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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隻能苟且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9-14 23:55:34

生活隻能苟且(普通人的生活隻有苟且)1

文/青于墨

關于魯迅短篇小說《傷逝》的解讀,墨醬之前就寫過,但是最近有了新的想法,于是寫出來分享給大家。

文章開篇,墨醬還是想很俗套地說一句:《傷逝》是魯迅先生唯一一部寫愛情題材的小說。

這篇小說在标題“傷逝”下還有一個破折号說“涓生的手記”。很明顯,這是以涓生的角度去回憶的那段逝去的愛情。

故事的主角,涓生與子君,兩情相悅,子君不顧父親與胞叔的反對,搬出來與涓生同居。

可是,沒有了外界的強制力量,兩個年輕人依然無法天長地久。

兩個人的相處中,問題重重。

生活隻能苟且(普通人的生活隻有苟且)2

看似自主的選擇,未必成熟

子君在與涓生交往了半年左右的時間,就想要和涓生在一起了。

作為五四時期的新青年,固然是要追求愛情自由、婚姻自主的。這是那個時代在年輕人中最流行的東西。

子君看似很有自己的想法,她決絕地說:“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幹涉我的權利!”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愛是需要排除萬難的,首先一個老大的難題就是解決住處。

由于當時的風氣還比較拘謹,對于這樣一對找房子住的青年男女,很多人發出“探索,譏笑,猥亵和輕蔑的眼光”。

更何況,咱們現在有過租房經驗的人也知道,想要租到各方面都比較合心意的住處确實要花費一番功夫。

當然了,這兩個一腔熱血的年輕人剛開始的時候對這些困難不以為然,尤其是子君,面對不懷好意的目光:

她卻是大無畏的,對于這些全不關心,隻是鎮靜地緩緩前行,坦然如入無人之境。

終于在吉兆胡同找到了一個住處。

要說涓生也不是沒有做準備,他籌來的款子的大半都用來買些簡單的家具,但是對于一個家來說,還遠遠不夠,所以子君也賣掉了的金戒指和耳環。

解決了最大的難題之後,兩個人開始了甜蜜的同居生活。

涓生有自己的工作,而子君在家養了四隻油雞和一隻名叫阿随的狗。

歲月靜好,兩個人全沒有危機意識。

他們似乎沒有考慮過,這個住所是租來的,是需要一直有收入的;也沒有考慮過,組成的一個新家需要有抗風險因素;更沒有考慮過兩個人的生活也會充滿各種麻煩。

這也就為後來子君因為自己的油雞和房東太太的雞混在一起而暗戳戳地鬥氣埋下伏筆。涓生那時才意識到:人總該有一個獨立的家庭。這樣的處所,是不能居住的。

因為兩個人要在一起,子君跟家裡人鬧僵了,涓生也不跟朋友來往了。

為了所謂的愛情自由、婚姻自主,兩個年輕人的選擇都太像是一種叛逆了。

為了追求某種理念而做出的符合理念下的形式上的行為選擇,終究是不成熟的。

生活隻能苟且(普通人的生活隻有苟且)3

過日子,需要經濟的支撐

好景不長,涓生失業了。然而,重新找到新工作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個當然也有時代的因素,墨醬想這也是子君沒有出去工作的一個原因。

那時的普通的、有一些文化的男性能找的工作也不過是抄寫和教員,更何況子君這樣的女性,盡管她有點文化。

墨醬想到巴金的小說《寒夜》,男女主角汪文宣與曾樹生都接受了高等教育,他們大學修的專業是教育學,但是等畢業之後現實卻一點一點磨滅了他們的教育理想。

男主角汪文宣做着随時會被替代的工作,女主角曾樹生在銀行裡做花瓶。

言歸正傳,咱們接着說《傷逝》裡的涓生,他找新的工作過程中遇到的困難就可想而知了。

涓生好不容易接了個翻譯的活,但是在家裡卻難以靜下心來。

本來就很局促的一間小屋,子君又忙着做飯、催着涓生吃飯、做家務、因為油雞跟房東太太争吵、喂阿随。

過了五個星期子君才意識到涓生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工作的。

涓生的翻譯手稿掙來的錢非常有限,兩個人的日子開始過得緊巴巴。油雞變成了吃食,連阿随也要養活不起了。

尤其是到了冬天還需要生火,于是涓生把阿随丢掉了。失去阿随的子君像丢了魂一樣……

為了節省火爐錢,也為了躲避子君,涓生經常去圖書館。

“人必生活着,愛才有所附麗。”

