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小說裡有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每次翻閱之時收獲滿滿。刀光劍影,快意恩仇,爾虞我詐,真是賞心悅目,令人神清氣爽。衆多武俠名家中,到底喜歡誰?我想關于這個問題,一百個人有一百個答案。
作家們的文風、劇情、寫作習慣,這些都在無形之中篩選讀者。有人喜歡虐戀,有人酷愛淺斟慢飲,亦不乏鐘情于诙諧幽默的作家。作家們的寫作風格各有不同,其筆下的人物千姿百态,她們奪魂勾魂,盡顯魔力,亦或豪氣蓋天,機智百變,形如鬼魅。本文僅是一家之言,因所學有限,才疏學淺,文筆拙劣,望乞擔待。
初中同學曾借給我一本《書劍恩仇錄》,翻看之後,被書裡的故事所深深吸引。這是我看的第一部金庸武俠小說,所以印象很深刻。在此之前,家中有半本梁羽生的著作,封面,内容是什麼,都已經忘記,隻記得它“殘缺不全”,插畫上畫有黑白摩诃。故而嚴格來說,金庸的《書劍恩仇錄》是我的啟蒙讀物。
金庸先生太會講故事,一個平平無奇的故事,到了他的筆下或口中,都會變得不同凡響。他學識淵博,貫通中外,對于故事的架構已是至高境界,就好比劍魔獨孤求敗,早已經是無招勝有招之境。金庸十五部作品,每一部都值得讀者反複咀嚼,每每看過一遍,便能從中汲取豐富的知識。他的小說雅俗共賞,極具魅力,讓人看得停不下來。
當然,有人不喜歡金庸的作品,他們認為這樣的武俠是成人的童話。由此看來,連金庸這樣的大作家,都不能滿足讀者的口味,足見衆口難調;一個作家再優秀,也不能讓所有的讀者點頭稱贊,這是定不可疑的事情。但是因此否定金庸作品的優秀,于情于理都有不合。金庸先生的叙事能力強,在筆者看來,能和《紅樓夢》一較高下。到底孰強孰弱,相信也沒有答案,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紅樓夢》是四大名著,如果武俠小說也有四大名著,那麼金庸的作品必定位列其内。金庸先生這樣的作者,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但是提到黃鷹,卻極少有人知道。當年在網吧看電影,對那部林正英主演的《僵屍先生》尤為喜歡。後來才知道,其小說的原著作者是黃鷹,盡管是先有電影,後有小說,但是絲毫不影響它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而且該部電影有三個編劇,其中有一人便是黃鷹。鄭少秋的《名劍》,同樣是很多人的童年回憶,它同樣還是黃鷹所著。
當年在地攤上,能夠看到他的武俠小說,“大俠沈勝衣”系列不愧是經典之作。隻不過挂名古龍,人們都以為這是古龍的作品,甚至時至今日,方才知道是黃鷹所寫。好一個黃鷹,“騙”了讀者三十多年。古龍的《血鹦鹉》,前四章确為古龍所寫,後面的章節,由黃鷹代筆完成。驚魂六計系列百看不厭,它的作者還是黃鷹。
黃鷹模仿古龍功底深厚,能以假亂真。其筆下的僵屍驚笑系列,開創了僵屍題材的小說,将武俠、靈異、懸疑結合。而黃鷹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沈勝衣系列”,也曾拍過影視劇,沈勝衣的扮演者是徐少強。這位喜歡李商隐詩人的武俠作家,讓我十分喜歡。
如果将金庸的作品比做醇香老酒,把黃鷹的作品看成是詭異的刀鋒,那麼梁羽生的作品,就像是文人墨客。金梁之争,一直未見分曉。梁羽生愛寫名士風流,也極為擅長,其筆下的人物,多數具有書生卷氣。且詩詞造詣極高,少有人能與之比肩,至少在武俠小說上面,梁羽生的詩詞數一數二,連金庸也是自歎不如。但是小說裡的反派角色,梁羽生整體上不如金庸出彩。
劇情平淡,時間線過于密集,讓梁羽生作品的趣味性降了一些,可是這并不影響人們愛看他的武俠小說。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梁羽生的作品同金庸一樣,也是十五部,那麼該會是怎麼的情形呢?抛開金庸的修訂,我認為影響梁羽生作品的,還是數量多了些。部分作品和金庸難分高下,可是整體上而言,卻略有不及。
古龍的作品讓人很難猜到結局,意境之高當真是無雙無對。就我個人而言,喜歡古典文風,但是所喜歡的武俠作家裡,隻有古龍和黃鷹除外。因為古龍的文字秋意肅殺,讀到精彩之處,身上的毛孔竟然悄然張開,這并非是誇張之言,而是确有其事。讀古龍的作品,就像是在邊城的小酒館裡,一個隐退的武林老者講述着江湖轶事。你永遠都想不到結局如何,會有什麼樣的人出現。總之,一切都是新鮮的。
古龍筆下的人物,通常具有病态美,李尋歡飛刀例無虛發,卻咳嗽不止;傅紅雪刀法通神,卻是個跛子;花滿樓溫文儒雅,雙目不能視物……看到這樣的人物,讀者會不由自主地想象,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導緻這些人身患“殘疾”。通過古龍的描寫,楚留香、陸小鳳、荊無命、天機老人等人物,激發了讀者的“求真欲”,想知道人物背後的故事。在金庸和梁羽生這兩座大山面前,古龍想寫出自我,必須有所突破,他真的做到了。雖說曾模仿過金庸,但是古龍有自己的路。閑來無事翻翻古龍和黃鷹的作品,真是人生快事也。
還珠樓主、諸葛青雲、朱貞木,這三位作家的作品,我個人十分喜歡。朱貞木的《七殺碑》,已經有新派武俠的影子,此之為一變。而諸葛青雲,筆者覺得這是一位被人低估的武俠作家。至于還珠樓主,他的想象力冠絕天下,文采斐然。順便提一句,諸葛青雲受還珠樓主的影響,但是他的國學功底相當深厚。還珠樓主的作品裡有很多四字詞語,恰巧諸葛青雲的作品中,四字詞語俯首皆是。嚴格來說,這兩位作家均受傳統文化的影響。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蓋世無雙,諸葛青雲的作品精彩紛呈。
若誰能擁有古龍的“奇”、金庸的“博”、梁羽生的“正”、柳殘陽的“狠”、黃易的“幻”,黃鷹的“新”,那麼武俠小說将會煥發新生,不再凋零。希望有朝一日,武俠小說能夠重振雄風,提到武俠小說時,人們不再是朝打暮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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