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省脫貧攻堅綜述?新華社昆明10月12日電 題:為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雲南“三江并流”地區決戰精準脫貧的“生态畫卷”,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雲南省脫貧攻堅綜述?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新華社昆明10月12日電 題:為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雲南“三江并流”地區決戰精準脫貧的“生态畫卷”
新華社記者王敬中 王長山 魏玉坤 姚兵 楊靜
雲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是“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遺産地的核心區域。高山峽谷間,怒江、瀾滄江、金沙江三條大江奔騰不息,風景如畫。
但這裡也屬于我國“三區三州”深度貧困地區,是脫貧攻堅最難啃的硬骨頭。
精準脫貧的決戰打響後,一系列攻堅舉措瞄準解決區域性整體貧困問題,當地各族人民正逐步摘掉窮帽子,探索出一條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脫貧新路,取得了階段性成效。
生态為本——轉崗護林迎新生
“生态”轉身是普達措國家公園居民都傑七林的“脫貧經”。
58歲的藏族男子都傑七林家住迪慶州普達措國家公園。他種青稞,放牦牛,家裡的藏房、田園和周圍的雪山、草場、森林、湖泊一道成為國家公園景色的一部分。
“以前,靠砍樹、放牧收入很少。”談及過去,都傑七林不堪回首:一家7口人種地、養牛,年收入最多時也不過5000元。粗放的生活方式,破壞了當地生态環境。森林裡的野生動物不斷減少,至上世紀90年代末,麂子、獐子等動物幾乎銷聲匿迹。
幾年前,普達措國家公園建立後,實行社區反哺政策,這讓都傑七林有了三個身份:香格裡拉市建塘鎮洛茸村村民、護林員、“園民”。“一年僅領到的生态、草場、旅遊等各類反哺超過5萬元,要是沒有保護好生态,這錢就沒有了。”都傑七林說。
迪慶和怒江是我國集中連片特困地區,建檔立卡貧困人口比例較高。由于地處“三江并流”區域,這裡水電、礦産資源富集,保護和開發間的矛盾凸顯。
貧困面廣、程度深,環保壓力大,脫貧形勢嚴峻,怎麼辦?迪慶州生态環境局局長和雪濤說,我們按照“生态立州”戰略,正确處理生态環境保護與開發的關系,踐行生态文明價值理念,走上了一條生态環保優先的綠色發展之路。
這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脫貧實踐——
怒江州貢山縣獨龍江鄉迪政當村村民龍德城是村裡森林資源管護小隊長,既要管理村裡的護林員,還要帶隊巡山。
“每月巡山不少于兩次,有時一次要走五六天。”龍德城說,村裡80個護林員巡護面積80多萬畝,每月每人有800元的補助,每個村小組護林員組長有1400元補助。
“精準吸納建檔立卡戶參與生态管護,實現了山上就業、家門口脫貧。”雲南省林業和草原局局長任治忠說,巡山護林助增收,又方便照顧家中老小,實現了生态保護和脫貧攻堅雙赢。
“生态護林員 ”模式,有效帶動貧困人口穩定增收脫貧。截至目前,迪慶已聘用生态護林員近1.7萬人,實現對符合條件的建檔立卡貧困人口全覆蓋。怒江通過聘用生态護林員,帶動了5.14萬名貧困人口穩定增收,不斷做大“生态蛋糕”。
這是“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生态自覺——
在迪慶州維西縣塔城鎮的滇金絲猴國家公園,62歲的護林員兼護猴員餘小德上午九點左右就背着10餘斤松蘿給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滇金絲猴“送早餐”。
