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自己,赢了全世界又如何。
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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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期《歌手》,補位歌手陳楚生踢館成功。
對于曾經在每周五晚上準時為《快樂男生》尖叫的8090後來說:這個名字,真是好久不見了。
從一夜成名到被雪藏被封殺,遠離話題中心太久,這個在07年和張傑、魏晨、俞灏明一起紅遍大江南北的歌手似乎早就過氣。
12年前的夏天,26歲的陳楚生曾是最令人羨慕的年輕偶像;
再次登上湖南衛視參加音樂類競技節目,他37歲了。
盡管這次踢館沒有唱那首著名的代表作《有沒有人告訴你》,但台上的他還有台下的同屆快男吉傑,都紅了眼眶。
時間就像魔法棒,把一切都變得不太一樣。
爆紅的時候,他是個不那麼快樂的“快樂男生”。
如今,雖然不火了,他卻成了真正快樂的樂隊主唱陳楚生。
07年,不管你知不知道陳楚生這個人,都一定聽過一首歌: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
那一年,26歲的陳楚生戰勝蘇醒、魏晨等一衆人氣選手拿下第一屆快樂男聲的全國總冠軍,成為當年“C位出道”的最幸運錦鯉。
決賽當晚,這個身材有些單薄的男孩子站在舞台的最高處,真正解釋了什麼叫《我最閃亮》。
可是,樓蓋得越高,太陽照過來的時候,陰影也就越重。
當他站在台上把獎杯高舉過頭頂的那一刻,或許沒有想到,僅僅一年後,自己就親手摔碎了那份得來不易的“王者榮耀”。
08年湖南衛視跨年演出現場,舞台下的“花生”們不知疲倦地舉着燈牌;千裡之外的電視機前,家人們為了看一眼壓軸登場的陳楚生也已經等了快4個小時。
但平靜的等待背後,演出後台卻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因為,快要登台的陳楚生竟然不見了?!
留了封信,電話關了機,他像個鬧脾氣的小孩,說跑就跑。跟逗你玩兒似的。
隻是,成年人的世界,容不下孩子氣。
沒過多久,轟轟烈烈的“陳楚生解約風波”攻占了各大媒體的頭條。
天娛傳媒的索賠金額從650萬漲到2600萬,最後出現了227億的天價。
粉絲、家人,甚至對他有所耳聞的路人粉,所有人都在找陳楚生。而大家不知道的是,他不負責任地離開,就是為了能“找到自己”。
從16歲擁有自己的第一把吉他,到19歲獨自從家鄉海南前往深圳做酒吧駐場,再到參加《快樂男聲》,陳楚生的音樂夢已經做了10年。
剛到深圳那會兒,他跟好多朋友擠一間房子。但為了買把像樣的琴,拿出2/3的工資不帶一絲猶豫。
從一個場子跑到另一個場子,被酒吧老闆拒絕、被無理客人羞辱,夜裡的深圳,再繁華都跟他無關。
但那會兒,他從事的是自己喜歡的行業。為夢想付出,對自己的生活負責,所以根本不覺得苦。
包括參加《快樂男聲》,陳楚生的初衷也不是為了走紅,隻是為了音樂。
陳楚生不是個外向的人,選秀這種需要滔滔不絕博好感的項目其實挺讓他犯怵的。
但作為一個非科班出身的音樂人,他想知道:接觸音樂十年、正式唱歌也有七年,到底隻是自我感覺良好,還是真的不錯。
有的人參加節目為了出名,他卻是把一次次晉級當成了一場場考試。
走得越遠,就證明能力越強。
然而,選擇的時候,沒人能猜到結果。
就像報名比賽的時候他沒想到能走“狗屎運”拿到冠軍,他也沒料到:冠軍,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從和公司簽約開始,陳楚生就一種感覺: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第一張EP,從錄制到MV拍攝再到發行,一共就花了10天時間。中間還插了兩場演出。
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寫歌不是在酒店,就是在飛機上。手機裡全是寫歌時候錄的視頻。
從前他沒名氣的時候在深圳跑場子,出了名倒好,成了在全國跑場子。
他熱愛音樂,在音樂上付出再多時間也無所謂。可那會兒,他可以用在音樂上的時間是最少的。
就像他後來在歌裡寫的“我以為我在向上飛,我忘了我在往下墜”。
這樣的節奏,怎麼能做出好音樂?哪個音樂人,能經得住這麼消耗…
陳楚生不是沒跟公司溝通過。可他要慢下來寫歌,公司要快速賺錢,這種極度錯位的需求壓根沒法平衡。
想做真正的音樂人來着,怎麼眼看就成了個沒作品的藝人?
陳楚生有些怕了:認識他的人越來越多看,他卻越來越不認識自己。
怎麼辦呢?
