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女子，風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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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代才子的糾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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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信命，但我信因果。

鹽打哪鹹，醋打哪酸，凡事都有源頭可溯。

比如原生家庭出來的孩子，就是比在新生家庭中成長得慢，他們需要經曆好多事才能長大，這是環境的制約。

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性格決定命運，格局決定視界。

李商隐10歲喪父，随母親漂泊，後寄在堂叔門下學習，本是“五歲誦經書，七歲弄筆硯”的天之驕子，可因為幾段感情，幾乎斷送了自己的未來。

這是性格上的軟弱。

他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手握一把絕好的牌，卻被自己打得稀爛，以至于一生凄苦，郁郁而不得志。

16歲，他遷居洛陽，就結識了令狐楚和白居易，并拜在了令狐楚門下學習骈文。

令狐楚曾登相位，按制度自己的孩子有一個是可以“保官”的，但是他卻把這個名額給了李商隐，并讓他同自己的愛子令狐绹一起學習。

可以看出，令狐楚對李商隐的偏愛，正因為如此，白居易才對他賞識有加，甚至把自己獨創的“科考秘籍”贈予了他，還曾開玩笑說：如果我将來轉世投胎，要做作李商隐的兒子（樂天投兒之典故）。

所以，李商隐是大唐少數未試得官的士子，17歲便入幕為巡官，随令狐楚去了太原。

在那裡，他認識了初戀柳枝，曾《柳枝五首》寄懷，但柳枝是富商家的千金，按律從商者不得入仕，所以這注定是一段沒有結果的緣分。

之後，李商隐要進京趕考，臨别之約未赴柳枝，理由是自己的行李被同窗拿走，故不辭而别。

李商隐對這一次科考信心滿滿，甚至有些驕縱，說了些狂話，可現實是殘酷的，放榜後他名落孫山，這對他的打擊很大。

可令狐绹卻中進士，這更讓他心裡不平衡，也為以後的命運埋下了伏筆。

太原4年後，令狐楚調回京師，李商隐辭别，入玉陽山修道，一去四年整。

也正是在這裡，他結識了道姑宋華陽，留下了一段悱恻纏綿的愛情故事，并有一首流傳千古的經典傳世。

- 詩文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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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時難别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鬓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出自李商隐的《無題》

李商隐個性太強，這從他的詩題中可見，雖然唐代“無題”不是他的專利，但顯然他是“無題”的專家，他筆下的《無題》有近20首之多，不乏經典，如那首著名的：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和：春心莫共花争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所謂“無題”，就是掩蓋内容主旨而不作題，說白了也還是欲蓋彌彰而已。

這首詩，就是李商隐寫給玉陽山靈都觀道姑宋華陽的，他們身份有别，自然又是一段無果之戀。

詩文大意可解為：

相見很難，離别時更難，何況在這東風無力、百花凋零的季節。春蠶結繭到臨終前絲才吐完，蠟燭要燃到最後油才滴幹；

清晨照鏡梳妝很擔憂鬓發變了顔色，過早地衰老。長夜不眠，獨自吟詩格外地清冷。蓬萊離這是不算太遠，卻無路可通，但求青鳥能化為使者，替我捎去這份相思，經常能看一看你。

公元837年，李商隐離開玉陽山進京科考，進士及第，此詩當是寫于長安，為托思之作。

之所以标題裡說，“心中有故事的人才能讀懂這首詩”，是因為此間李商隐經曆了很多心理起伏和人生抉擇。

也影響了他一生的命運。

838年，李商隐娶泾原節度使王茂元之女王宴媄，他25歲，她15歲。

因王宴媄早亡，故李商隐有詩《錦瑟》：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許多人認為這是一首悼亡詩，但從來沒有确鑿證據能證明。

且，在迎娶王宴媄之前，李商隐曾有過一段婚姻，在《祭小侄女寄寄文》中有：況吾别娶已來，胤緒未立。

所以這樁姻緣是“政治正确”還是“因為愛情”？很難說。

至少前一年他仍有詩寄宋華陽，此後亦有《無題》相贈：

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最重要的是，李商隐結婚之前，令狐楚剛剛過世，而王茂元屬于“李黨”成員，令狐楚為堅定的“牛黨”領袖，所以這件事一直被時人所诟病，皆認為李商隐背信棄義。

他也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所以你看，這首詩的背後，牽扯了太多事情，有成年人的無奈，有對命運的選擇，更有着感情中的纏綿拉扯。

你說李商隐不愛王宴媄嗎？這是不可能的，至少愛妻27歲過世後，他立誓終身不娶，并有很多真正的悼亡詩懷念妻子。

可他沒有忘掉宋華陽也是真的，這不矛盾，他和宋華陽有近4年的感情，而娶王宴媄時，僅僅剛認識不到幾個月。

感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如同元稹抛棄崔莺莺後，立娶韋叢；或者納蘭容若在表妹殉情後，迅速娶了盧婉君。

元稹和納蘭都有詩悼亡妻子，愛也都是慢慢産生的，心中沒有故事的人，大概是真的很難理解這首《無題》中隐藏的情愫。

用現代語言來解釋：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合适。

其實柳枝也好、宋華陽也罷，這兩段感情都是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世俗的桎梏是那個時候的李商隐跳不出的，等晚年他遁入佛門後，一切已經都來不及了。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如白雲蒼狗，飄忽不定，總會在心裡留下一些遺憾。

所以人要對得起自己的選擇，隻要決定了，就不後悔，對與錯都是一條路，皆有不同的風景。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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