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青春17拜樹神?他本應活在世上,可能身體不會很好,但他會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他會是個好工人或好幹部,他還可能在他的生活圈子裡有一定的影響力,從而使一群人生活得五彩斑斓但他走了,經曆了巨大的痛苦後走的,這一走就是幾十年,他的孤墳至今遺留在北大荒的一個山腳下,我想不會有人想起去給他添一把土,燒一柱香,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邁入青春17拜樹神?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他本應活在世上,可能身體不會很好,但他會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他會是個好工人或好幹部,他還可能在他的生活圈子裡有一定的影響力,從而使一群人生活得五彩斑斓。但他走了,經曆了巨大的痛苦後走的,這一走就是幾十年,他的孤墳至今遺留在北大荒的一個山腳下,我想不會有人想起去給他添一把土,燒一柱香,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上世紀七十年代,封閉、安靜了多少年的山溝,因知青的到來熱鬧起來,體育熱、歌舞熱、學習熱,甚至連每天無休無止的會議也顯得熱乎起來。知青把封閉的思想和開放的觀念同時帶進那一座座小山村。多少年來閉關鎖村,依賴請示、等待分配的生産意識,被知青敢想敢幹的熱情激活了,在連領導的支持下,J連的電鋸班成立了,由一水兒的小青年組成。從此,山裡人一直靠團部供應木材的曆史,被自伐木、自運輸、自破木、自使用的一條龍生産取代。
當時大家都忽略了極其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工作熱情決不代表科學,連領導隻是派幾個知青到團部建材連看了兩眼皮毛,問了幾句行話,就照葫蘆畫瓢地上馬了。
跳闆作案子,四腿不平就墊一墊;拉根電線插上保險,電閘掉了,換根粗的保險絲;電鋸片鈍了不用磨,年輕人有的是勁兒,技術不行、經驗不夠,好在山裡木頭有的是,不怕浪費。這股闖勁用了不到三天,就破出了像樣的方子,雖然歪歪扭扭,但青年們高興、鄉親們誇獎、領導們笑了。
佳木斯青年B就是這個電鋸班的班長。他沒信過邪,用他的話說,想幹的事,沒有幹不成的。要是放在現在的時代,他肯定是第一批下海的弄潮兒,肯定是大款大腕之類的企業家。可在當時,他頂多是個突擊班長、敢死隊隊長之類的頭兒。
上山伐木講究挺多,什麼休息時不能蹲樹樁、進林子不能單個人,伐樹不能不出聲等等。聽老職工講,伐木前要先拜山神,就是要在搭帳篷前燒香跪拜,然後喊:“開林子喽——”,得和樹神打聲招呼。有一年,一夥子人沒照着辦,上山就搭起了帳篷,為了防風和防野獸,在居住的四周用原木豎起高高的圍牆,當夜,沒刮風、沒下雪,沒一點動靜,那用粗粗樹幹搭起的相當牢固的圍牆突然從四周一起倒向中央,慘不忍睹,幾十口子就留下一個傳口信的,全拍扁了,有人說是湊巧,有的人說是破壞,老人們說是激怒了山神。
城裡來的知識青年不信邪,B帶着一幹人馬上山了,什麼說辭也不講,快馬子(一種大型鋸)“噌噌”響了半個月,百十根兩摟多粗的上好原木拉回了連。
連領導要為知青們蓋新宿舍,青年們這個高興,新官上任三把火,B的熱情最高,因為他這裡是建房的第一道工序,整個工程進度全掌握在他手上。
下山第二天,他沒和大家一起休息,而是自己跑到了電鋸棚裡,他要收拾收拾衛生,檢查檢查設備。電閘一推,不含糊,鋸盤“嗡”地歡叫一聲,飛快的旋轉起來,帶着一陣風,卷着一縷塵。
他的心突然癢癢起來,想試試手,是啊,已将近二十天未過瘾了,那尖利的轟鳴、那翻飛的鋸末、那筆直的線條、那一破為二的瞬間,無不刺激着他。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從木塄邊上撬出一根二十多公分的小原木,把樹幹戳立起來靠在肩上,感覺樹幹離開地的瞬間似乎在肩上扭了一下,他沒在意,輕輕地颠了颠,找了下平衡,一溜小跑地來到台子前。他絲毫沒有去想,這個沒在意的小小疏忽将會意味着什麼。
他嚴重違反“一個人不準開鋸”的章程,他把原木對準飛轉的鋸盤,小腹用力一頂,甯靜的小山村頓時被這引吭高歌驚醒,狗的吠聲從東頭響倒西頭,雞鳴、鵝叫聯成一片。
可能是他有些走神,可能是他有些手生,也可能是他欺負這根木頭太小而沒做好準備,總之不太順手,剛剛走到中間,馬達發出了一聲垂死的哀鳴,鋸被夾住了。這本是極平常的現象,剛才那沒在意的疏忽其實就是原木軀幹的彎曲,雖然隻是一點點,但足以使木身失去重心。這要是平時根本不算事,因為對面還有一個人,兩個人同時矯正,問題會迎刃而解,讓再夾得厲害也無妨,拉掉電閘就行了。可這時台前偏偏隻他一個人,偏偏是這個不信邪、不在乎的B,隻見他雙手掐住原木用力一扭,電鋸頓時“噢”地一聲吼叫,還沒等他反應,原木已從他手中彈起,先是蹦上鋸盤頂端,然後就如出膛的炮彈,呼嘯着回撞到他腹中。
他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醒過悶來,胃部,也許是腹部說不上來的難受,他試着爬起來,捂着胃部跌跌跌跌撞撞拉掉電閘,三寸一步、五寸一挪地回到宿舍。
中午他沒吃飯,下午他五髒六腑疼得倒海翻江,戰友們叫來了連裡的衛生員,衛生員說沒事,給了幾粒去痛片。夜裡,他突然慘叫幾聲後昏了過去。
當大膠輪熱特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蹦跳,“突突”到團部醫院的時候,他早已斷氣了,一嘴的黑血、一臉的扭曲。
醫院說:他的肝被撞碎了,死前十分痛苦。
群衆說:他是以身殉職,應算工傷。
領導說:他私自開鋸違犯了操作規程,應負主要責任。
領導給足了家屬面子,定為病故,連隊出錢将他安葬在靠近山角的一棵馬尾松下。
電鋸班解散了,沒人敢再去。
人們都在口口相傳,編排一個新的故事——拜樹神。
三十年後,這一段真實的經曆經改編後寫在了我的長篇小說《去年的雪》中,書中B的名字叫趙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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