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詩歌,大多認為是文人雅士的情趣,普通下裡巴人未免粗鄙有餘,精緻不足,不能欣賞詩歌的意境與妙處,離詩歌很遠。然而,此乃謬也。真正的詩歌來自于生活,來自于大自然,與普通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
古來有許多著名詩人,皆是在小處着筆,靈動有趣,似一股清泉流過,幹淨、美好,說出了心中呼之欲出而又無法準确表達的想法。
例如,楊萬裡的這首小詩,就在小處着眼,寥寥數筆,寫盡池塘陽光下安靜美好的景色,一切都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模樣。
小池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有人寫詩喜歡故作高深,讀後讓人摸不着頭腦,以顯示自己高高在上的威嚴。這種脫離普通大衆的詩歌,就像一個書呆子,雖然讀了很多書,但愣頭愣腦,完全與生活沒有交集。
而楊萬裡的這首小詩,清新自然,貼近生活,淺顯易懂。初夏的小池,風光優美,是我們常常見到的景象,詩人用看似簡單的語言表述出來,生動形象,生活情趣躍然紙上,一眼看到就會喜歡。
第一句,“泉眼無聲惜細流”,一道細細的水流從泉眼中流出,卻沒有任何聲音。一個“惜”字,形象地寫出了水流之細,好像泉眼非常愛惜這股溪流,慢慢的流出,舍不得多流一點,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驚擾了這靜谧時光。
第二句,“樹陰照水愛晴柔”。樹蔭在這晴朗柔和的天氣裡,遮住水面。一個“愛”字,描述了小樹也喜歡這樣晴朗的天,柔和的風,一切靜悄悄的,像一個愛美的女孩,把水面當做鏡子,偷偷的左看右看,充滿了喜悅之情。
這兩句詩,“惜”“愛”兩個字,用拟人化的手法把泉眼和小樹寫活了,給景物賦予了生命力。讀着小詩也不由自主地喜愛上此情此景。
三四兩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嫩嫩的荷葉才剛剛露出一點小小的角,就有調皮的小蜻蜓立在上面。讀完兩句詩,一幅水墨畫就印在腦海中。“才露”“早有”,非常形象的刻畫了初夏的獨有景色。安靜的午後,陽光正好,微風吹撫,楊柳輕搖,印在水中,蕩來蕩去,清新靈動之感從筆尖慢慢溢出。
凡是詩歌都會有“詩眼”之說。這首詩的詩眼就是一個“小”字。凡是跟”小“沾邊的,都未免讓人喜愛。像小狗、小貓,小衣服、小鞋子,就連小娃娃也讓人想抱一抱親一親,捏一捏小小的胖臉蛋。泉眼、細流、小荷、尖尖角,無不突出了一個“小”字。就連停在上面的蜻蜓,我們也可以想見,一定是一隻小小的,有着美麗花紋的可愛的小蜻蜓。而所有的美景都是在小池,剛好遙相呼應,讓人不禁暗暗叫絕。
全詩構思新穎巧妙,想象豐富,泉眼、細流、婆娑的樹影、小小的荷葉、靈動的蜻蜓,構成了一幅靜中有動、動中有靜的優美畫面。
後面兩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現在也常常被我們引申開來,比喻新生事物充滿着無限生機,也比喻新人剛剛展露自己的才華,就已經被人所賞識。
這樣一首小詩,語言自然、樸實,通俗明暢,境界清靜悠閑。一句話,就是一幅畫。一副生機盎然的初夏景色,浮現于眼前,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美,生活的美。
有人以為詩隻能是浪漫,遠方必得走到西藏的布達拉,其實,心中無詩的人,走得再遠,看過再多的景,認識再多的人,讀過再多的書,也隻能是苟且,談不上詩與遠方。
詩是一種能力,一種發現美的能力,平常的生活,别人習以為常,司空見慣,而心中有詩的人,能從身邊發現一草一木的活力,一聲蛙叫的魅力,從而更加熱愛自然,熱愛生活。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詩是一種心境,詩是一種情懷,遠方未必遠,即便人在原地,隻要心中有詩,就是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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