陳楚生決定:逃跑。什麼都不要了!人或許沒法主宰命運,但能主宰自己。
為自己做主,其實這話聽上去特俗,人人都會說。但會說不代表會做啊,真的有膽不計後果為自己做主的人并不多。
單方面解約,面對的不止是一場官司,還有能把人淹死的唾沫星子。賠的,不隻止是錢,更是前途。
但這些,陳楚生都顧不上了。他必須搞清楚自己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于是,就有了和天娛那場長達4年的解約官司。
後來的日子,不演出、不發歌,和同屆的張傑、俞灏明等兄弟比起來,冠軍陳楚生的消息越來越少。
可是,鮮衣怒馬少年時,一夜望盡長安花。
每個人享受的東西不一樣,對陳楚生來說,萬人捧不如自己懂。
解約這件事,不僅沒能讓他放棄這個行業,反而讓他更加堅定:老老實實地寫歌唱歌,就是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情。
為了能讓嗓子保持穩定的狀态,老煙槍陳楚生強行戒了煙。
戒煙那段時間,他寫下了自己另一首代表作——《瘾》。
他一直寫歌,但不算高産。
閑下來的時候,會自己跑到國外遊學。感受不同的環境,探索不同的音樂。
2014年,和華誼兄弟合約到期,陳楚生思來想去,決定再為自己冒個險:不再續約,自己成立工作室。
“君子愛财取之有道之外,但還要取得舒服一點”。
簽公司,給的空間再多,自己也還是繃着。獨立做音樂,哪怕賺得沒有之前多,但什麼都可以自己掌控。
按自己的節奏,做自己的音樂,還有什麼比這個“奢侈”?
入行多年,相比于一個人演唱,陳楚生還是更喜歡一幫人一起表演。
成立工作室後,他組建了樂隊SPY.C。樂隊成員幾乎都是從深圳就開始跟他一起玩兒音樂的哥們兒。
SPY,意思是偵探。
他們要像偵探一樣,嚴謹又敏銳地去對待每一個音符、每一首作品。
為了能讓樂隊更方便地排練、錄歌,他給自己家的地下室糊上泡沫闆,改成了錄音棚。
在這兒,寫歌也好彈琴也罷,全憑自己喜好。
陳楚生35歲那年,SPY.C樂隊發布了他們的第一首主打歌曲《35》。
歌曲的風格一改以往的溫柔抒情,大量電子合成器元素的加入和強烈的律動感讓很多人懷疑:這還是陳楚生嗎?
不知是巧合還是早早料到了大家對這種改變的抗拒,他在歌詞裡寫下“我的世界你不懂,就别勉強再溝通”。
很早以前就有人跟他說:楚生你就适合拿把吉他坐在台上,然後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唱。
可是,誰說音樂隻有一種形式?誰說一個人隻能唱一種風格的歌。
“最好的狀态就是和一名偵探一樣,對生活周遭抽絲剝繭,去發掘音樂上的無限可能”。
樂隊的步伐很慢,像極了陳楚生的性格。成立的第三年,他們才總算磨出了第一張同名專輯。
這個時代,偶像的熱度早就遠大于歌者。風格大變又已經不是大明星的陳楚生,新歌再精良也很難激起水花。
但他不在乎。
年齡越大,他越知道:道不同的人,就算跪舔最後也還是離開;相似的人,始終都會在。
每個人,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2017年底,陳楚生出道十年。他在北京舉辦了一場叫做“1/7 Concert Live”的小型演出。
耿樂、闫妮、袁惟仁、王栎鑫的等圈内好友悉數到場。
不大的場地裡,坐滿了支持他多年的粉絲。
陳楚生包攬了他們來看演出的所有費用。
出道那年,他曾說如果可以,自己要唱70年。
而最初的這1/7,他跑偏過、迷失過,但最終還是回來了。
如今的陳楚生,跟“紅”這個字完全搭不上。
快男時期的路人粉漸漸把他忘了,年輕一代的聽衆很多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卻松了口氣:我總算不紅了,總算不用戴口罩和墨鏡出門了。
除了演出,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樓下的錄音棚。四歲多的兒子Demo要找爸爸會輕車熟路地摸到地下室來。
寫歌唱歌之外,他演過電影,偶爾也會接一些不需要太多“演技”的節目來補貼樂隊的費用。
提到多年前那次逃跑和解約,他會坦言自己考慮不周,做事太沖動。
入行12年,外人看來陳楚生似乎快被社會磨平了:以前那麼成功,現在不還是敗下陣來…
可是,成敗到底是什麼呢?
這些年,很多音樂人的主業從唱歌變成了演戲或者上綜藝,好一點地當當評委。
多少人已經忘了當初那個要唱歌的自己,但陳楚生一直還在做音樂。
寫什麼樣的歌、多長時間寫一首歌,一年進行幾場演出,他不用聽别人的,全都自己做主。
誠然表面的戾氣早就散了,但他的掙紮,永遠比妥協多。
聚光燈打在身上的時候,得冠軍、高人氣、拿獎杯,這些都可以算是勝利。
而作為一個普通人,在不那麼理想的現實世界裡,能夠對得起自己,也許就是唯一的勝利。
刻畫《陳楚生專訪:10年前的“快男”冠軍,還在繼續追夢嗎?》
易時間《陳楚生:我為什麼不為自己活着》
Billboard《專訪陳楚生:成為自己,哪怕沒有真正的勝利》
南都周刊《37歲的陳楚生回到湖南衛視,和25歲的自己握了下手》
新華網《陳楚生:不要低估音樂的力量》
淘漉音樂《陳楚生專訪:用十年擺脫标簽,做音樂裡最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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