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五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内部的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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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老爺子夫婦那邊的保姆雪梅終于來上班了。麗芳和李小姐再也不需要時常過去打掃衛生了。

雪梅大踏步甩着兩隻胳膊，背上不大的黑色雙育包随着身體擺動着，朝老爺子那邊走去。迎面遇到巡邏的保安，她老遠就招手打招呼，看來在家呆夠了。

她的走姿已經暴露了她内心是多麼渴望上班啊。五十多歲的人了，腳下像裝了彈簧似的。

直到雪梅走遠了，麗芳才回了屋裡。

院外耽擱了這一會，誤了大事了。居然把瑩瑩給忘了。

她每天都是八點左右起床的，麗芳七點半以後都會守在房間，她一醒身邊有大人，才不會哭。

麗芳回屋的時候，正見到瑩瑩赤着腳，穿着睡衣，頭發亂糟糟的，李小姐想抱她，她邊擺着小手邊小聲哭着說：“我要阿姨。”

李小姐說：“我就是阿姨呀。”

這時，正見到麗芳進來，瑩瑩朝麗芳跑了過來。

麗芳抱起瑩瑩回了房間，準備給她梳洗換鞋。順手就把那包麻花和餅幹放在了儲物櫃的頂上。

李小姐跟了進來，表情嚴肅地說：“大姐，以後孩子醒的這個時間段不要再走開了。”

麗芳自知理虧，低聲說：“好。今天有點特殊情況，雪梅帶了東西，讓我出去拿一下。正巧就耽誤了。”

李小姐看了看瑩瑩胖乎乎的小腳丫說：“孩子光着腳踩在大理石地闆上，多涼呀，還很髒。如果雇主看到了，可不會聽你講理由。”

瑩瑩軟軟的身子趴在麗芳身上，把小腦袋靠在麗芳的肩頭。兩隻胳膊緊緊地摟着麗芳的脖子。

麗芳無心再替自己辯解，也無可辯解。便讓瑩瑩穿上拖鞋，去浴室開了熱水給她洗了洗腳，等麗芳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李小姐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麗芳把瑩瑩放在椅子上，給她擦幹淨腳，開始穿起了衣服。

穿好衣服正在梳頭發的時候，李小姐又進來了。手裡提着剛才雪梅給的那包零食，問麗芳：“大姐，這是你放的東西嗎？”

零食是用保鮮袋裝着的。還裝了兩層。

麗芳說:“這就是雪梅拿給我的，她自己做的手工麻花和餅幹。你嘗嘗看。”

瑩瑩自然看到裡面的東西了，伸着小手說：“我也要吃。”

李小姐并沒有隐藏眼底的嫌棄，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保鮮袋，放在了床頭櫃上，對瑩瑩說：“這不能吃，小心吃了肚子疼，我們一會去吃巧克力，吃蛋卷，好嗎？”

瑩瑩聽了李小姐的話，本來還有點不甘心，看了看那包東西，終于沒有再要。因為平時管得嚴，所以李家的孩子們對于零食并不是太癡迷。

李小姐對麗芳說：“上次你做臘魚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最好不要私自帶東西來雇主家。尤其不要給雇主家的孩子吃。”

她剛才的眼神和動作，麗芳一覽無餘。低下頭邊給瑩瑩紮辮子邊說：“我沒有給雇主的孩子吃。我剛才讓你吃，也隻是客氣一下。這是雪梅給我的，我放在房間自己吃，總可以吧？”

李小姐放緩了語氣，有些勉強地說：“可以是可以，不過一般不要自己帶東西來雇主家裡吃。特别是不能躲房間裡吃。還好你是家裡的老人，否則人家還以為在偷吃呢，好說不好聽。”

麗芳看向站在門口的李小姐，削瘦的身材，穿了一件亞麻色的寬松襯衫，前襟下擺随意地紮在深咖色西褲的褲腰裡，頭像随紮攏在腦後紮了一下。周正的五官，本來應該是一個性格随和的普通人。

可這會滿臉嚴肅 ，正義凜然地看着麗芳。她為什麼這麼愛揪住一件事上綱上線呢？

可她說的這些道理，卻又讓人無法反駁。

麗芳總覺得她有點偏執。不由想起玉紅說她神經過敏。

雖然沒有參加過家政培訓。可畢竟也算入行六年了。未經允許不能拍雇主家的照片、不能自己帶食品來雇主家，這些都是規定。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管理制度本身是沒錯的，可如果執行者帶入了自己的情緒和偏好去看待問題、處理事情。那麼規定就不再公平，而成了執行者打壓一部分人的武器。

