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十歲那年從三門峽調回鄭州,周末去拜訪孫荪先生,真誠地向孫先生請教在省城執事的訣竅。孫先生淡淡一笑說:“養尊處優。”
我不解,笑着問:“我才五十歲,就養尊處優了?”
孫先生沒吭,小小呷了一口茶,岔開話題,說文學院的地闆問題。
我的心卻還在養尊處優上擱着,孫夫人拿來一盆幹果,其中有一種橄榄形的核桃,棕色的,張着口,一剝就開,吃着很香,顯然是炒過的,加了鹽,味道就提升了。
我吃着想着,似乎開悟,對孫先生說:“是不是說,從現在開始,不能再随着性子生活,要掌握、制訂生活方式和節奏?”
孫先生沒有回答,還是說地闆。
我知道我沒有領會先生的意思,直到開飯,直到把孫先生家特有的烙镆卷菜握在手裡,才沉吟了一下說:“我想了想,養尊,應該是建立自己的威信,建立自己的形象,凡是有損于形象的事,不做。處優,就是要做有益的事情,與品格高尚的人打交道。”
先生咬了一口馍,嚼嚼,咽下去,說:“那是大的一層,還有一層,就是自己的生活,比如吃飯,比如吃這烙馍卷菜,營養、健康、美味、好吃,同時呢,還能讓你掌握住量,不吃少,也不吃撐,恰到好處。”
孫夫人在一旁說:“你看這馍,一個吃下去,再喝點湯,吃點菜,一頓飯不多不少,舒服。”
我點着頭,認真地說:“養尊處優體現在每一件事情,每一個環節上,這樣吃飯,就是養尊處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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