“如果繼續砍下去,樹遲早要被砍光。”年輕時砍過樹、打過獵的餘小德說,後來巡山護猴。10多年來,他跟生活在自己村子附近的70隻左右滇金絲猴成了好朋友。“猴子一聽到我的聲音、哨聲,就會叫着從林子裡出來。”
餘小德和同伴經過細緻觀察,根據不同特征,将5個猴群命名為“九哥”“米粒”“白臉”等。他說,“猴子數量一年比一年多,證明我們沒白辛苦。”生态好了,日子也越來越好。
來自美國的自然資源管理專家畢蔚林說,30多年前自己剛來中國時,生活在保護區周邊的村民靠砍樹、打獵為生,生态保護與社區發展矛盾突出,如今中國已探索了一系列社區共管的經驗,老百姓在保護環境中生活得越來越好。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我們堅持發展綠色環保産業。”迪慶州常務副州長徐鵬聲說,用綠色發展的方式解決居住在自然保護區、國家公園周邊貧困群衆脫貧問題,就是走一條可持續發展的脫貧之路。
易地搬遷——精準施策挪窮窩
“隻要能過得下去,誰願搬離故土呢?”50歲藏族漢子阿堆如今生活在迪慶州府所在地的平壩上,開了超市,過上了城裡人的生活。想起近300公裡外峽谷裡的“老家”,他仍唏噓不已。
山高谷深、植被稀少、氣候惡劣……阿堆原來住在迪慶州德欽縣羊拉鄉規吾村,說到老家的“村愁”,他掰着指頭數不過來。
羊拉,藏語意為“牦牛的角尖”,全鄉平均海拔4270米,位于滇川藏交界的崇山峻嶺中,“人在路上走,鷹在腳下飛”是這裡的寫照,其中規吾村條件極為艱苦,産業培育難度大。
“一方水土養不了一方人。”說起過去,阿堆打開話匣:種地、養牛羊、撿野生菌,可以填飽肚子,但收入少,交通、醫療、教育也十分不便。雨季,常發生滑坡和塌方,通往外界的公路中斷,一些重病患者因耽誤治療在半路上就去世了。
離開故土,怎麼生活?絕境謀生,何其艱難!這道生存選題曾困擾着一代代規吾人。
改變發生在去年11月。在各級政府努力下,規吾村185戶1000餘人搬到位于香格裡拉市州直公租房小區。阿堆一家就此告别“老家”,住進了樓房。羊拉鄉黨委書記立青農布說,搬遷後,村民将繼續享受原居住地草改、林改等惠農政策,醫療、養老等社會保障政策不變。
搬出來,惠民政策不減;有營生,穩得住、能緻富。
98%以上的土地為高山峽谷;基礎設施滞後,30%的自然村未通公路;群衆大多居住在山高坡陡、峽谷縫隙、地質災害隐患點、生态敏感區……在緊鄰迪慶的怒江大峽谷,生活在這裡的群衆更深刻體會到了“搬出來的幸福”。
全村167戶中125戶是貧困戶;2008年前要靠溜索過江,一些村民打工賺了錢,買了拖拉機和小汽車,隻能停在江東,無法過江開到家門口……怒江州福貢縣匹河鄉托坪村黨總支書記和建才對過去的窮日子記憶猶新。
去年底,托坪易地扶貧搬遷集中安置點竣工後,貧困戶“拎包入住”。為了讓搬遷群衆有穩定收入,政府部門在組織勞務輸出的同時,還建了草果編、棒球縫制、竹編等扶貧車間,解決不能外出務工村民的收入問題。
28歲的花六妹是村裡棒球縫制車間的質檢員,她正領着大家加班加點縫制“棒球”。
“幹等着不是辦法,拼命幹才有希望。”花六妹說,以前很難的時候,覺得過好日子的希望很小,大家精氣神都不行。
“棒球”這個很多村民以前沒聽過的東西,如今在村裡棒球縫制車間就能生産,1.5萬粒棒球已從車間打包,銷往東部地區。花六妹說,運動員們能用上自己和村民們縫制的棒球,感到很自豪。
怒江州扶貧辦有關負責人表示,易地扶貧搬遷是斬斷怒江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舉措,是脫貧攻堅的頭号工程。“十三五”期間,怒江将有10萬人搬入新房,村民變市民,開啟新生活。目前,各安置點相關配套齊全,大部分村民已搬遷入住。
易地落新家,兩頭換新顔。
“一些百姓曾經生活在瀾滄江沿岸的幹熱河谷地帶,山上基本不長樹,耕地為60度以上陡坡,生态脆弱。”徐鵬聲說,易地搬遷要解決脫貧問題,更要保護生态。