麗芳也不想和李小姐撕破臉，畢竟家裡現在就兩個幹活的人了。

于是，麗芳心平氣和地說：“家政行業很多規矩，除了你說的這些，還有不能和雇主同時坐在沙發上，不能參與雇主家人的聊天，不能和雇主走的太近，還有很多很多。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做得十全十美嗎？”

李小姐聽完笑了，有點高傲地對麗芳說：“大姐，管家培訓和保姆培訓也有區别。所以别拿一樣的規定往我身上套。”

麗芳說：“算了，我讀書少，嘴也笨，說不過你。每次隻要抓住我哪裡沒做好你就使勁往深了說，也挺煩人的。”

說完，抱着瑩瑩，從李小姐身邊擠了出去。抱着孩子去了餐桌那邊吃飯。

李小姐從房間出來，對瑩瑩說：“寶貝，阿姨先上去陪哥哥姐姐，你吃完飯上樓好嗎？”

瑩瑩說：“好。”

麗芳看着李小姐的背影，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陪了瑩瑩一會。見她一直乖乖吃着，麗芳說：“瑩瑩，你在這裡好好吃，阿姨去二樓把衣服拿下來洗，然後再和你一起上樓，好嗎？”

瑩瑩這幾天真的很聽話，馬上乖巧地答道：“好，阿姨快點回來陪我。”

麗芳應了一聲，就上樓去了。

李小姐見到麗芳，小聲問：“瑩瑩呢？”

麗芳說：“還在吃早餐，我一會帶她上來。”

李小姐點了點頭。

麗芳拿了衣服經過一樓的時候，和瑩瑩打招呼：“寶貝 ，阿姨馬上回來。”

小姑娘甜甜地回道：“好，我等你！”這一刻，麗芳真想有這麼一個女兒、或孫女也行。

麗芳把衣服分門别類地放進洗衣機，再上樓來的時候。還在樓梯口就看到瑩瑩站在了椅子上，上半身俯在桌面上，一隻手撐在桌上，另一隻小胳膊來來回回，費勁地擦着桌子。

麗芳趕緊走過去看她在做什麼？

原來是杯子倒了，牛奶全潑在了桌子上，像一條漲水的大河，在桌面上又分成好幾條小河，流得到處都是。

瑩瑩手裡拿着一大團紙巾，滿臉驚恐地對麗芳說：“我想去拿那個吃，這裡不小心碰到杯子啦，牛奶倒了。”她邊說邊用左手指了指右邊胳膊。意思是胳膊碰到杯子了。說完可憐巴巴地低下頭。

麗芳心疼這個突然一天長大的孩子。

如果是小瑞還在這裡，發生這種事情，瑩瑩會神态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小瑞去擦桌子。等小瑞擦完了，她會主動說：“阿姨，我以後會小心的。”

小瑞也會笑着說：“沒關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着急的自己擦着，滿臉驚恐地向人解釋。

雖然這幾天她要麗芳帶，跟着麗芳睡，可還是沒有和小瑞在一起那麼随意自在。孩子在自己家裡打翻了一杯牛奶，居然小心翼翼地害怕着。

麗芳把瑩瑩抱了起來，換了個座位讓她坐下。極力溫柔地說：“沒關系，我們瑩瑩是不小心打翻的，阿姨才不會生氣呢。”

說完，又重新給她倒了杯牛奶說：‘繼續吃吧。’

瑩瑩低下頭重新吃起了早餐。

麗芳把盤子全部挪開，擦着桌子。

李太下樓了，看到麗芳在擦桌子。問了一下原因。麗芳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又對李太說：“都怪我不該走開。”

瑩瑩擡頭看了媽媽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吃着。

李太對麗芳說：“小孩子打翻東西而已，難免的。”

說完，拉開瑩瑩身邊的椅子，坐了下去。呆呆地看着女兒。

又過了一會，拿出手機，開始撥語音。

麗芳去了廚房，洗之前垚垚和君君用過的餐具。

李太居然是打給小瑞的。

麗芳聽到小瑞睡意朦胧地喂了一聲。

瑩瑩立馬大聲叫道：“阿姨！”

小瑞的聲音馬上清醒了。感覺是一下子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回答道：“瑩瑩！阿姨剛才沒看清就接了，原來是你呀。你吃早飯了嗎？”

李太這才平靜地說：“她正在吃。”

小瑞有些不好意思恭敬地叫道：“李太，早上好。”

李太對瑩瑩說：“媽媽和阿姨說話。”

然後對平靜地說道：“小瑞，你們那邊能出來了嗎？”