這是魯迅寫的涓生在圖書館裡想到的一個觀點。

的确很發人深省,按照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也是大抵如此,人必須要滿足吃穿等生理上的需求,才有精力追求更高層次的需求。

高曉松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這話也沒錯,不過,眼前的苟且還沒有處理好,又怎麼有心情向往遠方?

涓生與子君,隻有眼前的苟且,沒有遠方,無數普通人也同樣如此。

因此他們才陷入更大的漩渦中。

生活隻能苟且(普通人的生活隻有苟且)4

愛情沒有生長,究竟誰之過?

子君自從和涓生在一起之後,固然是把自己困在小天地裡了:

我們在會館裡時,還偶有議論的沖突和意思的誤會,自從到吉兆胡同以來,連這一點也沒有了;我們隻在燈下對坐的懷舊譚中,回味那時沖突以後的和解的重生一般的樂趣。子君竟胖了起來,臉色也紅活了;可惜的是忙。管了家務便連談天的工夫也沒有,何況讀書和散步。我們常說,我們總還得雇一個女工。

但無非是生活壓力大罷了。

而涓生呢,怪罪子君沒有成長,怪罪子君在家務事中逐漸平庸了起來,逐漸沒有共同語言了。

當然,子君的處境确實也成了醒世的“女性寓言”。

但是,細讀文本,墨醬才發現,所有的這一切恐怕涓生的責任更大。

按照許子東等老師的觀點,涓生之于子君,是有一種“啟蒙者與被啟蒙者”的關系的。用我們現在的流行說法,子君是涓生的“養成系”女友。

墨醬請大家聯想一下,後來亦舒根據魯迅《傷逝》故事原型演繹出的長篇小說《我的前半生》,其中的賀函對于同名女主角子君也有這種“養成系”的心态。

可以看故事剛開頭的這段描寫:

我的心甯帖了,默默地相視片時之後,破屋裡便漸漸充滿了我的語聲,談家庭專制,談打破舊習慣,談男女平等,談伊孛生,談泰戈爾,談雪萊……她總是微笑點頭,兩眼裡彌漫着稚氣的好奇的光澤。

但是,當涓生看到子君圍困在家務中之後,看到子君變得與房東太太暗中較勁之後,看到子君因為阿随而精神不振之後,便覺得她很庸俗,也不想跟她有交流了。

子君固然是沒有成長的,但涓生這個“啟蒙者”問題同樣很大。

涓生喜歡的,是那個單純的子君,而不是庸俗的居家主婦。

當涓生看到子君普通的、傳統的一面之後,他的幻想破滅了。

她早已什麼書也不看,已不知道人的生活的第一着是求生,向着這求生的道路,是必須攜手同行,或奮身孤往的了,倘使隻知道搥着一個人的衣角,那便是雖戰士也難于戰鬥,隻得一同滅亡。

涓生對子君的心态已經大不相同了,他認定子君無藥可救,所以可想而知對于子君說話的語氣也不一樣了。

即使試探性地提起從前的往事,也讓子君覺得很隔膜。子君即使不讀書、不進步,但對于眼前這個人的改變,還是能夠覺察到的。

涓生以為兩個人分開他才能迎來新生,然而這分手卻給子君帶來緻命的傷害。

涓生對子君說:“我已經不愛你了。”子君被父親接走後,生命逐漸枯萎。

男人對女人的要求,是既能上得廚房,還要下得廳堂,最好還有好看的皮囊與有趣的靈魂,這是涓生貪婪的幻想。

也許,他愛的,隻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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