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前的專欄中我們不止一次說過，美國總統是一個不需要太高學曆的職位——不是文盲，不是結巴基本上參加競選就沒有什麼障礙了。不過現在，似乎這兩條标準也在下調的過程中。

在民主黨初選辯論中，美民主黨候選人拜登的表現讓競選班底感到“崩潰”。節奏混亂，詞不達意，斷句不清，老爺子的英語水平堪比排隊等綠卡的新移民。不過，他最大的競争對手也不咋地——現在身處白宮的那位爺，兩年半來他的口誤、筆誤 拼寫錯誤，幾乎可以出一本書了。

毛病到底出在哪兒？這個鍋恐怕要讓英語本身來背了。

01

中國的漢字有多少？1994年版的《辭海》總共收錄了87019個，常用漢字有多少？3500多個。

那麼英語呢？現代英語的總單詞量在 100萬—150萬之間，常用詞彙4000左右。

表面上看，兩種語言的難度差别不大。一旦使用者可以達到兩種語言的常用詞彙量，讀讀報紙是沒問題的，一般的非專業性書籍也難不倒。

但英語，特别是現代英語的毛病在于，每當出現一個新事物新概念，英語就要推出一個新的單詞來表示，單詞的産生速度遠遠大于普通人學習和吸收的速度。

舉個例子。

獅子，母獅子。 Lion，lioness。

這個還不錯，有詞根關聯在裡面。

再來看下面這一組。

Triangle，三角形。Quadrilateral，四邊形。Pentagon，五角形。Hexagon，六角形。octangle 八角形。

你來告訴我關聯性在哪裡？

如果你覺得這些算是專業名詞，那麼不擡杠 ——中英文對照的一到十二月了解一下，哪個更容易記住和掌握？

現在的美國人，隻要接受過正規的大學教育， 25000—30000的單詞量總是有的。但是，一旦涉及非大學期間學習的專業領域，他們的讀寫水平并不比那些高中階段就肄業的人高明多少。

也許有人會說，上述差别恰恰體現了印歐語系—日耳曼語族的嚴謹性。 但 語言的根本目的在于使用，而不是本末倒置，為了嚴謹而嚴謹。

02

說回到單詞量本身。英文和漢語之間的最大區别在于，前者是拼音文字，是表音的；而後者既可表音又能表意。這就決定了同樣是3000—5000的基準詞根量，中文可以在此基礎上拓展出多達數倍甚至十數倍的詞彙量，但英文的詞根卻解決不了這麼大的需求。

再舉一個例子。

豹子，動物學分類上屬于貓科，豹屬。

豹、加個獵字，中國人會想到這個貨跑得快，抓獵物在行；黑豹，一個黑字，顔色屬性就很清楚了；美洲豹，産地說得很明白。

而英文呢，對應的分别是 leopard、cheetah、panther和jaguar 。

可見漢語在這一方面的優勢非常明顯—— 用相對較少的基準詞彙，以有規律可循（普通人易掌握）的方式實現盡可能多的表意。漢語在無形中降低了普通人接受和理解新鮮事物的門檻，并且對傳統文化的傳承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至于英語，隻有區區 252個常用詞根能起到聯想啟迪作用，隻能覆蓋大約7000—20000個單詞，對于上百萬級别的現代英語總詞彙量，真的隻能算是滄海一粟。

03

英文和漢語都有成語，也有俗諺和歇後語。這些都是凝練了民族傳統文化，飽含文化曆史的詞彙。但從流傳時間跨度和廣度來看，在本民族（母語）範圍内，漢語依舊占優。

現在，除非學的是英國文學專業，否則很少有英國人能真正領悟到莎士比亞作品中那些典故的精髓。而接受過九年義務制教育的中國人基本上都能背上幾十首唐詩，詩經、國風中不太生僻的那些段落也能知曉幾首。即便是完全沒有學過的古文，讀上一遍，基本的意思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而古典英語和現代英語基本上就是兩種語言。

英語或者說英國文學史上有兩位大牛。

一個是莎士比亞，相傳他掌握的單詞量有 20萬，作品中經常使用的有24000個左右。

另一個是二戰時期的英國首相丘吉爾。他的單詞量也不低，至少有 50000個那麼多。

他們在身處的那個年代都是碾壓式的存在。 但到了今天，莎士比亞和丘吉爾在倫敦街頭基本上就是倆文盲——新造詞彙太多了。

而對于中國人來說，幾千年來，字還是那個字，基本表意不變，加上一些前綴或後綴就是一個新的意思，不用額外再生造一個字出來大家就能懂。

讓普通人貫穿古今閱讀基本無障礙，目前世界上隻有漢語能做到這一點。

04

當然我們并不否認漢字很多，漢語很難。但這種難更多地是在入門階段，一旦得窺門徑，漢語在表意精準、搭配規律，拓展便捷方面的優勢就會快速體現出來。

現代英語的難則是是系統性，結構性的難。

現代英語詞彙量幾何式的增長已經越來越制約普通人學習和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作為世界最重要的通用語言，這一點是避不開的硬傷。不是每個人都是以英語為母語的學霸，背不完的單詞會削弱英語的世界文化經貿往來中的統治性地位。

其實歸根結底，這是兩種思維方式的差别 ——

以英語為代表的西方式思維習慣為每一個新生概念和事物冠以獨立的表述。而用既有的方式表述和解決新生的問題，則是典型的東方智慧。

未來的世界，越來越精彩，同時也越來越複雜，我們需要做的是，

減法。

别忘了，在所有語種的使用說明書中，漢語的翻譯是最簡短的。

文：艾瑪與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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