小瑞說：“應該可以吧，不過我沒有出去過。”

李太又說：“先生病了，去住院了。新來的那個阿姨也下戶了。你能回來幫我帶瑩瑩一段時間嗎？”

小瑞在那邊很幹脆地說：“不是我不想幫你，我當時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做家政這一行。”

李太說：“我知道，暫時的。現在剛流通，我也不想這麼快去家政公司找人。再說，之前我也答應過讓你去先生公司上班的。等找到合适的人來，你就直接去公司上班了。”

小瑞說：“如果安排我去公司上班的話，我可以随時去報到。但我真的不想再做家政了。”

李太看着安靜的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兒，有些沒精打采的說：“當時我們也說過了，你去公司上班，如果家裡忙不過來，你也可以來幫幾天的。我們就是想着你是熟人，靈活一點。”

小瑞在那邊沉默着。

李太也沉默着，一手拿着手機，另一隻手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慢慢敲着。等着小瑞的答複。

見大人都不說話了，瑩瑩覺得自己的機會終于來了，用手把媽媽的手拉到自己跟前對着手機說：“小瑞，你在家做蛋糕嗎？”

麗芳聽到她的話，在廚房笑彎了腰了。她上次在視頻裡見過小瑞做的蛋糕，就以為小瑞每天都在家做呢。

小瑞在那邊哈哈笑道：“我沒做蛋糕呀，在睡覺呢。又叫我小瑞，不理你啦，哼！”聲音像銀鈴般悅耳。

瑩瑩叫道：“阿姨。”

小瑞說：“這就對啦。等我有時間了，去看你好不好？”

瑩瑩問：“那你今天有空嗎？”

小瑞說：“今天沒有空。我和你媽媽說話呢。”

瑩瑩看着李太說：‘阿姨要和你說話。’

李太說：“你考慮一下吧。”

小瑞在那邊爽快的說：“李太，如果你們最近能安排我去公司上班的話，我就等着你們的消息，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重新去找其他工作。”

李太也沒糾纏，馬上說道：“好，我明白了。公司還要過幾天才開工。你不用去找别的工作了，在家等着吧。到時我通知你去報道。”

小瑞說：“謝謝您。”

李太說：“應該的。你也幫我帶了瑩瑩這麼久。沒事了，你休息吧。”

小瑞說：“我再和瑩瑩說一會話吧。”

李太把手機交給了瑩瑩，自己吃起了早餐。

麗芳從廚房出來，看了看眉飛色舞叽裡呱啦的瑩瑩，小聲對李太說：“我上樓打掃去啦。”

李太點了點頭。

拿了工具上二樓，打掃主卧時，有消息提示音，麗芳打開一看，是雪梅發來的：“妹子，來了這麼久，硬是沒看出來李老太太對人這麼好。”

麗芳打字問：“怎麼好？”

雪梅馬上發來消息：“不但給我準備了全套洗漱用品，還給我準備了新睡衣！說是以前買來備用的。”

麗芳說：“你沒住家不知道，一直都有給我們提供洗漱用品、拖鞋、不過我的睡衣是自己帶來的哈哈。”

雪梅說：“天呐，這你也要比？你當時上戶家裡就李先生一個人，他給你準備睡衣，你敢要嗎？”

麗芳說：“不敢要，我沒有比，我是告訴你情況。”

雪梅說：“這睡衣摸在手上可真舒服，我自己可從來沒買過這麼好的哈哈哈。”

麗芳說：“我不和你說啦，我怕李小姐說我上班時間看手機。”

雪梅說：“她哪是管家啊？她就是李家找來的一杆槍。雇主不管的，她全都管上了。讓我們透不過氣來。”

麗芳本想說說今天早上李小姐說麻花的事，想了想，算了。

過了一會兒，李太帶着瑩瑩上樓來了。李小姐笑着問：“你上來學習啦？”

李太說：“她自己要求上來和哥哥姐姐一起學習的。”

瑩瑩也不理大人，跑到自己的小書桌前坐下，就開始寫了起來。

李太說：“阿姨，你前天做的那魚丸挺好吃的，原汁原味，再做了給她爺爺奶奶送一點過去吧。”

麗芳說隻有今天下單，讓人明天送來做了拿過去了。

這一天中午，快吃午飯的時候，孩子們提前下課了。

李小姐來廚房幫忙了。手腳麻利的幫忙遞着切好的配菜和盤子，把手機放在竈台上撥通了家政公司的電話。

仍然是那個好聽的男聲，彼此問好後，李小姐問：“你們那邊什麼時候能找到合适的人過來？”

