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滿樓
對于中國讀者而言,英國作家笛福的《魯賓遜漂流記》算得上耳熟能詳了。不過,笛福其實還寫過一本《魯濱孫漂流續記》(1719),這個知道的人恐怕不多。
當然,不知道也未必是什麼壞事,因為這本書就是一顆“大毒草”,其中對中國的各種醜化乃至謾罵,幾乎到了難以容忍的地步。
據說,當年林纾在翻譯這部作品時,都氣得把原書連帶已經寫好的譯稿要一起撕毀,扔進垃圾桶。
那麼,笛福在《魯濱孫漂流續記》中究竟說了什麼,令林纾為之暴跳如雷呢?這事說來,笛福還真是有些過分了。
笛福
書中,笛福設定的魯濱遜在東方旅行,其中最後一站就是中國。
在其筆下,盡管中國的“财富之巨、貿易之盛,政府力量之強、軍隊之衆”及中國的“排場、富裕、浮華、典禮、政府、手工業、商業以及行為”令他們感到吃驚,但笛福筆鋒一轉,又說中國幾乎毫無可稱道之處:
“這些國家的可憐人民同我們國家相比,他們的衣着、生活方式、政府、宗教、财産和有些人所說的榮耀,幾乎不值得提起。
他們的建築拿什麼同歐洲宮殿和皇家建築相比?他們拿什麼同英國、荷蘭、法國和西班牙進行普遍貿易?他們的城市有什麼可與我們的城市相比?
他們是不值一提的一群人或無知群氓、卑賤的奴隸,臣服于一個隻配統治這種人的政府。他們是個異教徒的野蠻邦國,隻比野人略強些!”
這些充滿情緒的描述,很容易讓人以為笛福是對中國毫無所知才如此表達。
但實際上,笛福對中國并非全無了解,譬如其之前發表的《團結:或月球世界活動記錄》中即大加稱頌地說:
“中國人是一個古老、智慧、彬彬有禮并且最心靈手巧的民族,擁有多種西方世界從未聽聞的知識,他們早在西方有人定居之前很久就開始使用火藥、印刷術、磁石和指南針,技術也比歐洲人完美得多。”
當然,笛福對中國的稱頌是有些陰陽怪氣的,其更為荒謬的認為:
中國擁有這一切是因為它們來自月球的傳授,他們擁有能飛往月球的飛行器,由此才在世界各民族中脫穎而出,否則也跟其他民族一樣平庸。
借着魯濱遜的口,笛福把當時中國(康乾時期)的繁榮、富足、強大、文明的形象統統打個粉碎。
而且,笛福還在書中肆意貶低黑化中國人的形象,說魯濱遜在離南京不遠處遇到一個中國士紳:
“他胖得像豬一樣,身穿油膩膩的布袍,上面挂着各種稀奇古怪的裝飾,騎着瘦馬,帶着十幾個仆從前往鄉下别墅消閑,吃飯時一個丫鬟專門拿着勺子給他喂肉,另一個丫鬟則專門幫他揩去滴在胡子上和衣襟上的湯水。而其所吃,不過是米飯、大蒜、青椒、芥末和一點羊肉而已!”
對于中國的長城,笛福也沒有放過,其表示,長城不過是道大而無用的牆,抵擋不住英國的軍隊和帶着礦工的工程師:
“你想它能抵擋得了我國的一隊炮兵嗎?或者帶兩連工兵的工程師?我們是不是十天之内就能把它轟倒炸平,把它鏟除得什麼痕迹都不留呢?”
至于當時的清軍,笛福不無嘲諷地說:
“他們那停泊了幾艘帆船和小艇的港口如何同我們巨大而有力的海軍相比?一艘配備80架槍炮的英國、荷蘭或法國軍艦就能摧毀所有中國船隻。
他們的100萬步兵在我們一個步兵團面前就會潰敗,如果我說3萬德國或英國步兵和1萬騎兵在很好地組織下可以打敗整個中國的武裝力量,這并非言過其實。”
當然,笛福并沒有到過東方,他的胡言亂語主要通過耶稣會士信劄遊記再加上他的情緒與想象力寫的。
但必須指明的是,出身清教徒家庭的笛福對那些天主教派的耶稣會教士極其反感,尤其後者對中國的大加稱頌,更是如此。
當然,當時辱罵黑化中國的外國文人及作品并不止笛福一個,比如托馬斯.莫爾的《烏托邦》、弗朗西斯.培根的《新亞特蘭蒂斯》、托馬斯.康帕内拉的《太陽城》、孟德斯鸠《波斯人信劄》等等,這些作品也都有大量黑化辱罵中國的内容,并且在當時十分暢銷。
由此可知,近代中西方的文化沖突與矛盾,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而那些笛福們,是否對自己的作為有所反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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