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壘磊

可能很多人會奇怪，既然是講道德，為什麼會沒道德？

請大家先回答一個問題：道德是什麼？

道德是一種共識。

那法律是什麼，規則是什麼？

是人性的底線。

關于人性的底線，我們大緻是确定的，但依然沒有100%确定，會有争議，所以要用律法、規條的形式固定下來一些“能夠維持社會正常運轉”的人性底線，隻要你不觸犯，就不會觸發懲罰，這是非常嚴格的界限。

所以在我看來，“法律不外乎人情”是一種很扯淡的說法，法律就是法律，規則就是規則，破壞了這個共識，就不能算真正的法制國家。真要講人情，政府就應該有個金庫，專門是“講人情”用的，用于進行人道主義補貼，金額必須發起提案然後由大家投票決定，或由一個機構進行審核發放，然後闡述每一步的理由，對全社會完全公開。

這一步和法律應該是完全不相幹的。

好，說完了律法和規則，接着來看道德。

有沒有一種道德，是所有人都有共識的？

不可能有，因為人總有例外，比如你說公共場合不能高聲講話，你覺得多少人會認同？比例會比你想象得低很多。

你覺得孝順父母應該嗎？一周回家看父母一次是必要的嗎？公交車上年輕人給老年人讓座是必需的嗎？

這些問題，就算吵上一輩子也不會有結果。

因為每個人情況不一樣，思維不一樣，你可以一周回家看一次父母，我工作忙，憑什麼我也要？我在外地工作也要？我跟父母關系不好也要執行？

年輕人要給老年人讓座，所以我生病了也要讓？你怎麼知道我生沒生病呢？老年人老到什麼程度叫老年人？我看得出他的年齡嗎？

……

一個萬事把道德挂在嘴邊的社會，就是個人人以自己的标準要求别人的社會，當然會出大問題。因為道德是你的道德，最多就是你生活中接觸的某群人的共識，它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标準，不具備普适性。

它最終一定會演化成用自己的标準，去給他人施加壓力，然後牟自己的私利。

你感同身受一下就明白了，如果唐僧按他自己的行為标準叫道德，隻要你不符合他的行事準則和價值觀，你就是不道德的，那你還能道德嗎？你100%是個沒道德的人。

一個社會，最重要的是講規則，大家在一個框定的框架内行事，怎麼做都不該被指責。如果對方赢了你輸了，你隻能承認技不如人，或者沒看清遊戲規則，但萬不能說不公平或者對方耍賴、陰險，那隻是你自己無能。

規則越清晰，越細，這個國家、這個社會就會越好；反之，規則越模糊、有越大的解釋空間，就一定會生出很多道德婊來，天天舉牌打這個打那個，那麼就會變成“并不是所有人都要遵守所有規則”，而是“更有權力的人可以用權力随意定義和更改自己的标準，然後讓别人來遵守”。

這樣的社會，當然是會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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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蔡壘磊，感謝你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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