那邊有些為難的說：“李小姐，是這樣的。最近很多阿姨都沒開始接單，好一點的又在戶上。您那邊要求也挺高的。所以也得給我們做事的時間嘛。”

李小姐說：“那你們需要多少時間？”

那邊的男聲說：“這個我也沒法給你具體時間。隻能盡快。”

李小姐說：“不行，必須有一個期限。我們付了年費，你們就得派阿姨過來。否則一年十二個月，你過了兩三個月才派人過來，那豈不是白付幾個月的服務費嗎？”

那邊尴尬又為難的笑了兩聲說：“李小姐，我們也是有職業道德的。絕不可能說收了服務費故意不派人過去。”

那邊歇了一口氣又說道：“再說了，我們早一天派阿姨過去，也能早一天解決一個阿姨的上戶，這對我們是有好處的事情。誰會和自己過不去呢？”

麗芳看到李小姐盯着手機的眼睛轉了轉，緩和了語氣說：“那好吧，你們盡快，一個星期可以嗎？”

那邊說：“應該可以，我盡量給你挑好一點的。如果我随便給你找個人過去，你後面還得找我。”

李小姐笑道：“那當然啦。我會一直給你打電話，直到找到合适的為止。”

那邊肯定也感受到了李步姐的笑意，順勢提了一件事情：“李小姐，上次下戶的那個阿姨的工資，您這邊是不是可以發給我們了？她都找我們要過幾次了。”

李小姐剛剛綻放的笑意又收了回去。就像太陽剛露了個臉，就又躲到雲朵後面去了。

李小姐沉着臉說：“上次那個阿姨素質太差了，你知道嗎？她走了以後還發信息來罵我。罵的不堪入目。所以她的工資我不能這麼快發。”

那邊吃驚的說：“還有這樣的事？你能不能發給我看一下，我說她的時候，也有證據。”

李小姐說：“可以呀。我正在做飯，一會發給你。”

那邊說：“李小姐，要不這樣，為了防止阿姨再罵你，建議你删除她的聯系方式。你把該發的工資先發給我們，阿姨的問題我們來處理。我該幫你找人盡快找。”

李小姐理直氣壯的說：“那怎麼能行呢？她罵我不要緊，關鍵是她拍了雇主的孩子，雖然照片都删除了，可我并不知道她之前有沒有發給别人？我們要确保孩子絕對安全，才能給她發工資。我留着她的聯系方式，也是為了以後好找人。”

那邊男聲仍然是不急不躁的，但聲音裡沒了剛才的那股暖意，有了幾分冷意：“李小姐，當時我們可是完全配合你，按你的要求删除了所有照片的。你為什麼現在又這樣說呢？”

李小姐說：“對呀，我們當時是删除了照片，可是萬一她已經發給别人了，然後删除記錄了呢？”

那邊長長的歎了一聲說：“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提出來這一點？如果我知道這麼麻煩，我當時就直接請派出所介入當場弄清楚了。”

李小姐說：“那不然你讓她寫保證書，保證不會傷害到孩子。”

麗芳炒好最後一個菜，看着李小姐一本正臉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一個很貼切的詞來形容她：咄咄逼人。

不管她扣着工資不發是因為玉紅罵了她，還是她真的擔心瑩瑩的安全問題，都有點得理不饒人了。

李小姐發現麗芳在看自己，朝麗芳笑了一下。麗芳面色木然，笑不出來。也沒打算笑。

那邊男聲沉默了很久，才說道：“我這邊先幫你找人吧。”

李小姐笑着說：“好的。希望能盡快。”

那邊說了聲再見，就挂了電話。

拿起手機，李小姐對麗芳說：“家政公司這些人，不給他們一點壓力，他們就是拖延症晚期。”

麗芳問：“玉紅罵你啦？”

李小姐說：“對呀，跟潑婦一樣。我才懶得理她呢。”

這事做的，太不漂亮了，留這麼大一根尾巴。麗芳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天下戶，一定要當面把所有問題都說清楚，然後結清了工資再走人。

最好能像玉芬那樣，結清工資、拉黑聯系方式，兩清。

可自己能做得到嗎？難說。

李小姐去叫李太他們過來開飯的時候，李太随口問了一聲：“玉紅的工資還沒發嗎？”

李小姐說：“沒有呢。至少要等到派了新阿姨來才發給他們。”

李太看着李小姐說：“那你就說派了新阿姨再發呀，幹嘛又說玉紅罵你，又說讓她寫保證書之類？”

李小姐不甘示弱的看着李太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她之前有沒有發給别人？我也是為了孩子們的安全着想。”

