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故人寒江孤影相逢何必曾相識?暴雨洗刷過的天空,格外的空靈明淨,一如那潔白的哈達,一眼望不到邊的湛藍,令人心曠神怡,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江湖故人寒江孤影相逢何必曾相識?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暴雨洗刷過的天空,格外的空靈明淨,一如那潔白的哈達,一眼望不到邊的湛藍,令人心曠神怡。
認識路心的那天,天空剛剛下過一場暴雨。
路心是一個很普通的文藝青年,外表極其普通,丢到人堆裡拿着放大鏡都找不到,然而就是一個如此毫不起眼的人,對朋友卻是忠肝義膽,心不設防,即使是面對一個剛認識的人,他依然會掏心掏肺。
他這種貌似忠厚老實的表相,卻為他赢得了足夠多的朋友,他的那些朋友,我無法分辨清楚是否各懷鬼胎,但至少,我,是真的把他當朋友了。
因為我覺得一個思維正常的人,是不會輕易的逢人就展露自己的内心世界,所以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目的,我從心底欣賞這種有獨特思維的人。
那是高考最後一科考完的下午,大家紛紛收拾自己的書本以及一切可以變廢為寶的紙張,拿到廢品收購站賣掉,仿佛是在宣洩自己的内心,用這種方式來宣告一個學生時代的短暫終結。
我也沒有例外,因為我不是一個好學生,我不愛惜書。
然而在把書放到磅秤上的那一刻,我似乎有些戀戀不舍,畢竟,是它們和我一起見證了那些難眠的日日夜夜,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感情無法割舍,賣掉它們,就好像賣掉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般。
“快點吧,拿都拿來了,你看,大家都在賣,就剩你自己你好意思嗎?”廢品收購站的老闆扯着大嗓門催促道。
“稱吧!”我腦子一熱,沖着老闆豪情萬丈的揮了揮手,心中卻是悲憤不已。
這時,突然有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随之而來的是一聲低沉而緩慢的歎息。
“兄弟,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一句熟悉的詩句飄入我的耳朵。
一轉身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大叔,厚厚的鏡片後面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神,黑黑的臉龐上粗大的毛孔若隐若現,一口潔白的牙齒躲的那兩片翻開呈45度的嘴唇後面,顯得有些刺眼,灰白的T恤,寬松的冒牌李甯運動褲,加上一雙碩大無比的球鞋,讓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不倫不類的頹廢氣質。
“你好大叔,看不出來你還挺文藝範,收廢品的嗎?”我面帶警覺的問道。
“不堪老矣!鄙人也是剛參加完高考的學生,隻是長的着急了一點而已!”他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這也急過頭了吧,你不說還真看不出來,失敬失敬啊!”我為剛才的冒失緻歉不已。
“沒事,大家都算是同道中人,對了,你哪個學校的?”他接着問道。
“實驗高中的。”
“一條繩上的螞蚱!哈哈哈!”
原來這家夥跟我是校友,他叫路心,這個略顯文藝氣息的名字似乎跟他粗犷的外形有點格格不入,不過這并不影響他那樂觀豁達的性格。
路心說,他晚上要跟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聚餐,告别晚宴的那種,問我有沒有興趣跟他一起,反正大家都是校友,多認識個朋友,說不定以後走上社會能多條路。
對于這種事情,喜歡熱鬧的我,是不容推辭的,但大家畢竟隻是萍水相逢,在貿然聚在一起顯得有點尴尬,而且不熟悉的人,會尴尬的。
我表露了自己的心迹,路心倒是爽快,他說,那何不把你們的同學一起叫過來,我們來個大團圓如何?人越多越好!
正中下懷!
那天晚上足足三十多個同學,大家推杯換盞,憧憬着美好的前程,感懷着青春的流逝,我和路心也似乎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相同的文學愛好,接近的價值觀,讓我們兩個人有着聊不完的話題。
這種友誼,簡單而直接,而且是在這種略帶傷感的離别時節,因此顯得猶為彌足珍貴。
我和路心交換了盡可能多的聯系方式,路心說,前路漫漫,你我當珍重!
我拍拍路心的肩膀說,你是我這輩子以最短時間交的最知心的朋友,沒有之一,打破了我以往的任何記錄,即便是我一見鐘情的女孩,都沒有跟你相識如此之快,奇迹啊!
