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和A(我的朋友,也是我曾經的同事)從外地出差回濟,剛落地就接到一個電話———“B已不行了(B也是我的朋友,曾經同事過一段時間,肝癌晚期)”
我約A一塊去醫院探視B,A沉思了一會,平靜地說:“算了,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過去了,我坐大巴回市裡”,說完就走了。
A與B大學同學、同寝、上下鋪,畢業後又同進一家單位,同一個辦公室、同一間宿舍,關系自然非同一般,再後來,他們又一同辭職、創業、開公司,幾經起伏終于苦盡甘來,事業蒸蒸日上,但這時候B卻将A排擠出管理層,然後又以極低的價格收購的A在公司裡的所有股份,A在一夜之間回到了“解放前”。
這已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但有些事情,時間可以淡化;有些事情,時間也無能為力。
看着A遠去的背影,我沒有去追,更沒有去勸他,我本不善于勸慰,何況前幾年A的确很苦,所以任他去吧。郭德綱不是說過嘛“不知我的苦,就不要勸我大度”。
我獨自打車到了醫院,這時候的B已進入彌留之際,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清醒的時候,B一直流淚,眼睛費力裡看向門口,我故意找話題岔開他看向門口的眼神,但話題有如此的蒼白,我隻能緊緊地握着他冰涼的手;就這樣不一會兒又昏迷了過去。
這時候應該更多的留些時間給他家人,所以我寒暄了一會便選擇離開,臨走的時候,B的老婆給我一張紙,說讓我轉交給A———這是B清醒的時候交代給她的。
普普通通的一張白紙,沒有對折,但依然皺皺巴巴的,白紙上就六個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字———“兄弟,對不起了”
我接過來,原封不動、小心翼翼地放進我的手提包裡。
當天晚上,B就走了。
第二天,我把這張白紙交給A的時候,A依然很平靜,看完後對折起來随手放到了抽屜裡,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沒有哀矜勿喜,更沒有幸災樂禍,有的隻是平淡如水的沉默。
我無意于、也無權利評論他們的是是非非,更沒有能力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雖然我和他們都是朋友。
我從A辦公室回來的路上,心思昨天在機場,如果A能和我一起去醫院會怎麼樣,再如果他們七八年前不發生這些又會怎麼樣,再再如果---,很遺憾,生活中沒有那麼多如果。
“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境界是經曆過生與死,看穿了人情世故,嘗盡了世态炎涼的人才能做得到,我等小民沒有那份閱曆,所以也就沒那份胸懷了,所謂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就很難面面做到了。
但耿耿于懷的生活在怨恨裡也不是明智之舉,心靈雞湯有雲“生氣是拿别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生活本不易,幹嘛還要借别人的刀來傷害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再說了,倒下了一顆大樹,上天會補償給一片藍天。
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泯了恩仇、不再相逢、更不要強作歡顔”
“泯了恩仇”是給今後的自己一個機會,畢竟人不能一直生活在過去,但人非聖賢又非高僧大德,怎能輕易“放下”是非曲直。
“不再相逢,眼不見心不煩,給自己一片清淨,給自己一個解脫,為了虛僞的大度或者虛無缥缈的格局而強作歡顔更可悲可憐,即如此又何必“強作歡顔”呢?人活着真實些更輕松。
朋友A做到了退而求其次,
也許,N久後的将來,等我們都“老”了,才能真真正正地做到“相逢、一笑、泯恩仇”
但,這需要時間,需要閱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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