據雲南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提供的有關數據,截至今年6月底,全省已有超過64萬名群衆搬離過去的土坯房、竹笆房,搬入安置房裡,千年的安居夢想得以實現;告别生态脆弱區,各族人民正在共建共享更加美好的生态環境。
産業增收——綠色發展繪幸福
迪慶,藏語意為“吉祥如意的地方”,融雪山、峽谷、森林、草甸、湖泊等于一體,猶如世外桃源;怒江,峽谷幽深、江水咆哮,被視為神秘美麗的“東方大峽谷”……依托優美的自然環境,當地旅遊扶貧成效初顯。
香格裡拉市尼西鄉藏族村落巴拉村有着千年曆史,這裡的大峽谷如同畫廊。2008年前,這個沒通公路的村子被鎖在大山深處,村民生活貧窮落後。
“10多年前,巴拉村是靠絕壁上一條不到一米寬的人馬驿道與外界聯通,步行到香格裡拉城區要5天。”52歲的村民悟金七林說,鄉親們靠天吃飯,一年種的青稞、玉米、土豆等隻夠吃兩三個月。
為改變貧窮面貌,當地藏族農民企業家斯那定珠傾其所有,10餘年來堅持不懈,最終在絕壁懸崖上鑿出了一條寬6.5米、長61公裡的柏油公路。路通後,破敗不堪、土木結構的藏式老屋被修葺一新,搖身變為景區。300多名周邊村民在這裡就業,戶均收入達10萬元左右。
在怒江,這方美麗的山水也綻放出了脫貧之花。為了突破大峽谷自然災害頻繁、可耕地面積少等地理局限,怒江州緻力于念好“山字經”,唱活“林草戲”,統籌推進脫貧攻堅與生态保護,一些緊靠旅遊的“生态行當”湧現。
見到泸水市魯掌鎮三河村村民蜜波四時,他正接待攝影師并引導他們到自家“鳥塘”拍攝,繁忙之餘,他滿臉笑容地介紹起自己的新身份——“塘主”。
三河村山高林密,野生鳥類種類豐富。去年底,當地科技局選派人員到三河村發展觀鳥經濟,評估環境容量後,設置15個觀鳥點——“鳥塘”,蜜波四等10多名村民成為“塘主”,負責為鳥類提供流動的飲水水源和食物,并為攝影愛好者搬運器械、送飯等。
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鳥塘”已為蜜波四帶來了5000多元收入,超過他種地耕田的收益。他說,生态環境越來越好,鳥越來越多,自己努力工作,相信未來收入會更高。
除了“塘主”賺錢,村裡種植的茶葉受到遊客追捧,茶農們也鼓起了腰包。“我們家70%的茶葉都被遊客買了。”種茶30多年的村民和大林說,現在茶價很好,最貴的一斤茶賣到2000元。
“‘塘主’、茶農等從良好的生态環境中受益,生态價值突顯的背後是生态保護的成效。”怒江州林草局項目辦負責人和春庭說。
吃上“生态飯”,念好“扶貧經”。目前,迪慶、怒江初步形成了以大峽谷風光、多民族風情等為代表的旅遊景觀,構建起了核心景區帶動周邊群衆、鄉村旅遊帶動沿線群衆增收的發展格局。
生态為本,深度貧困地區走出了一條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脫貧新路——
3年來,迪慶脫貧銷号6萬多人,貧困發生率下降至3.57%;
4年來,怒江12萬多人擺脫貧困;
兩州超4.5萬牧民告别傳統産業,端起了“生态碗”,森林覆蓋率逐漸提高……
但這裡仍是全國脫貧攻堅的主戰場:迪慶、怒江還有15萬多貧困人口沒有脫貧,其中部分地區人與自然矛盾甚為突出。貧困程度深、基礎條件差、緻貧原因複雜,可謂“最後的貧困堡壘”。
馳而不息,一幅決戰精準脫貧的“生态畫卷”正在雲嶺大地鋪展——
重點攻堅易地扶貧搬遷、産業扶貧、生态扶貧等工作;從組織領導、幫扶力量、政策舉措等方面進一步加強保障,打好教育、醫療、住房“三保障”和飲用水安全硬仗;推進農業農村污染治理和生态修複、堅持發展生态旅遊業和高原特色農業、精準吸納建檔立卡戶參與生态管護……
“決不讓一個民族掉隊,決不讓一個民族地區落伍”。雲南省扶貧辦主任黃雲波說,明年全省11個“直過民族”和人口較少民族将全部實現整族脫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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