路心說,這就叫做緣分,想不到男人之間也有緣分!
後來,路心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武漢的一所本科院校,讀的曆史專業。
大學的生活,新奇而刺激,對于我們這些繃緊了神經削尖了腦袋玩了命的讀書的學生,到了大學突然如此放松,一下子讓我們失去了奮鬥的目标,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努力都變的毫無意義。
高中時,我們玩了命的拼,而現在,我們卻要拼了命的玩了。
其實這兩者之間是循環往複的,比如也可以這麼說:“大學時光是拼了命的玩,畢業之後卻要玩了命的拼!”
不管怎樣,至少是步入了大學的殿堂,以後的路,以後再說,眼前,卻正是揮霍青春的大好時節。
但是路心卻不一樣,他屬于那種持久型的學霸,進入了大學,依然是拼命的學習,一天到晚泡在圖書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次去找他,他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去圖書館的路上。
路心說,他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首先就要改變自己的大腦,他喜歡文史,将來一定要做一個出色的曆史學家。
我說,最好是能這樣,你可别成了小學教室裡那個惹人痛恨的經常拖堂的曆史老師!
當時的我,卻對路心這種學習的精神嗤之以鼻,很不以為然,心想,這個傻蛋,裝什麼一本正經,放着大好時光不去追小姑娘不看電影不翹課不上網吧,那大學不是白上了嗎?
路心說,人各有志,自己未來的老婆就先讓别人幫他養着,等他畢業了再去别人手裡要回來!至于說其它的娛樂活動,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無所謂!
這是什麼邏輯?我百思不得其解!
路心和我聯系的越來越少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為他的目标和理想而努力奮鬥了,但願他将來能如願以償。
我依然走着自己的路,每天生活的焦慮而麻木,随波逐流,直到有一天,我忽然發現,大學生活并非自己真正想要的,而我真正想要的,學校給不了。
至于說我真正想要什麼,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不是在學校。
就這樣,我申請了退學。
路心在得知我辍學的消息後,萬分震驚,他給我打電話,反複質問我退學的理由和原因,我說,我可能是不想在這個地方浪費自己寶貴的青春年華吧,至于說到底是為什麼,我無法告知你真正的答案。
路心說,你隻不過是把浪費青春年華的地方換了一下而已。
我不置可否,畢竟正如路心所說,人各有志罷了。
路心依然是那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學霸,我卻成了一個走南闖北,嘗盡人生百态的流浪者,居無定所。
路心說,他的曆史學教授是一個學識淵博的老學究,但是有點固執且自以為是,但是他想好好把握機會,跟着老師靜下心來好好學習,所以有些痛苦,不知道自己的努力付出有沒有回報,到底是值還是不值。
我說,你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去成就一番作為。
他說,不可能啊,他自己确實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了。我說,你既然下了決心,就不要瞻前顧後患得患失,過多的去考慮一些外在的因素,你隻管好好鑽研就行了,幹嘛去胡思亂想,你隻管優秀,老天自會負責你精彩!
路心說,你走上社會就是不一樣,我算是領教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轉眼到了大四,路心的研究水平已經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他在國内的權威史學類雜志上發表了近十萬字的研究論文,還指出了教科書上的一些謬誤,并有理有據的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和看法。
他的導師,也就是他提到過的那個教授,因為和他的觀點存在越來越多的分歧,将他逐出師門,聲稱沒有教過他這樣的學生。
路心很委屈的跟我訴苦,我說,這是你的不對,你做學問很厲害,但是做人卻相當的失敗,你想想看,你是教授的弟子,卻去質疑教授,他做為你的授業恩師,顔面何存?不将你逐出師門,他以後的威信何在?
路心恍然大悟,問我,那下一步我該怎麼辦?我已經把老師氣的不行了。
我說,你首先在一些權威期刊上發表文章來推翻自己,重新以教授的理論去還原曆史,教授自然會悉心關注,其次,禮多人不怪,你多去教授家登門拜訪幾次,拿出你的誠意來,且記,不要空手去!
