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峽關長城遊記
文:草衣
話說李自成率軍東征,過黃河、進山西,經大同、克宣府,長驅直入,兵臨八達嶺雄關。雖冒死沖殺,但死傷無數。雄關久攻不下,有老者獻計,随選少量兵力轉奔石峽關,破關直入北京城,石峽關自此揚名。
2022年9月的一個周末,我起了個大早、慕名探遊石峽關村。
七點多進村,村裡的人才陸續起床,穿過村莊、來到村南的停車場,剛離開車子沿山道走了一段,便被後面匆匆追上來的一輛皮卡車攔住了去路。一個村幹部模樣的中年男子将車停下,冰涼涼的給我們扔下一句:“今天有要緊的領導來村裡,這裡的長城沒有開放,不允許外人登山爬長城。”
的确、這裡的長城雖然修了路、修了停車場,但停車場邊确實立着非開放遊覽的禁止告示牌。我等隻得默默地、不情願地離開。而心裡對那位“要緊領導”的特權感到了一絲厭惡。
做慣了順民,自不願與他人争辯,既然有約法,我隻能下山将車子向村外開去。
車子開到村口、村委會開始排隊做核酸。
與一位老者閑談。說明來意,那老者慢條絲縷地說:“石峽關的長城好幾個地方都能上去,就看你想看那段,想到哪裡去了。”老者見我恭敬聆聽,便如數家珍般地用當地方言告訴了我好幾處可以攀登殘長城的方向。
老者的談話,讓我對我們的“人民群衆”産生了進一步的喜愛,同時對生活在這裡的人,生起了一絲羨慕,和一絲絲擔心。
(說是個笑:記憶裡李自成也是在久攻八達嶺不下時,被當地的老者帶進石峽關的。)
得知村委會房後就有可以攀登的路徑,我便循着老者的指引,順着山谷向石峽村東山方向爬去。
山路為羊腸小道,一會溝左一會溝右,曲曲繞繞的上行。
起先是鮮花淺草,接着是草木葳蕤,再上行,便是隐天蔽日的林木。雖豔陽高照,但總感覺到陰煞太清。
我等在林下穿行,約40分鐘爬上一處山鞍,接着便看到一條未完工的防火通道,也或是道路。緊行幾步、便登上了石峽關東山上的殘長城。
放眼山下,村舍俨然、有炊煙扶搖直上,然空山靜寂聽不到喧嚣的車水馬龍。
立足殘城,眼前是崇山峻嶺,深溝險隘,大多段長城在維修停工狀态,殘垣斷壁,山花野樹,簇擁着、勾連着,一點一點地爬上城牆,在殘牆的夾縫裡綻放、招搖,在古老的城磚上安家分蘖。
長城原本就是邊塞上一道靓麗的風景,在這裡、時間賦予了長城獨特而唯美的滄桑,樹木、山石和花草将一座殘缺、裝扮得優雅唯美。
這裡不見了依稀的金戈鐵馬,隻有這荒蕪,浸淫着欲望的荒草、藤蔓、樹木、地衣、苔藓,一點一點地侵蝕着曾經雄健逶迤的城。
站在這裡、大約是出于對自然的渴望,也或是浸泡在文明的氛圍裡太久,反倒讓我生起一種野性的沖動,對這種自然的破壞、心生歡喜,也許這山崗重巒,原本就屬于這些泛濫滋生的花草、樹木,就屬于這些大肆鋪張的地衣苔藓。
放眼山野,遠山、近嶺,墩堡相望,城關相接,長城如飄帶随着山巒起伏、舞動。
北方的天空湛藍清麗,遙望北方,一座坍塌如金字塔形狀的城堡,躍出山野,從遠山的懷抱裡脫穎而出。像一座航向标,戰旗一樣豎立在長城之上,似乎發出獵獵的聲響。
我撫摸着可以觸及的城磚,如同撫摸了戰火的溫度;風撩撥着紫色的雛菊,綻放着山野的清幽;小鳥婉轉地鳴叫着,從一處枝頭跳躍到另一處枝頭,帶來無限的清幽和寂靜,将我的思緒引向甯靜與自由。
穿過這段殘城牆,東北段已經維修,我便在在“金字塔”一旁停留了下來,似乎在這裡,在新舊轉換的當口才能點燃内心的希望,才能消除既往的倦怠和疲勞。
可惜我沒有對人類的發展進行過學習或研究,今我看來,歲月的磨砺大約就是要在這造就與壞空、壞空與造就之間反複檢驗才能發現真理。
盤桓在殘城依存的山頂,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未來的依然在路上,去花家窯子口是一段直立下行的陡坡,心裡的焦慮難以掩飾,但我必須從這裡離開,誰知道呢,人生處處都會遇到迷茫,也許隻有到塵埃落定才得安心也未可知。
2022年9月10日 北京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