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修”日記

一、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上海肺科醫院綜合樓

最近經常想起在上海肺科醫院治病救命的事。也許是人老了越來越喜歡懁舊的緣故吧！細細想來也不全是，應該是一些有恩與我的人，一些于我生命曆程相關的事難以忘卻，而時時處處浮現在眼前。是的，不會忘卻，也不能忘卻。隻要是有良知的，思維正常的人就會知道感恩戴德，敬畏好人。無論在什麼時間，什麼空間，什麼場合，什麼地點，難處時哪怕是得到别人的一點點好處，都會銘刻于心的。比如在饑餓時得到别人一點吃的，在口幹渴時得到别人的一口水，在寒冷時得到别人的一件衣，在沮喪時得到别人的幾句寬心話等等，何況我是得到了起死回生般的救命之恩啊！那些從閻王爺手裡把我硬生生搶回來的，上海肺科醫院裡的白衣天使們的大恩大德，已經鑲嵌在我的血肉之中，讓我終身難忘？

人一生中時常會生病，尤其是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天命之年得了重病，更是無奈無助，讓人無所适從，有病亂投醫就是常常選擇的沒有辦法的辦法，有時候也是明智的選擇。

那是十七年前的二零零五年的夏天，我得肺病在地方醫院越治越來不見好轉還越嚴重，拿着CT片跑了多家醫院都找不到病根。主治醫師建議轉移院治療，轉院到底到那裡去看， 到蘭州？北京？還是上海心中無數，舉棋不定。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2004年，大概11月份有點感冒，早晨起來咳嗽有痰，本人沒有引起重視，在小區小藥店裡買了草珊瑚含片含服不見好轉，漸漸的食欲不振，伴有咳嗽，嗓子發毛，胸部氣管幹痛等現象。已到年底工作忙，便堅持上班。

春節期間，在湖南大學讀書的閨女維娜回家，以擊掌為約，叮咛我上班後去看醫生，我謹尊叮囑于2月16号到市醫院看門診，拍胸片結論是肺結核。但是，連續三天化驗痰無結核杆菌陽性反映。為了确診又到一家大企業醫院拍胸片也定為肺結核，痰化驗也沒有結核杆菌陽性反映。胸片醫生建議做個CT，進一步确診。由于兩家醫院診斷為肺結核，本人以為應該沒有出入，為了省錢沒有聽大企業醫院放射科醫生拍CT胸片的建議。肺結核病國家實行免費治療。2月20号拿市醫院轉診斷單到市防疫站登記就治，并且留痰化驗。22号去看結果痰仍然結核杆菌無陽性反映。防疫站的醫生是熟人，便将我收為義務防治結核病的範圍，并且發了抗結核強化期的藥品，于24日開始空腹服用13片抗結核藥品，即利福平，異煙肼，吡嗪酰胺片，鹽酸乙胺T醇片。

服抗結核藥後有強烈的不良反應，惡心嘔吐為主要症狀。除說明書上的不良反應外，每天服藥後從早上到晚上要吐五六次。咨詢醫生後答複是正常藥物反映，故堅持服藥強化期兩個月，鞏固期一個月後到防疫站要求拍胸片檢查，答複是把六個月的治療期藥吃完再檢查。本人感到身體一天天每況愈下，睡覺不能右側卧，咳嗽狀态加重，走路上樓氣喘籲籲。随即到市醫院挂喉科，喉部正常，醫生建議拍胸片和CT胸片後，放射科醫生認為結核病用藥三個月後，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加重了。拿來2月16 号的胸片進行對比，确實複雜了，醫生建議住院觀察治療，5月23号當日下午住進市醫院内科，主治醫生姓張(張文鴻)，床位護士姓金。仍然按照肺結核一面服用抗結核藥，對血液、痰、大便進行化驗，一面輸液體抗肺部感染。十天後拍CT胸片仍然不見好轉，痰多氣喘，胸悶程度加重。一天到晚咳嗽時跑衛生間吐痰消停不下來。實在沒轍，找了一個罐頭瓶子，裡面裝了半瓶水置于床頭當痰盂，幾個小時就把瓶子吐滿了。咳出來的不像痰，而是黏黏糊糊的東西，黏在瓶子上倒都倒不下來。當時的主治張醫生是個很有醫德的醫生，他對我說，你的肺病太複雜了，看胸片和CT片就像是一個破麻袋，千瘡百孔，我們這裡的醫療水平确定不了究竟是什麼肺病。他建議轉移到上級醫院去治療，并且給我聯系好了蘭州的一家醫院。