李太睜着那雙清澈的眼睛說：“沒有這麼複雜吧？我們家可從來沒有克扣過阿姨的工資啊。你不要讓人家覺得我們家刻薄。”

李小姐說：“怎麼會呢？是她自己有錯在先。”

李太看了看三個孩子，又用手摸了摸肚子，沒有和李小姐說話。隻是對三個孩子說：“吃飯吧。”

李小姐站在餐桌邊，殷勤的給三個孩子盛完飯，又要拿過李太的碗盛湯。她習慣飯前先喝一小碗湯。

李太拿起碗躲開了說：“不用了，我自己盛，你快去吃飯吧。”

李小姐回到廚房吃飯的時候，似乎心情很好。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邊吃飯邊看手機。還截了幾張圖，麗芳一直低着頭吃飯。但憑感覺，應該是截圖發給家政公司的人吧。

這一天午飯後，李太帶着三個孩子吃水果的時候，李小姐走過去笑着對瑩瑩說：“我現在每天都陪你一起學習，還陪你跳繩，你今天陪我午睡，好嗎？”

瑩瑩轉着小腦袋看了一圈說：“你也教哥哥學習啦，讓他陪你睡。我和姐姐睡。”

垚垚馬上說：“吃你的水果，别亂說。”麗芳看到他臉都紅了。

君君嬌聲說道：“我媽媽說了，男孩不能和女孩睡一個房間。”

瑩瑩說：“可以的，我還和爸爸睡呢。”說完還得意的揚起臉看着姐姐。

君君有些激動的站起來問李太：“阿姨，是不是男孩不能和女孩睡？”

垚垚從沙發上跳起來，朝樓上跑了。

李太淡淡的說：“嗯，男孩女孩很小的時候不用分，長大了就要分開了。”

君君又問：“那多大就算長大了？”

李太想了想說：“大概像你這麼大吧，或是是更小一點。”

君君嘟着嘴對瑩瑩說：“我沒說錯吧。”

瑩瑩說：“那我以後不能和爸爸睡嗎？”

李太說：“嗯，最好是像哥哥這樣一個人睡。”

兩姐妹異口同聲的說：“我不要！”

李小姐笑了笑，回了地下室。

麗芳收拾完，叫了兩姐妹回房午睡。李太才上樓去了。

這一天，麗芳久久無法睡着，想着李小姐和玉紅的事情。

其實，麗芳更願意相信玉紅拍照片，就是随手拍了，并沒有多想，更沒有蓄意。

在還沒有完全流通的當天晚上讓她下戶，在帳篷裡睡了一晚上，本來就已經夠狼狽啦。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想了好久，麗芳試着給玉紅發了一朵小紅花。還好，沒有拉黑，發出去了。

玉紅很快就發來了一個問号。

麗芳本想用文字和她說的，可想了想，不能用文字。防人之心不可無。

麗芳床上爬起來，打開院門去了外面的馬路上，撥通了玉紅的語音。

接通後，麗芳說：“玉紅，你給李小姐說幾句軟話吧。何必鬧的太僵呢？也影響你上戶啊。”

玉紅說：“我幹嘛要給她說軟話？我知道她把我的工資扣下了。我根本就沒準備要了。”

麗芳說：“幹嘛不要啊？咱們打工的人，勞動所得。”

玉紅說：“她已經把我在那個家政公司的名聲搞臭了。就算她發給公司了，拿到我手裡也沒有多少。還不如幹脆再找另外一家公司上戶。”

麗芳說：“多少還能拿一點啊。再說如果他們真要臭你，會在整個家政系統的平台都注明的。”

玉紅說：“這點事不至于，我又沒有嚴重違規。我在李家幹不下去是雙方不合适，正常正戶就行了。可姓李的偏偏抓住我拍照的事得理不饒人。還那樣傷我自尊，晚上讓我住帳篷，第二天早上讓你一直送我到小區門口。這就是把我當賊了，我有這麼不堪嗎？所以我罵了她，真是痛快。”

麗芳說：“唉，怎麼弄成這樣。”

玉紅說：“沒關系，米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就是個P。”

麗芳知道再勸無益，不再多說。

玉紅說：“謝謝你給我打這個電話。你雖然不會說話，但心真不壞。有人是嘴甜，心壞透了。”

麗芳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問道：“那你呢？光說别人。”

玉紅說：“我？一個按部就班，拿什麼錢幹什麼活的人。我可不像你，拿着白菜錢，操着白、粉心。”

事已至此，麗芳趕緊挂了電話，回了屋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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