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17日,是台灣一位女作家逝世三周年的日子,她就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作者林奕含。
三年前也就是2017年2月,她出版了一本真人真事改編的書《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2017年4月17日,她被丈夫B 發現,在自家公寓自缢身亡。
26歲,華美的年歲,被迫中止。
2017年,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我就第一時間打開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這本書,隻是,看到第一章,就無法看下去了。
不忍心,不願意,不敢去看下去。
無法想象那個還未知人事的少女,是怎麼撐過來的。
無法體會那個小小的她,為了能減少痛苦,“欺騙”自己是“愛老師”的表現。
僅僅是作為一個讀者,我都不敢看下去的一本書,那個飽受痛苦的女孩,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它寫出來呢?
在把這本書放進書架近三年的時間裡,這次(第三次),我決定沉下心來,即便再心痛,也要堅持看下去,終于在五一期間,我徹底看完了這本書。
看完書,最深的兩個感受:心痛和憤怒。
心痛那個本來還是花季,應該無憂無慮的少女,卻總是說出一些似乎已經看破人生的滄桑的話語。
氣憤那個本應為人師表的人(這個詞用到那個人身上,是對“老師”這個詞的侮辱),卻做出了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最讓人惡心的是,那個人嘴裡的那些巧言令色。
隻是,事情已經發生,美好的生命也已經隕落。我們這些看了這本書的人,或者在說大一點我們這些依舊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為了能讓“房思琪”少一點,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房思琪的事情,尤其是在這個互聯網特别發達的時期,就2020年來說,已經出現了多少起,實在不敢細數。
事情已經發生,很多悲劇我們已經無法挽回,但是我們是不是能夠從中吸取教訓,減少這類事件的發生?、
在《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前言中,我看到史航說的一句話“走過危機四伏的成長,我們每個人都是青春的幸存者。”,我們這些健康成長的人,算是時代的幸運兒,沒有遭受那些苦難。但是,成長本應該是快樂的,為什麼用到了“幸存”這個讓人感覺悲壯的詞語,就是因為諸如房思琪事件的原因。
作為時代的“幸存者”,我們是不是應該回想一下自己的經曆,或者周邊人的經曆,反思一下,總結教訓,為還在成長中的孩子們做一個警醒!
讓書中那個孤立無援的少女,體會到世界的溫暖,而不是漠視。
說實話,在看完整本書之後,本應該盡快出文的我,遲遲無法按下鍵盤,我害怕自己帶着情緒的詞語會帶給閱讀我這篇文章的人一些誤導。
于是,直到今天,相對平靜下來的我,寫下了這篇,我所意識到的問題。如有不對的地方或者缺失的地方,歡迎指正。
2020年,疫情讓我們開了一個不一樣的年。
疫情之外,尤其是與這本書有關的事件,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性侵14歲養女的鮑毓明”,現在這個事件漸漸的就沒有了動靜,無論案件的結果如何,“房思琪事件”又一個被害者出現了。
那麼,這些“房思琪”層出不窮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就從《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書中、自己親身經曆所得,可以從三大塊找出原因:一是教育體制内容的缺失;二是父母教育的缺失;三是輿論壓力的負擔。
教育體制的缺失
為所有在健康教育的課堂勤抄筆記卻沒有一點性常識的少女幹杯。
近年來,性侵事件層出不窮,更可怕的是受害者的年齡層越來越低,但是有很多受害者,即便已經身處受害狀況,卻依舊不知道自己遭受的處境。
究其原因,就是他們不知道真正的或者說正常的現象是怎樣的。
根據目前我所了解到的我國學校教育内容來看,即便是形勢已經很嚴重的現在,我國絕大多數學校性教育依舊是一片空白。
很多學生,甚至是大學生,受影視劇或者小說的影響,在對性沒有正确認識時,就已經發生性行為,導緻的結果是傷人傷己。
之前看到過一個故事(不知道真假),但是内容卻值得我們反思:
一對博士畢業的夫妻,新婚一年之後,各方面都很好,但是就是沒有懷孕的迹象。老一輩的人就很擔心,問他們生活方面是否一切正常。他們回答說,挺正常的。
沒辦法,為了确定問題,就帶他們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結果也顯示一切正常。
醫生就問他們性生活的事情,兩位博士就很震驚,說到“不是說每天睡在一起就好了麼?”
終于“破案”了,原來他們根本不知道胎兒是如何形成的,即便是高學曆人士。
雖然這個故事有點誇張,但是,我依舊相信世界上還是存在這樣的人的。
但是,故事裡是一對夫妻。
然而,現實中,有多少人,同樣對性常識知之甚少,卻大行其事?