市醫院内科魏主任不願意讓我轉院，他寫了便條，讓我妻子将胸片和CT片拿到市内一家大企業醫院找影像科的曹醫生看後說像是纖維化，并且建議用激素治療。妻回來找魏主任反饋曹醫生的看法，魏主任建議我們不要轉院，将胸片和CT片子拿到外地找專家看。妻問我怎麼辦？我也感到很茫然！一是将CT片拿到那裡去看，是蘭州，北京，上海？誰拿上去看？家裡就我和妻還有上高二的兒子，那個都離不開。二是光看一個片子，确定不了病情，那是隔靴搔癢有什麼作用，還耽誤了時間，考慮再三後決定轉院治療。但是，不知道地方醫院處于什麼動機不願意讓轉出，從醫務科開了轉移證明我妻拿到主管轉院的副院長那裡他不給簽字，動員我們繼續在地方醫院治療，我妻急了說“你不給我轉院，要是給我的人耽誤了，我跟你沒完。”那個副院長看到我妻态度堅決，便不情願的在轉院證明上簽字了。

5月31号，大舅哥和嫂子來市醫院幫助妻辦轉院手續，期間妻到病房說，“哥你來一下，”大舅哥跟着妻子出了病房不知道去那裡了？我想肯定病情不妙，一些話必須背着我說。回家我向妻索要轉院證明，她給了我一個藥房的結賬證明，上面寫着結核病發展期，我心知肚明，隻好裝聾賣傻不追問了，問清楚又能如何？給自己和親人們留點希望的空間吧！其實轉院證明上寫到：“結核病發展期，CA（肺癌）不排除在外”。

轉院到底到那裡去看，到蘭州？北京？還是上海心中無數，舉棋不定。5月31号晚上打通了老家的村醫王亨玉二爹的電話，他是我舅爺爺的二兒子，我們叫王家二爹。我向他叙述了病情後，問上了在蘭州的舅爺爺的女婿劉永德姑父的電話，并且得知他的女兒在省醫院工作。打通劉姑父的電話說明了要去蘭州看病的意圖，他說來吧我們好照顧。

準備去蘭州了，突然想起來我表嫂子前不久到上海看病的事。那是2003年底，我表嫂子在地方醫院檢查身體時發現肝上有個凸出來的東西，一家人緊張萬分，随後先後到當地的市醫院，大企業的幾家醫院看了都說是肝腫瘤。她哥哥在省稅務局工作，門路廣，她到省城找哥哥通過關系找到了幾個醫院的專家進一步做了多方面檢查，都診斷為肝腫瘤，在省城的一家醫院确定就要給她馬上做腫瘤切除手術，她本人猶豫了，下不了決心。她聽說上海東方肝膽醫院很有名，要不去那裡看一看，如果也确定為肝腫瘤再做手術不遲。說走就走，于是大年初二去了上海東方肝膽醫院，專門托關系找了一個老專家檢查時，他用手在肝區摸了摸說這是個血管瘤，不礙事，隻要你不要把她它弄破什麼事也沒有，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正常生活沒有什麼影響。她們不相信，老專家說，沒必要儀器檢查，實在你們不相信我的判斷就拍個CT片看看也行。CT片拍出來經過診斷就是血管瘤，全家人都放心了，一天的烏雲都散了，這真是俗話說的“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上海大醫院的醫生醫術高明，這是毋庸置疑的，難怪人們有了病千裡迢迢，趨之若鹜的往北京上海的大醫院跑，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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