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居然開了

正常情況，每到九月，也就是中秋節之前，在南京的大街上，桂花就會四處飄香。今年中秋之夜，月兒既圓且亮，行在小區或街邊，桂花樹上隻有碧綠的葉，卻找不到小巧粉嫩的花蕊。

應該是溫度異常的原因，入秋後，遲遲不見桂花開放。到了國慶，枝頭依然不見動靜。以為桂花不會開了，便不再指望。

早晨出門，奧體新城的大街，在節日裡異常空曠，更不存在上高速時那樣的擁堵現象。碧藍的天，寬闊的路，一輛灑水車轟鳴而過，巨型噴嘴灑出的水霧，很快在空中飄散，已然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其實，它不僅能除塵，若灑在身上，還能降溫。

去鍛煉的路上，迎面撲來滾滾熱浪。到那，拿起大掃把，先将大理石地面清掃幹淨，沒一會兒，陽光射來，便轉場到樹蔭下。

頭頂上，由兩棵大樹撐起的傘蓋遮擋，才有一小塊地方的陰涼。以前，每到春天，樹枝上便挂滿一串串果實，一直以為這是榆樹，挂着的就是榆錢。直到秋天，一位綠化工說是鳳楊，我不信，他說：“榆錢是圓的，這一串串上面，長的都如菱角一般。”再觀察掉在地上被踩碎的，真如他所說。

一次，在樹下鍛煉完，才轉身，就聽到上面傳來嘩啦啦的聲音，緊接着，“嘭”的一聲悶響。回頭一看，是一段朽木被風吹折，瞬間墜了下來。之後再去鍛煉，總要仰望樹冠，看哪段枯枝可能又将不舍地離開。

大樹下，有五六棵桂花，樹枝繁茂，四面伸展。年初去那，為了打造一處适合鍛煉的地方，便将那些恣意生長的樹枝一根根地摟順，編入主幹附近。編的過程，保持耐心，隻是輕輕地改變了枝們的生長方向，哪怕再柔弱細小的枝條，也沒折斷一根。這樣，小場地變得開闊，才有了一處惬意的空間。

每到節假日的空閑，就可在那樹蔭裡鍛煉。

今天依然。眼前，鳳楊樹的果實已由綠變褐，沉甸甸地挂在枝頭。熾熱的陽光從樹枝的縫隙裡鑽進來，把桂花樹的葉子曬得發蔫，一片片地耷拉着，顯得沒精打采。

不覺間，一陣微風吹來，攜帶着那種久違的清香。再細心地聞，是桂花的香！可四處凝望，所有樹枝上，沒看到一粒花瓣。

微風吹過，很快就沒了那縷清香。以為是自己嗅覺的誤判，便沒再尋找，繼續鍛煉。忽而，又一陣風兒拂來，又讓我聞到了淡淡的清香。無疑，肯定有桂花在悄悄地開放。

接着尋找。在一叢被編彎的塞進主幹旁的枝條裡，有幾根上面，羞羞怯怯地開着或白或黃的幾朵桂花。它們安靜地生長在葉腋間，如山野裡的蘭花，躲在荊棘叢中，花開時節，自顧散發清香，過路行人若想找到花在何處，須付出一番周折，省事的，聞過就走，隻在心裡留下一份念想。

不由地，将鼻子靠近桂花，卻聞不到絲毫花香。仿佛它們隻願在綠樹叢裡靜靜開放，忽然被人打擾，便摒住了呼吸，不再吐露芬芳。我也沒觸碰他們，隻是拿來手機，拍了幾張照。觀察那棵的其它枝條，再看附近幾棵，及街邊公園的很多桂花樹，枝頭都不見絲毫花苞。

其他城市的桂花早開了，上次，妻子的同學在成都發來桂花開滿枝頭的照片，真是羨慕得不行。

晨練回家，說起看到桂花。妻子激動地問在哪裡呀，并說怎麼不摘幾朵回來。我說隻開了幾朵，哪好摘呢。她說樹枝是不能折斷，摘幾朵花總是可以的。我說散步時，一起去聞吧。

當聽說隻有那幾根被編彎塞進樹叢裡的枝條上開了幾朵花，其他樹上仍不見動靜，對此現象，都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去超市，路上随手拍了奧體中心東門“草上飛”的觀光輕軌及高樓夜景。在一幢大樓前，看民工還在辛苦地勞作，也拍了，并發進朋友圈，題為“城市之美，舍他其誰”，是想表達城市的建設，點點滴滴都離不開農民工兄弟的辛苦勞作。

同時，嵌入一張桂花開放的照片。一位喜愛攝影的朋友立即跟帖道：“桂花居然開了”，語句後沒标點符号，可能是驚歎，也可能是疑惑。

（2021年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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