“房思琪事件”中,那個中學生,在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就已經被“洗腦”。
李國華對着天花闆說:“這是老師愛你的方式,你懂嗎?你不要生我的氣,你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美麗是不屬于它自己的。你那麼美,但總也不可能屬于全部的人,那隻好屬于我了。你知道嗎?……”
想象一下,中學的自己,聽到這樣的話,尤其這話還是從一個自己尊敬的老師的口中說出來的,我們會是如何反應?
但是,如果我們的教育中這片不是空白,又會是怎樣的狀況呢?
最差的情況,至少我們,還處在知識積累中的我們,面對這種情況,知道是不正常的,知道應該如何尋求幫助。
而不是像“房思琪”那樣,求助無門,隻能自我催眠,為了讓自己活下去!
家庭教育的缺失
“我們的家教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
媽媽詫異地看着她,回答:“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被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謂教育不就是這樣嗎?”
受儒家文化的影響,我們很難大談“性”,即便是在自己家裡,父母對子女的教育中,也從來不提這一塊内容,好像這是一個多難以啟齒的話題。
記得之前看到過一個新聞,是一本《小學生性健康教育讀本》,因為“尺度太大”被家長們投訴,雖然這套書是響應《中小學健康教育指導綱要》綱領中1~2年紀學生應掌握“孕育生命”、“成長的基本知識”和“我從哪裡來”的明确要求。;并針對社會上存在的“校園暴力”、“社會與性”的問題而編寫的,但是由于家長們的投訴,這本書最後還是被學校收回了。
現實的狀況是,父母一輩受他們父母輩的影響,完全羞于談論性教育,事實上,他們自己本身也不知道多少性知識,更别談教育下一代。
雖然,教育知識缺乏,但是現實的可怕狀況卻讓人擔憂,尤其很多家長們對于自己子女被“侵害”更是諱莫如深,不敢讓子女對外宣稱,更不會自己主動找有關部門報案。
這樣導緻的結果是,孩子會認為是自己的錯,才會導緻家人對他們的事情避而不談。
就像《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中房思琪的表現一樣,認為自己髒了。
但是,他們又有什麼錯?
誰又不是從少年時期成長過來的?
他們遭遇如此情況,我們這些旁觀者又做錯了什麼為他們遮風擋雨呢?
什麼都沒有,我們不僅什麼都沒做,還給他們的傷口上撒了一層鹽。
“房思琪”本來有機會早點脫離苦海的,可是,母親,那個本來應該傾聽自己女兒心事的角色,卻一句話打碎了女兒的僅存的勇氣。
學校教育的缺失,讓孩子們失去了一個重要獲取知識的途徑,家庭教育的缺失,讓那個孤立無援的人,失去了依靠的港灣。
幸存者的身份岌岌可危!
輿論壓力的負擔
“房思琪事件”中,房思琪也在網上尋求過幫助,想要問問網友這種事情要怎麼辦?
得到沒有同情,沒有方法,隻有“鍵盤俠”們一味的指責。
“小三”“勾引”“不知廉恥”……各種污穢之詞不絕于屏幕。
本就無助他們,要如何堅強下去?
在《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中,房思琪最終隻能在精神病院生活。
現實中的“房思琪”,依舊無法擺脫那個可怕的夢魇,最終自缢身亡。
悲劇一次次發生,我們這些掌控着話語權的人,什麼時候能不再做那片導緻雪崩的雪花呢?
去年看了一本書《黑箱》,是日本一位自由記者伊藤詩織所寫。
跟《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一樣,那是作者伊藤詩織自己親自寫下的關于自己遭性侵的經曆。
2020年,伊藤詩織性侵案在法院獲得勝訴。
相信伊藤詩織的心理,依舊陰影重重,至少社會給予了支持,并且明确告訴她,她沒錯。
但是,在書中,伊藤詩織也寫到了自己最初決定起訴時,各種人肉、網上評論、信件……内容無一不在謾罵、指責她,惡意揣測她的行為。
那時的她,跟房思琪一樣,痛不欲生。
還好,她堅持走出來了。
在如今,互聯網極度發達的時候,很多事情我們都無法知曉其各個方面,但是對于有言論自由的我們這些旁觀者,能不能在按下發送鍵之前,想一想,如果自己即将發送的話是發給自己的,還會這麼說嗎?
孔夫子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僅憑一己之力無法阻攔悠悠之口,隻希望,每一個發言者,在發言前多想一下,不要讓自己的發言成為“殺人的武器”。
新時代,給了我們很多發展、學習的機會,但是也帶來了很多問題,需要我們小心辨認,多重驗證。
一時缺乏經驗不要緊,可怕的是我們拒絕經驗,經過了幾世依舊保持原狀。
那個美麗、溫柔的少女,抛開自己為我們講述了“房思琪”的故事,不為名不再利,隻是希望世界上不再有“房思琪”出現。
少女已經離開三年,“房思琪”依舊層出不窮。是時候做出修正了。
希望,健康長大的我們,不再是“幸存者”,而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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