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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大地正是麥收時節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03 14:23:09

熱風從窗外不停歇地刮進來,吹得渾身燥熱。起身,抿了一口尚有餘溫的茶水,朝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望去。眼神随脖子緩緩轉動,映入眼簾的是遠處的高樓、近處的高架橋以及馬路邊上矗立不動的高大樹木。忽然發覺,我的眼睛一直凝視一個方向,表情瞬間呆若木雞。是的,我一直眺望着家鄉。

高考的逼近,意味着麥收進入了高峰期。麥收,如今正在家鄉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場面必是浩大宏偉。懵懂間,腦海裡湧現出麥收的場面:收割機在麥田裡轟轟隆隆的工作着;糧食刷刷地鑽進了一條條蛇皮袋;麥稭或粉碎成粉或打成一捆;每台聯合收割機的後面跟着兩個勞動者。所有的程序顯得那樣簡單卻有條不紊,雖揮汗如雨卻興奮異常,不再擔心被揮舞的鐮刀不小心割破了皮膚。鐮刀已退出了曆史舞台,去了廢品回收站。

當前大地正是麥收時節(又是一年麥收時)1

是的,這是如今時代的麥收場面,節奏快、效率高。節約了人力、物力,隻是耗費了大量财力,但如今的農村,外出務工人員很少有人回來午收,大部分的土地已承包給農場主,僅存的一小部分種了莊稼,到了收種時節,一個人來家就可以包攬所有的農活。

科技的進步,讓農民不再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農活上。日漸消失的農村,不單單從村裡緊鎖的大門上表現出來,農忙時田地裡稀疏的人影不再似以往熙熙攘攘,同樣看得出農村的變化之大,相互間聽不到彼此的說話聲。

兒時的麥收情景,一波波地沖進跳躍的大腦。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紋絲不動的樹葉,繼而坐下,托着腮,斜視電腦屏幕。

“小滿”時節,中國北方夏熟作物冬小麥進入灌漿期,籽粒漸漸飽滿,收割在即。這時候,農村就開始拉開午收的序幕,做好收割準備工作,要是等到“芒種”,那就束手無策了。

當前大地正是麥收時節(又是一年麥收時)2

整理場地是最重要的一步。現代的午收根本不需要曬麥子的場地,直接拉走烘幹就行了,有的直接賣給商家。過去可不行,那場地是有講究的。要先選好一片場地整平,灑上碎麥稭,用水潑上去,水量要适中。而每年這個季節,雨水很少,想找水源平整場地,對于平原帶來說,着實有點難度。池塘裡的水都被舀的見了底,隻有用鐵鍬在池塘拐角挖個深溝,塘裡殘餘的水就會慢慢地滲進去,再小心翼翼塞入水桶,每次也隻能灌大半桶水。就這樣,一手一個桶,提到場地,用瓷碗或水瓢輕輕舀出,均勻地潑灑在場地上。有的人家,都是用平闆車到很遠的地方拉水,那要多準備幾隻水桶,把裝滿水的桶依次放在平闆車裡,用繩子捆好,慢慢地運到場地。即便如此,水依然會灑在路上,留下一路水迹,經常會出現事倍功半的尴尬局面。

待到場地完全浸透,用牛拉着石磙,伴着 “唧、唧”的悅耳動聽的歌曲有節奏的在場地上來回碾壓着,牛是要用人趕着的,牛嘴也是要用“牛籠嘴”套上,防止它低頭吃場地上帶着潮氣的碎麥稭。來回壓上幾遍,場地就差不多了,這個過程稱之為:壓場。第二天用大掃帚掃一掃,那些被石磙子反複壓碾過的碎麥稭就在大掃帚的指揮下,聚集在一起,進了農村糞池,做了農家肥的原材料。

