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麻雀

作者：韓吉忠

初捉麻雀，徐徐想來，大概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那個時候年齡還小，那個年代也沒有什麼多少娛樂項目，一部電影《南征北戰》看過無數遍。尤其到冬季的晚上，都會跟在哥哥後面當起了“跟屁蟲”。

我家住在村的中央位置，每當吃過晚飯，就會拿着一根很長的竿子，竿子一端綁上一個網，口是用鐵絲撐起來的，到前街去找他的小夥伴，好一塊兒捉麻雀。

記得當時麻雀特多，每逢黎明前或傍晚時，在樹上“叽叽喳喳”叫個不停，仿佛就是演奏着晨曲和黃昏頌，有時在這個時候，手持一個小石塊，向樹上抛擲，接着“哄”地一下麻雀就亂飛起來。

也許麻雀太懶散，或者其它什麼原因，它的家很簡陋，瓦底下、老屋牆壁上的空洞處、家裡柴火垛中……逮這個東西并不是一個複雜的活，用手電筒照照、晃晃，趕緊把那個帶網的竿子舉上去，不一會兒的功夫網子裡就有麻雀撲騰起來。哥哥他們很有經驗，網子附在牆壁上緩緩落下來，降落到人夠到處時，就慢慢掀開網子，生怕麻雀跑了，用手抓住它，裝進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個袋子裡，鎖住袋子口，一次有三四隻，它們在袋子裡也無可奈何。一晚上能逮六七十隻。

最好笑的就是臨結束時分“贓”了，哥哥他們四五個夥伴，一人能分十餘隻，還剩幾隻，其中大一點的夥伴給我哥哥說，“你兄弟跟了一晚上也不易，這幾隻給他吧”。哈哈，我也獲得了“戰利品”，心裡美滋滋的。第二天早晨，母親在飯屋做飯，那時候，農村做飯用八印大鍋和燒柴火，把已死去的麻雀放進了火中，母親将其翻來覆去，生怕燒焦了。飯做好了，麻雀也燒熟了，母親再把它取出，肉質鮮嫩、很是誘人，我們急忙在院子裡鋪上一張紙，哥哥開始剝給我和姐姐吃，一場盛宴，記憶到今日。有一次，鄰居郭三叔來我家借東西碰見了，回去給三嬸子說：嫂子的三個孩子這麼幹淨，還吃那個？

事有湊巧的時候，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我在部隊服役，部隊常年在河北承德豐甯縣搞國防施工，住到老百姓家中。天津戰友老張、河南戰友和我是一個班，他們仗着自己是老同志，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張漁網，二十多米長兩米多高，在農田裡，用兩根棍扯起來。麻雀像是無頭的蒼蠅，向網上撞擊，隻要上去就下不來，他們再去摘下，有時能逮到幾十隻，到炊事班殺殺、再洗幹淨，用鹽腌腌，用油炸。晚上我在老百姓宿舍中，一般不外出：看看書、寫點什麼的等等，有時我睡下了，他們給我帶回幾個，再把我叫醒，嘗嘗：嗯，噴香。

随着年齡的增長和認識事物的層面進一步拓寬，界面層次更好的地提高。捉麻雀的事就戛然而止了，因為麻雀是鳥類，鳥又是人們的朋友，它比人類早一天來到世間，據《創業記》介紹：鳥是第五天來到世間，人是第六天來到世間的。假若有可能的話，誰主宰地球還不一定呢。當然，麻雀因為沒有鳥王，給人印象亂哄哄的，很是随便，它固然是主宰不了地球的，讓人羨慕的也就是它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其實人們厭惡麻雀，無非就是糟蹋了幾粒糧食，小兒喜歡它，就是在雪地裡和晚上的誘捕，增添了樂趣、童趣。各有所取吧，其實人生何不如此？

注：圖片來源于網絡，如有問題請聯系後台删除。

作者簡介：韓吉忠，山東肥城市人，肥城市作家協會會員。種過地，扛過槍，愛好文學，《桃鄉文苑》微刊副主編。作品發表于多家報刊雜志和各種網絡平台，及入選多個選本。座右銘：做好自己，超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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