路心絕頂聰明,一點就破,不愧是研究曆史的。他不僅完全按照我的話去做了,而且猶過之而無不及,他用教授的曆史學觀點,加上自己的文學功底,寫了一篇以曆史事實為依據的長篇小說,語言文字淺顯易懂,文筆幽默诙諧,一經發表,一時名聲大噪。
教授對他的看法立刻改觀,不僅僅是他附和了教授的史學觀點,最重要的是,路心因為那篇小說,在互聯網上有了相當高的人氣和知名度,一時風頭無倆,教授逢人就說,那篇小說的作者,路心,就是他的得意門生。
師生關系就這樣緩和了下來。
路心提着禮物上門,老師自然是心生歡喜,從此和路心握手言和,冰釋前嫌。
更微妙的是,教授家有個獨生女兒,和路心年紀相仿,因為路心的頻頻到訪,認識了路心,為路心的才學所折服,漸漸的喜歡上了他。
更巧的是,這個女孩還是路心的讀者,她自稱非常喜歡路心寫的那篇小說。
教授看在眼裡,知在心裡,也無過多阻攔,任其發展。
路心不僅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更是對我感激涕零,他說,他現在所有的一切,我功不可沒。
我說,你過謙了,這完全得益于你深厚的曆史和文學功底,我隻是起到了抛磚引玉的作用,關鍵還是在于你自己的。
路心說,我當初真沒看走眼,真沒白交你這個朋友!
在路心大學畢業前夕,他帶着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教授的女兒約我見了面。
我和路心已然是兩年多未見了,一見到他,我一時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路心身着帥氣的棕色羊皮風衣,緊身牛仔褲,锃明瓦亮的皮鞋與油光四射的頭發交相輝映,一撇八字胡配上金絲眼鏡,臉上已然沒有了高中時代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穩重,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俨然一幅成功人士的模樣。
我忽然想起了演員吳秀波和陳道明,沒錯,就是那種感覺,儒雅有修養,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路心指着他女朋友給我介紹,這是莊妍。
“早就聽路心提起過你,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莊妍落落大方的說道。
看到莊妍,我思緒萬千,我不敢說自己閱人無數,至少,莊妍是我遇到的最知性的女人,談吐優雅,舉止落落大方,目光堅定,眼神中充滿着自信,看來一個人的氣質跟環境和家庭出身有着莫大的關系,路心的變化我是看的真真切切,是因為他的成長環境,而莊妍是教授之女,出身于書香門弟,自然是潛移默化的,那種貴族氣場,是無法裝出來的。
席間,路心和莊妍兩人談論的話題都離不開曆史和文學,更離不開路心的母校,兩人的規劃也比較長遠,不是考慮到哪個單位,而是在選擇去哪個國家留學。
我感覺自己是插不上話了,我不喜歡這種格格不入的氣氛,我渴望談論的是商業,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不是那種搞學術研究的,我隻想盡快結束這場飯局,以便讓自己得到暫時的解脫。
路心是粗心大意的,我的表情變化還是被莊妍察覺到了。
“聊聊你在社會上的見聞吧,你這幾年應該經曆了不少,精彩程度一定不亞于路心的小說,跟我們講講吧?”莊妍一邊看着路心,一邊在看我的臉色。
我說,經曆的太多了,一時無從談起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吃好喝好,來日方長,我們有空再聚吧。言畢,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借故去衛生間,到前台結了帳,我知道,這種買單的機會不多了。
路心應該是很開心了,喝的不少,走出飯店的時候都東倒西歪了,莊妍很貼心的扶着他,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在我四周蔓延,也許是羨慕吧。
路心吐字不清的跟我說,兄弟,有空常聚啊,我們有事就先走了。
我心想,這種重逢,不見也罷,我們的人生已無太多交集,何必要勉強去找那個臨界點?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圈子,你踏不進來,我走不過去,一條無法逾越的看不見的鴻溝,生生将我們劃成了兩個世界的人,相見不如不見,後會遙遙無期!
幾個月以後,路心聲音沙啞的給我打電話,他跟莊妍分手了。
我心中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為莊妍和路心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如同路心和現在的我,所以,分道揚镳或許是早晚的事。
在我的追問下,路心說出了和我内心幾近相同的答案!
我說,那你有什麼打算?
路心說,随遇而安吧!
我說,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識時你說的那句詩嗎?
“相逢何必曾相識!”路心和我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人生何嘗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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