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讀 | 闵乃新

作者 | 周愛寶

垂柳輕搖滄浪外，佛山倒映明湖中。是誰搖翠柳？相約秋風裡。袅袅荷葉随夏去，粼粼碧波伴金柳。

大明湖的垂柳與别處真的不同，這秋深了，柳葉和枝條還是那麼翠綠密實。嘿呦健壯的柳樹枝葉，經過了一春一夏一秋，沒有半點兒疲态，在秋風秋中反而生機勃勃。

那枝條一束一束的，很像少女的發髻。皮扣吃力地捆紮濃密粗壯的頭發，從發根都泛着油光發亮，那是青春的顔色，營養豐富，活力四射。周六那天，北風吹得很緊。我們漫步在湖邊感到寒氣逼人，隻有加快腳程，運動生熱來禦寒。倒是這明湖翠柳潇灑得很，風緩輕搖，風急狂擺，時而靜若處子，時而駿馬奔騰，葉子和枝條像馬鞭空響，抽打着空氣，并不随風凋零。哪來這麼好的韌性！這明湖的垂柳此刻就像充滿生機的少女，但時間飛快，再過一段時間，她又像染發的美女準備出嫁了。

那夕陽中的金柳就像待嫁的新娘。那是初冬季節的明湖垂柳，這種美麗我看過好多次。但深秋時節她還是如此這般年輕，我真沒想到。

我看過千佛山的旱柳，我欣賞過黑虎泉畔的垂柳。那天寫《黑虎泉：溫柔的鄰家小妹》，用了好幾張垂柳的照片，現在想來，黑虎泉畔的垂柳還是春天鵝黃色時好看。到了夏和秋，婆娑是婆娑，卻像個中年人，疲态盡顯。葉子沒有那麼油光發亮，枝條低垂，不像明湖垂柳有一股向上突破的力量。歲月和生活的重壓，地球引力與自身重力，她隻好彎腰駝背，逆來順受。看泉水汩汩流淌，感歎人生長恨水長東。

在碧波蕩漾的大明湖畔，垂柳在秋天裡還這麼美，伴着心如明鏡的湖水，七分正經三分頑皮地調戲着秋風。她用秋風梳頭，把光合作用用到極緻，把自身搞得棒棒的，對抗着生命中的冷嘲熱諷，也享受着秋的美好。

涼爽微寒的秋風讓她們頭腦清醒冷靜，一棵棵柳樹屹立在明湖兩岸，他們也記得今年夏天的教訓。那次雨水大，滄浪亭外腳跟淺的四棵柳樹在狂風中倒下了，說到底還是怨自己根基不夠深。光圖近水樓台，虛長枝葉，結果頭重腳輕栽了跟頭。

挫折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感恩讓生命有了美好。看，翠翠柳葉對根的情誼。她垂下枝條招手，随風起舞，那是與深藏不露的樹根緻意吧！

我用我有限的知識來試着理解，為何大明湖畔的垂柳比西湖的還美？西湖的柳樹是春天一陣子漂亮，而大明湖垂柳是四季風景。原因就是這泉城吧！有限的空間裡，彙集了湖光山色甘泉，泉城确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其中的大明湖彙集了趵突泉、黑虎泉、珍珠泉等三大泉群的不舍晝夜的泉水，廣闊的湖灣每天吐故納新，春夏不燥，秋冬不冷，所以明湖翠柳在這個小氣候環境才會如此滋潤和美麗。但她依然在北方的大環境成長的，經曆過嚴寒，和狂風，才會如此豁達美麗，珍惜生命中的每一次感動。

我愛明湖翠柳。愛她的生機活力，愛她的遮風擋雨，愛她不屈嚴寒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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