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2日訊，數九寒天，當大多數人都窩在家裡不願出門時，燃氣集團的維修師傅們仍然奔走在大街小巷。除了寒冷，更為嚴酷的是師傅們的工作環境——他們将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隻為換取用戶家庭的安全。

王文钊在測試燃氣洩漏情況。

住戶隔夜報修，好在沒出危險

上午八點半，北京市燃氣集團西直門民用站接到了96777話務中心轉來的報修電話。電話那頭，一位老太太正述說着對家裡燃氣洩漏的擔心。接聽電話的是維修工王文钊，一聽到那邊老太太想用打火的方式試驗漏氣，他趕忙對老太太再三叮囑：“不管什麼漏氣，千萬别拿明火試，也别開其他電器，您先把家裡窗戶打開，我馬上就到。”挂下電話，王文钊立馬動身，騎上電動車直奔用戶家。

報修的用戶位于新街口西裡二區，二十多分鐘的電動車車程，王文钊一路上連地圖都不用看。今年25歲的他，來燃氣集團做維修工已經有兩年的時間。西直門民用站的服務範圍東至中軸線，南至宣武門西大街，西邊北邊到二環。兩年來，王文钊不知在這個管片來回跑了多少趟，各個居民小區的位置早已了然于心。

到了小區停下車，王文钊提起二十多斤的工具包就開始爬樓。進入居民家中，報修的老太太直說家裡有味。王文钊走進廚房，把已經關掉的截門打開，使用嗅敏儀四處檢測一番，發現是竈具漏氣。“您這竈漏得還挺厲害，但竈具我們不負責修，您得聯系竈具廠家來維修或者換竈。”

看到竈具爐頭已經燒出了白色痕迹，王文钊一問才知，老太太用這台竈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一般燃氣竈的使用壽命差不多就這麼長，我推薦您最好還是換一台新的。”

來這戶人家之前，王文钊從報修記錄中得知，其實這位老太太昨晚就已經報修過一次，但她要求維修師傅第二天白天再來，王文钊對此很不解：“我們站裡24小時有師傅值班，為什麼當時不讓師傅過來呢？”

原來，老太太昨天晚上正忙着送孫子去上課外班，而且她平時做完飯都會把燃氣截門關上，自認不會有什麼問題，就沒讓師傅過來。聽到老太太這麼說，王文钊再一次給她做起了科普：“首先，您這截門不能老開老關，截門裡有個橡皮墊，頻繁開關容易把它磨損，反而會漏氣。而且，這回好在您家裡是竈具漏氣，萬一是主管漏氣，把截門關掉也沒有用，還是會漏，下次您一定記得當天報當天修！”老太太連連點頭，表示下次會注意。王文钊臨走之前還一個勁地囑咐着：“中午就叫點外賣或者出去吃吧，可千萬别再開火了，聯系竈具廠家修竈換竈要緊！”

主管道難修，三位師傅頂燃氣幹四小時

從新街口西裡出來，王文钊得知西黃城根南街的一戶居民同樣報了漏氣問題，便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站。到了居民家中，王文钊一檢測才發現，這戶人家的情況與剛才那戶明顯不同，不是燃氣竈問題，而是主管道漏氣！

主管道漏氣更有可能造成危險，王文钊首先嘗試擰緊主管道活接頭，發現這個方法行不通，他當機立斷決定開管修理。“待會我修的時候會往外冒燃氣，您和您家人先到另一個屋稍等，另外請把家門和窗戶打開。”囑咐好用戶後，王文钊用鍊鉗子擰開了主管道活接頭，燃氣頓時“嗞嗞”地往外噴，即使開着窗戶和門，廚房裡仍然充滿了刺鼻的味道。

主管道接頭裡原先就有一個石棉墊，墊子老化後，需要現場用生料帶擰成粗細合适的繩來代替墊片填補空隙。王文钊從擰接頭、剔墊子到擰繩、填補，花了足足二十分鐘，期間不時有燃氣洩漏出來。好不容易把接頭裝回，本以為大功告成的王文钊，用嗅敏儀檢測時依然有漏氣報警，再用肥皂水抹一遍，也發現有氣泡冒出——漏氣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問題到底出在哪？王文钊仔細研究後發現，這戶人家的燃氣主管道其實有些歪斜，光靠填補生料帶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不死心的王文钊又将之前做過的流程重複了兩遍，還是沒能阻止漏氣。“看來得叫人支援了。”

