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出買飯,微有薄霧,寥寥幾個人,一眼便見一位老人躬身行走,行動緩慢得讓我想起了《瘋狂動物城》裡的樹獺。
回來時,那老人仍在,隻行走了一小段路。我仔細看了看他。已是初春,他仍穿着厚厚的棉襖棉褲,戴着一頂棉帽子,整個人灰撲撲地臃腫着。兩手均拄着拐杖,其中一隻用繩子吊着一塊闆子,估計是準備走累了歇歇的。他靠着拐杖前行,倒看不出艱難,隻是慢得令人不敢相信。我看了看他的臉,沒有預想的痛苦,溝壑縱橫,沒有什麼表情。
我上了車,久久沒有發動,看了那老人很久。有人說,心裡有什麼,眼裡就會看到什麼。也許是年華老去,這老人讓我心中百味俱生。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意思是說,孔子在河邊感歎道:“一去不複返的時光就像這河水一樣啊! 日夜不停。”
我仿佛看到了如水的年華在這老人身上流逝。
鮮衣怒馬的生活逝去了。
呼朋引伴的熱鬧逝去了。
雄心萬裡的豪情逝去了。
……
唯餘一個殘破的身體,一個不願囿于一方小屋的靈魂罷了。
生命的盡頭,也許隻是一個孤單的掙紮身影。
又憶起了昨日愛人提議我們去拍一組複古照片,我問他怎麼突然有這個念頭,他說是因為看到電視上一對80歲的夫婦的生活後想到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突然濕了。我覺得他給了我一個美好的未來,是我聽到的最動人的情話,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
為這牽手之諾,我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的靈魂。
常聽人說,老了,沒有追求了,怎會沒有呢?有那麼遠的未來在等着我們呢!
收藏過一個視頻,畫面分割為兩部分,鍛煉身體的人與不鍛煉身體的人的最後十年,一個充滿活力,一個輾轉病榻,告訴我們要珍惜我們的軀體,塑造更有質量的晚年。
收藏着畢淑敏的《精神的三間小屋》,教我們鑄造三間小屋,安放自己的愛恨、事業及自身,呵護自己的心靈、澡雪自己的精神。
目送老人的蹒跚身形走過,我低頭凝視自己的雙手,歲月嘩嘩流走,我們無從挽留。唯有珍惜當下,方能握緊将來。
時光如流水,一去不複返; 往者不可追,來者猶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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