不是“自我繁殖”,而是隻有在侵入到宿主的細胞之後,才會利用侵入細胞中的物質和能量,實現複制和繁衍。
第三條和第四條,顯然病毒也不滿足條件,因為病毒在活動時,根本不消耗任何能量,在傳播時需要借助一定的媒介(比如空氣、氣溶膠、血液、消化液等),當脫離這些環境後,病毒也不能獨立進行生存。
基于上面的原因,科學家們認為,任何種類的病毒,嚴格意義上來說都不能算作“生命體”,頂多是介于生命體和非生命體之間的一類特殊物質。那麼,病毒為何還會發生類似生命體的變異過程呢?
大家都看到了,在全球肆虐已經兩年多的新冠病毒(COVID-19),已經發生了諸多次的大規模變異,目前科學家們已經從該病毒中提取到了至少15種變異毒株,其中引發廣泛關注的主要是阿爾法、德爾塔和奧密克戎,在此過程中該病毒種群,在其毒性和傳染性上一直在進行着“調整”和進化,目前在全球包括我國影響最大的奧密克戎變異毒株,已經演化為傳染性很強但毒性較小的情形。
與地球上其他生物一樣,病毒的變異機理,其實就是基因的突變。以DNA為遺傳物質的生命體(包括病毒),其基因組都是由腺嘌呤(A)、胸腺嘧啶(T)、鳥嘌呤(G)和胞嘧啶(C)組成,而以RNA為遺傳物質的生命體(包括病毒),它們的基因組是由腺嘌呤(A)、尿嘧啶(U)、鳥嘌呤(G)和胞嘧啶(C)構成。這四種堿基,以特定的形式構成了DNA和RNA,成而形成了獨特的生物性狀,病毒也不例外。
病毒要想實現增殖和繁衍,就必須使它們的遺傳物質“轉移”到新的個體之中,這一點與生命體是一樣的。但是病毒缺少必要的工具,來使自身的遺傳物質實現自我複制,必須依靠侵入宿主細胞并且劫持細胞才可實現。而且,隻有當病毒的外層膜蛋白與侵入對象細胞膜的糖蛋白能夠進行物質匹配時,才可以突破細胞膜的阻擋,所以病毒的感染具有“專一性”。
在病毒的複制過程中,所依賴的物質和能量,全部來自宿主細胞。依靠這些物質和能量,病毒的RNA或者DNA遺傳物質特性,依托複制酶的作用,被全部轉移到新組建的遺傳物質結構中,逐漸“生成”成新的病毒個體,然後再通過特定的渠道脫離細胞,從而轉戰到下一個細胞,或者脫離宿主環境,通過特定的媒介尋找其他的宿主。
而在遺傳物質的複制過程中,不可能百分百地保持與原有遺傳物質的一緻性,在病毒一次又一次複制“遺傳密碼”時,出錯的幾率就會顯現出來,感染的細胞越多、複制周期數越多,那麼出現這種“複制”錯誤的可能性也會越來越大,一旦出現了這種情況,那就意味着病毒發生了變異。
由于DNA類的病毒,内部具備一定的修複這種錯誤的蛋白質結構,而RNA病毒沒有,所以RNA病毒的變異頻次較多,變異較快。同時,遺傳物質為單鍊的病毒,由于結構比雙鍊的更為簡單,所以受外界環境的影響程度較高,穩定性較差,所以發生變異的幾率要比雙鍊的病毒大很多。目前困擾全球人類的COVID-19病毒,它正好是集遺傳物質為RNA、單鍊結構于一身,變異速度自然就比很多病毒要快。
當然,病毒與生命體一樣,變異也是沒有方向的,因為基因的組合“出錯”方式是随機的。那些能夠适應外界環境變化的突變,則有利于後代的存活和繁衍,個體自然能夠繼續生存下去,還能生存得更好。而那些不适應環境變化的突變,則不利于後代的生存 ,則最終被自然所淘汰。還有更多的基因突變,并沒有表現出“是好還是壞”,屬于“沉默變異”,這些突變會與今後的變異疊加在一起,共同決定着到底是“去還是留”。
影響和加速病毒基因突變的因素有很多,這裡既有病毒自身的因素,也與宿主的免疫系統、太陽紫外線照射、溫度和濕度等環境有關。與其他生命體不斷向着更加複雜的方向發展不同,病毒在進化過程中,似乎朝着更為簡單、适應能力更強、感染效率更高的方向發展。
所以,我們必須及時對病毒的變異情況進行密切跟蹤,通過更為快速和有效的基因測序,才能更好地了解它們的變異機理、感染模式、傳播途徑,這将為我們最終打赢與病毒的戰争赢得時間,争取更大的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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