其他師傅都在跑别的活，西直門民用站的站長邝岩作為唯一能調動的力量火速趕到了現場。光填東西不是辦法，邝岩在思考後決定，得兩人配合把管弄正。主管道一般都被固定得很牢，想要稍微移動都非常困難，為了修複管道，兩人需要分别用管鉗把管道縫隙拉大到一定距離再重新對齊、接合，難度非常大。

站長邝岩正頂着燃氣修複管道

得知西皇城根南街這兒有個“大活兒”，剛剛在别處做完維修的于晖師傅也趕忙過來搭把手。三人各持一把管鉗相互配合，不斷調整兩根管道的角度，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因為實在太費勁，師傅們還經常要甩甩那已經發麻的手臂。

終于，在不知多少次嘗試之下，三位師傅終于合力将主管道對齊并填充好，裝回活接頭後，這次，再也沒有出現漏氣的現象。從開始修主管道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整整四個小時。這四個小時的過程中，盡管采取了控制措施，但時不時還是會有燃氣向外洩漏，讓人不禁為修理的師傅捏一把汗。

美觀安全不可兼得？選後者

修理時冒着氣很危險，那為什麼不能把氣停掉再修理呢？“燃氣管線一旦沒有了壓力，管線内部用來密封的材料就可能往回縮，反而會導緻新增漏氣。再有就是恢複通氣時需要全樓居民趕回家中，配合查找可能的漏氣點，會給用戶帶來更多麻煩。所以我們一般都選擇影響用戶更小的帶氣維修。”邝岩解釋道。

這次維修已經足夠辛苦，但這與邝岩過去經曆過的一次搶修相比隻能算是小兒科。“那時候是夏天，德勝門附近一戶居民晚上私裝熱水器，把氣管和水管裝反了，水往氣管裡灌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同樓其他居民聞見燃氣味，才跟我們這邊報了修。”

接到報修，一位師傅到現場查看情況，事情的嚴重程度遠遠超乎意料：居民樓的48戶住家的燃氣管都進了水！得知消息後，包括邝岩在内的全站維修工人都趕到了現場，所有人一戶一戶排查，總算找到了接錯熱水器的那戶人家，并趕忙将進水源切斷。

水不再繼續往管線裡灌，可怎麼才能把燃氣管裡已有的水排走？主管道好在還有一個洩水口，家家戶戶支管裡積的水卻着實難辦。“我們隻能盡量找一個低點去放，實在沒有低點，就拿一根管用嘴往外硬嘬。”

當時正好是大夏天，每個師傅從用戶家出來都是一身的汗。由于進水量太大，波及到的用戶太多，師傅們從早上八點一直幹到晚上十點，支管裡的水才算基本排淨，可以準備恢複通氣。可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讓師傅們有些憋屈的事。

原來，想要恢複通氣，必須要操作一層住戶家中的主截門，可師傅們發現，這戶人家為了家裡的“美觀”，硬是用一堵牆把截門“包”了進去。想要開關截門，必須要拆牆，但居民卻不樂意。

一棟樓都在等着通氣，這戶人家終于同意拆牆。可住戶在之後要求的“補償”卻也讓師傅們哭笑不得--住戶家裡的燃氣竈因為這次事件進了水，住戶要求師傅把水排出來。

“其實燃氣竈的問題是不歸我們燃氣集團管的，我們隻負責修管線，樓上也有其他用戶的燃氣竈進水，我們都告知用戶去找廠家檢測一下竈具，實在不行得換一個竈，人家也表示理解。偏偏到一樓這家，他說我牆都拆了，你們必須給我抽水。”

最終，在場的一位師傅實在拗不過住戶，同意了抽水的要求。“怎麼抽？還是拿管嘬呗！什麼鐵鏽、油污全給嘬出來了，師傅邊嘬邊吐，别提多難受了。”

像這名住戶砌牆把燃氣管道包住的情況，不但是忽略安全隐患的表現，也為後續的維修帶來了很多不便。

邝岩表示，當“美觀”與“安全”隻能二選一時，希望用戶能優先考慮後者。“用戶在新裝修時，也一定要記住給之後可能的維修留出空間，至少把管線接口露出來。”

來源：北京晚報 記者 莫凡 文并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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