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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來家住聽到家裡動靜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01 05:56:45

公公來家住聽到家裡動靜(公公鐵青着臉一大早來踹門)1

“都起來喽!”順順爹的吆喝聲是攆着公雞的啼叫聲去的。

雞叫聲是白色的,天也就被叫亮了。但天還麻麻的,像順順爹鐵青色的吆喝聲。究竟是誰叫醒了天,順順爹與公雞較量了好多年,也沒争出個結果。

順順爹當生産隊長的年頭,絕對超過了任何一隻公雞的年齡。這隻公雞是昂頭朝天叫的,吓得星星縮回了頭,帶動起附近的雞叫,雞叫聲連成一片,周邊的幾個村子被雞嘴裡哈出的氣連成白茫茫、灰蒙蒙一片,卻驚不醒瓦房下、土炕上的大人、娃娃。順順爹的吆喝聲在狹窄的巷道裡來回流竄,被雞叫聲推到土牆根,被露濕的潮氣壓得低平,貼着地面擠進門縫,扁扁的紮入炕頭的一隻隻耳郭。人們趕緊揉眼睛,穿衣服,擠幹咳。幹咳,是對吆喝聲恭敬的回應,因為那聲音是冷冰的,鐵青的。

順順爹鐵青的驢臉有原委,媳婦子好看的雙眼皮耷拉成慵懶的單眼皮也是有緣由的。小媳婦沒過門時有自己的名字,家裡叫小蘭。在外面還有個響亮的名号——白牡丹,不過好像是專門為村裡年輕男子所設置的。踏進順順家門後,依然叫小蘭,不過多了一重“媳婦子”的身份。“白牡丹”已然被加工成“紅牡丹”,卻依然有男人這樣稱呼,似乎隻有叫出來了,才能飲鸩止渴。盡管要背着順順爹才敢叫。“白牡丹”這個稱号聽起來有些紮人,連慣聽“牛鬼蛇神”叫嚣、風起雲湧驚濤拍岸的順順爹的耳膜也承受不了。順順說媳婦時,有不少媒婆找到順順爹,唾沫星子四濺着保媒。起初,說啥也不同意。他常常叼起老煙管,微眯着眼想:祖祖輩輩生活的黃土坡上,隻會長高粱玉米洋芋蛋等人和牲口口糧的土地裡,怎麼就長出了不倫不類的白牡丹呢?不能吃不能喝的。别看标緻,幹活肯定就熊了,生娃娃也不一定行!他更看好村北頭劉大炮的閨女,圓滾的如同一頭黃牛,體型雖然有點像棗核,可一看就是幹活的身闆、生娃娃的好料。他曾央人提過親,可順順那小子死活不願意,躲進耳房子把門從裡面頂死。連那死老太婆也不站在我這邊,噘着嘴,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這娘倆,腦袋肯定是給驢踢了!心一橫,不管了。後來又有媒婆上門保白牡丹的媒,他索性躲進生産隊的驢棚裡,往驢槽裡添一把草,聽着驢叫聲把北風頂偏。順順娘拉起媒婆上炕,盤着腿在炕沿邊燒罐罐茶,泥爐子裡冒出的青煙熏黑了屋頂的椽子,爐火映紅了臉膛,照亮了心窩子。順順好像突然醒了過來,由耳房子跑出,像一股風旋進了大房,木讷的嘴裡竟然迸出了一聲“嬸娘好!”媒婆子呷口濃黑的酽茶,微笑着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媒婆前腳剛走,順順爹後腳進門。“她又來幹啥?”拉着一張驢臉,用鐵青色的聲音質問。

“老頭子,你别日能。人家白牡丹也不一定願意呢!”順順娘說的是實話。白牡丹之所以是白牡丹,她的美麗在全村絕對是豔壓群芳的,門檻都快被媒婆踩爛了。木讷土氣的順順本就不入她法眼,可固執的爹娘堅持非順順不嫁,其實更是認準了當生産隊長的老家夥。你想啊,閨女嫁給大隊長的公子,沒人敢欺負咱,吃飽肚子不說,指不定還能少上工呢!就這樣,在巧舌如簧的媒婆周旋下,在牡丹爹娘與順順娘的撮合下,在順順殷勤的配合下,“白牡丹”這朵鮮花就插在順順這坨“牛糞”上了。

“走着瞧,臭小子,還有你這個頭發長見識短的老太婆。”順順爹甩下大洋碗,扛起镢頭朝門外走去,“整個村莊尚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信就号不準這個小家的脈!”

“上屲喽!”鐵青色的吆喝聲再次響起後,巷道裡就站滿了肩扛鋤頭鐵鍬,背挎竹筐背簍,手拿鐮刀草繩的男女老少,齊刷刷尾随隊長而去。

白牡丹也撇下飯碗,跟着順順匆匆出了門。她把名字暫時寄放在家裡頭。勞動本就是一件荒涼的事。田地不認識你,麥苗不認識你,就連路邊的野草也認不得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白牡丹。

天,看來還是變不了的。迎着清晨的風,走在最前頭的順順爹的腰杆似乎挺得更直了,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公公來家住聽到家裡動靜(公公鐵青着臉一大早來踹門)2

公公來家住聽到家裡動靜(公公鐵青着臉一大早來踹門)3

作者簡介:劉建國,筆名辛尼,甘肅天水人,天水市作家協會會員。70後的高考落榜生,被迫踏上了西上新疆打工的謀生之路。從小山村走出來後,曆經艱辛又重新回歸用另一種生産方式所取代的農村。現在新疆尉犁縣從事棉花種植業,酷愛文學,閑暇時間寫些散文、随筆以及小說,有部分作品見諸報刊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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