鐮刀接着閃亮登場。看到這兒,容易想起《花木蘭》中的一句:“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牛羊。”鐮刀閑置一年,早已鏽迹斑斑。取出放在水井邊,取來一臉盆,倒滿水,拿出厚重的磨刀石,把這堆生鏽了鐮刀使勁打磨着,耳邊充斥着“沙沙”的響聲。期間要不停用手從臉盆裡抄水,放在磨刀石上,保持着磨刀石不幹燥。正反面都打磨了數遍,用手指頭在刀刃上來回試一下,感覺到鋒刃無比就行了。最後把所有磨好的鐮刀都放在臉盆裡(有時候會灑上一些鹽巴),泡了大半天,拿出來,擦幹淨,放好,備用。

當前大地正是麥收時節(又是一年麥收時)3

漫天遍野的麥子黃了,遠遠望去像金色的波浪。有些老農已拖家帶口,揮汗如雨的開始收割麥子。隻是麥子由于品種、土質及其它原因,不能同步而熟。于是,就出現了有的家庭麥子收割了一大半,另一家卻坐在家裡幹瞪眼,隻能拿着草帽不停地上下扇動。

記憶中,我家的麥子都是發育不良的那種。看着路上摩肩接踵拉麥子的平闆車,母親就開始埋怨起來:麥子也種不好,今年玉米又是晚熟。收割期間,父親會瞅着空抽根煙,母親一轉臉,又是一陣唠叨:“人家都種玉米了!”

收割的場面是壯觀的,也是非常艱辛的。麥收時節,不分男女老幼殘疾,分工合作。麥田裡,清一色的草帽,脖子上搭着一條濕毛巾,地裡放着一水瓶,裡面的水雖是開水,但已被提前“冷卻”,不涼不熱。渴了就拿起碗,滿滿倒上,仰頭一飲,用濕毛巾擦擦嘴角,連同脖子、臉頰抹了個遍。

當前大地正是麥收時節(又是一年麥收時)4

那時候麥子用鐮刀割完後,要紮捆的。首先割下一把麥子,分開,麥穗頭對着麥穗頭交叉打個結,再拉平放在地上,差不多兩刀下來,即可紮捆。按照這樣的模式,一直割下去。等一塊地都收割完畢,才會考慮到把紮成捆的麥子運到場地。

把捆好的麥稭運到場地也是技術活,主要是把滿車的麥稭整齊安穩的擺放,然後兩根繩子從闆車後面甩到前面。拉緊,扣好。稍不留意,路上就會出現麥捆掉落從而“返工”的事件。

運到場地的麥子(其實是麥稭及麥穗的連體)不是一上來就成為糧食的。要把它們重新堆放,形成一個長方形的麥垛,等候“命令”。夕陽西下,直到看不見收割,人們才開始依次收工。也有摸黑割麥子的人間,我家就是其中的一員,年年如此。收工後,洗臉、擦身,耳朵裡、鼻孔裡、嘴巴裡等都要清洗一遍。相對來說,清洗頭發就有些複雜了,用溫水沖濕,打上肥皂或者撒點洗衣粉,揉搓,最後沖洗幹淨。午收時節,争分奪秒,很多人隻是洗了手,擦了臉,直到麥子收割完畢,才去認真的洗一次澡。

堆放在場上的麥子很快就要被碾壓。把麥捆均勻放好,然後用鐮刀把接扣砍斷,手抓起麥稭鋪開,讓陽光暴曬。一頓飯的功夫,用叉子把麥稭翻一遍,繼續暴曬。期間,要看看把場地上凸起的麥稭扯開,平鋪在場地上。

當前大地正是麥收時節(又是一年麥收時)5

經過陽光暴曬的麥穗開始“不安”,争先恐後跳動着,有的麥粒耐不住性子擠破麥穗外殼,蹦了出來,藏入麥稭深處。這個時候,就是碾壓的最好時機。把牛牽過來,套上石磙,手裡拿着根小木棍,分不清是牛跟着人走還是人跟着牛轉,人哼着牛兒聽不懂的歌,牛也發出人搞不透的“哞哞”聲。被牛拖着的石磙開始是晃晃悠悠地在麥稭上前行,等到壓了幾遍,就在石磙子後面添加一塊大石塊,或叫石盤,用于磨平麥稭,同時也是使得殘留在麥穗殼内的麥粒完全脫殼而出。這時候,調皮的小孩會蹲在石盤上,兩手攥住扣在石磙上的木架子,嘴裡喊着:“駕、駕”,臉上呈現出十足的歡悅。

