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降龍十八仗以剛猛著稱,堪稱金庸筆下第一陽剛掌法,它每一掌擊出都猶如排山倒海,威不可擋,而且一掌強似一掌,後勁無窮。會降龍十八掌的人很多,功力達到巅峰的有三人,分别是蕭峰、洪七公、郭靖。
我們都知道金書武功都是有來源和出處的,也就是說它有着自己的理論支撐。比如少林七十二絕技就代表着佛家,九陰真經九陽真經就代表了道家,少林派武功代表着佛門,全真派武當派武功就代表着道門。獨陽不生,孤陰不長。武功之中也講究相生相克,降龍十八掌既然代表了陽剛之極緻,那自然就有陰柔之極緻的武功與之抗衡。
縱觀金大俠全書,以陰柔之極緻為代表的武功着實不多,最著名的莫過于張三豐自創的太極拳太極劍法,黃裳自創的九陰真經,不過九陰真經是一部無所不包的功法總集,但論一種武功,也就是其中的九陰白骨爪在陰柔方面可做代表,這類武功的要旨全在于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但是,當對方的剛強強到一種可怕的程度,純粹的柔弱是勝不了純粹的剛強的,就像太極拳和九陰白骨爪也勝不了生生不息綿綿不絕的降龍十八掌。
降龍十八掌有極大的兼容性,他的屬性與使用者所使用的内力息息相關。降龍十八掌的集大成者郭靖正因為修煉了九陰真經的内功心法,到後期使出來的降龍十八掌就達到了一種剛柔并濟的境界。降龍十八掌如此完美,還有什麼武功能夠與之抗衡呢。說實話,還真有一種武功恰好與降龍十八掌的義理相反,而且他在一人的手中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這個人就是新五絕中被公認為天下第一的中頑童周伯通,他的這門武功叫做七十二路通明拳。
空明拳是天下至柔的拳術,是周伯通從《道德經》中創造出來的,《道德經》中有言道:“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堅強處下,柔弱處上。”又雲:“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空明拳的核心要旨就是“以空而明”四個字,隻有心無旁骛内心通透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妙詣,像郭靖這樣一根筋的人一學就會,他和降龍十八掌一樣都是看人的武功。修煉降龍十八掌也是挑人的,看一個人的品性心性,平庸的人或者壞人根本練不成。洪七公之所以傳授郭靖,汪劍通之所以傳授蕭峰都是因為看重他們的人品,越是豪氣沖天、義薄雲天的人,越是品格高尚、堅韌不拔的人越能成功。蕭峰、郭靖、洪七都是大成者,人與武功之間相互成全,一個人一生隻做一件事并把他達到一定高度的寥寥無幾。蕭峰等擁有一往無前的氣概,所以降龍十八掌才能發揮出奇大的威力。
降龍十八掌是武學中至剛至堅的掌法,而空明拳就代表着至韌至柔。空明拳柔中帶韌,以虛擊實,尤其像降龍十八掌這樣剛猛無比的武功打過去就會感覺渾不受力,若有若無,以虛承實以虛化實當真是高明之極的。當武功達到掃地僧那種無形氣牆的境界,就能輕松的化解高明的指法掌法,反而事半功倍。空明拳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以不足勝有餘”,可以這樣說,當兩個人都是絕世高手内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這兩種武功就會相互克制,當其中一方的内力強過另一方,則空明拳勝過降龍十八掌的面反而大一些,這是為什麼呢?
降龍十八掌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它招式簡明而威力絕大,每打一掌都要耗費真氣,内力不足則勁力不足,沒有掌勁的降龍十八掌隻能叫做降蛇十八掌。所以大武小武隻能做個樣子而發揮不出他的威力,耶律齊隻能學會十五掌。所以到了倚天屠龍記那個時期,降龍十八掌更不似從前,幾乎到了失傳的地步。正因為降龍十八掌每一招都有絕大威力,所以使用者必須得有極其深厚的内功做支撐,否則就會後繼乏力,打不出幾掌,自己先把自己耗死了!也就是說,降龍十八掌太耗藍,每一招都是大招,若是使用者的内力不足,也就用不了幾招。時間久了,使力不當,更是會傷及自身,比如史火龍硬練就把自己的雙臂給練廢了。
空明拳有一大特色就是以不足勝有餘,厲害就在這一點上。使用降龍十八掌的高手比如蕭峰、郭靖、洪七他們早已經悟到降龍十八掌的真義是“有餘不盡”,使三分力留七分,而空明拳的厲害之處便是能夠做到以不足勝有餘,在自己内力不及敵方的時候,反而可以和敵方做周璇,你用十分的力我隻需七分就能應對了,你三分我一分,這就是以柔勝強的真意,不管任何時候至少能夠處于不敗之地。
比較他們孰高孰低還要看實戰,書中并沒有空明拳直接對上降龍十八掌的戰例,但是從側面卻有諸多的反映,以此及彼,也能看出個大概來。比如媲美降龍十八掌的黯然銷魂掌就和空明拳之間就有過碰撞,黯然銷魂掌是心與意合才能發揮出威力的高境界武功,與空明拳之間的較量是以不赢不敗為結局的,若要分出勝負最後拼的還是内力。也就是說空明拳與黯然銷魂掌是同一層次的武功。對上這種剛猛的武功,空明拳就會立于不敗。再比如空明拳對上龍象般若功,“以虛應實,運空當強”,化十龍十象的千斤巨力與無形之中,打得金輪國師開始懷疑自己的武功,不是龍象般若功不夠強悍,實是空明拳在以弱當強這方面達到了一個極緻。
空明拳與黯然銷魂掌和龍象般若功都有交戰的實例,它雖不能做到傷敵,也足以應敵。空明拳仿佛就是這樣一種專門克制剛猛武功的絕學。所以,面對降龍十八掌也一樣,它就是化解這類陽剛武學的克星。
洪七公對郭靖的一席話便說出了兩者之間的關聯。洪七公道: “你有空明拳的功夫,可以用這短劍去伐樹了。”郭靖拿着這柄尺來長刃薄鋒短的短劍,猶豫不語。洪七公道:“我傳你的降龍十八掌是頂峰功夫,那空明拳卻是内家武功的精要所聚。”降龍十八掌以剛伐樹,空明拳以柔伐樹,都是極上乘的武功。剛到極緻可以無堅不摧無固不破,對水卻無能為力,空明拳柔弱似水。從洪七公的評價來看,當武功達到高深的境界,柔可以克剛弱可以勝強,隻是此時的郭靖還沒有悟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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