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是一衣帶水的鄰國。由于中國文化的強大輻射力,作為中國文化載體的漢字,也同時成為了日本等東亞國家共同的文字基礎。日本在漫長的農業社會中,可以說是一直處在中華文化的影響之下,日本文化是在吸收中華文明的基礎上形成發展起來的。文學作為文化的固化與載體,當然更不例外。日本漢詩就是一個良好的例證。一、日本漢詩日本漢詩是日本人用漢字寫成的中國古代詩歌式的詩。日本漢詩不僅是日本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是以唐詩為代表的中國古代詩歌影響并繁衍到海外的最大一脈分支。換言之,日本漢詩是在襲取、借鑒中國詩學的基礎上,誕生于日本的文學現象。
明治以後,一方面,日本的興趣與目光已轉向西方科學文化,另一方面,中國晚清的詩壇也已少有活氣,日本漢詩的源頭枯竭了,内外交困之下,日本漢詩走向了衰微的緣故。及至大正、昭和時代,随着西學的隆興,漢學更是一步步走向衰落。待到後來連報紙上也很少再設漢詩專欄時,漢詩也就随之淡出了日本的社會生活。活躍在明治漢詩壇的主要是:維新的元勳和新政府的高級官僚與軍人;受到新政府厚遇的幕末詩家;不事二主的幕府遺臣;在近代學校中從事文史教學的學者詩人以及維新後的新派詩人。
明治時代日本詩學一個最大問題是在什麼語境下發展自己的理論。西方文學思潮的強勢登陸,本土文學思潮的走馬換燈,使得夕陽殘照的日本漢詩徹底失去了陣腳。在文學界所謂的啟蒙主義、自然主義、浪漫主義、唯美主義、普羅文學、新感覺派等思潮鬧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之中,偏安一隅的漢詩壇集體逃向了功利主義。于是官僚們利用漢詩附庸風雅,鼓吹維新正道,最終導緻漢詩成為了鼓噪極端民族主義,宣揚軍國主義思想的幫兇。受到厚遇的幕末詩家們,更加意氣風發,填詞作詩俨然成了美好生活的調味品,酒足飯飽之下的“香奁體”也就理所當然了;至于心懷不甘的幕府遺臣,活躍在新政府的報紙上可能不僅僅是宣洩郁悶的需要,也是生活的需要吧;新派詩人可謂鹹與維新,瓦斯、皮靴、牛肉、電燈等西洋文明沖淡了漢詩的高雅純潔,“詩之為詩”的平仄對仗、格律意蘊漸次流失。學者詩人的漢詩是他們的“副産品”,詩作數目不多,但可以說是漢詩下世時期的一個亮點。
從明治到昭和前期,是日本社會政治變革、各種思潮湧動孕育社會劇變的前夜。從内容上看,明治漢文學與這個時代的特征結合得異常緊密。漢詩壇失去了振臂一呼的凝聚力,加之社會生活節奏加快,功利主義自然應運而生。應該說這無疑是詩學思想的一種倒退,也是日本漢詩“落花流水春去也”,走向末世的必然反映。
作為日本漢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漢詩在日本存續了1300多年,它是反映日本社會變遷的一面鏡子。王朝貴族時代的經國濟世、五山禅林時期的幽玄蔬筍、江戶士庶時代的唐宋競合以及明治以後的功利主義詩學,都是一定時代的産物。我們回顧總結這一曆史文化現象,對于重溫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對于加強今後的交流和繁榮雙方的文化都是十分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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