碾好後,又要忙活着翻卷麥稭。這時候,牛已牽到陰涼處歇息,牛也會一頓痛飲。手持叉子抖動麥稭,麥粒齊刷刷地往下落,翻起來的麥稭繼續暴曬,有的時候碰上了午飯時間,那就索性曬它一個中午。再牽着牛兒走一圈,麥粒大都被碾壓下來。

起場,就是把碾壓過的麥稭不停翻動,堆成一小堆,用叉子或者平闆車運到場地的拐角,堆成麥垛。然後,用木耙子清理場上不完整的麥稭,形成一堆,再運到麥垛跟前,用叉子用力地甩上去。用大掃帚輕輕掃着浮在麥粒上的碎屑,用木鍁從四周往中間推動,聚成大大的糧堆,再用掃帚把木鍁推剩下的麥粒(包含麥糠)一并掃幹淨。

揚場,其實就是把麥粒和其它雜物剝離。這活靠的是天氣,沒有風,隻能望而興歎。待到風起,手持木鍁從聚集好的麥堆邊,一木鍁一木鍁,沖着風的方向高高抛起,幹淨的麥粒就會落在場地上。揚場的過程中須有一人,戴着草帽,不停地用掃帚輕輕掃去麥粒上的浮塵。夏天的風,一陣一陣的,不會那麼毫不吝啬的眷顧你。風起,揚鍁,風止,人坐。有時候,也會碰到一陣恰到好處的風,一氣呵成,妙哉。不過,這樣的好機會,我家定是望塵莫及,因為好風大多在傍晚時分吹起。我家開始起場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落山。經常是第二天找個合适的時候,去做頭天未完成的活。

當前大地正是麥收時節(又是一年麥收時)6

記憶中,很小的我就跟着“上陣”。到底幫了多少忙,一時記不清。母親每逢我憶苦思甜的時候,就會沖着我說:“你們會幹什麼活?搗亂罷了!”以前很是聽不慣,想辯駁,卻缺乏證據,認輸。再後來,倒是喜歡母親的“狡辯”,覺得很溫暖。

麥粒用簸箕運到場上比較高的地方,而後用葦子編成的“折子”(當地的叫法)圈起來,最後用塑料雨布覆蓋。期間人們會忙着種下一季莊稼,或玉米,或紅薯,或黃麻,等等不一。不過,我們那裡很少有人種黃豆,土質不适應,而我舅舅那裡卻非常适合種豆子。

幾天後,把小麥從折子裡放出來,在場上暴曬。如此反複兩三遍,就用蛇皮袋裝起來運到家裡,放入“糧倉”,所謂的“糧倉”就是幾口水泥缸罷了。為了防蟲,還會放點裝滿藥的瓶子在糧食中間。

到了這裡,麥收等于宣告結束。至于後來的“落場”(把碾壓過的麥稭重新壓一遍),已經不屬于麥收的範疇了。後來拖拉機、收割機開始踏上土地,在上面馳騁的時候,這場面幾乎沒見過,讀書成了主題。麥收的記憶,僅限于初中前期。

當前大地正是麥收時節(又是一年麥收時)7

是啊,每年都會有麥收季節。可是,看到現在的麥收,少了人參與,樂趣也就大減。

又逢麥收,家鄉早已物是人非。當機器的轟鳴聲途經父親墳前的時候,九泉之下的父親是否也如我一樣想起往年的午收情景?那全家一起搶場奪麥的場面又是多麼令人倍加想念!

睹物思人,眼淚奪眶而出。眼前浮現起:在一個沒有風的麥收季節,父親端起一碗白酒,一手攥着一個洋蔥,坐在巷子裡,望着不遠處昏暗的河岸,端起碗,一飲而盡。而那顆洋蔥,父親沒有咬上一口,不經意間從父親手中滑落,順着坡地,滾下去。躍過小路,沖進了幹涸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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