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劉念琳
在共和國70多年的曆史上,1700多萬城市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絕對是濃墨重彩的一筆,我有幸成為了其中的一員。我人生的長河中,下鄉是我最有收獲的時期,是一生的基墊,是不竭的源泉。
1974年8月,16歲的我在鞋帽廠幹家屬工,聽到要組織上山下鄉的消息,便瞞着父母,悄悄的跑到益都縣知青辦報名下鄉,當時我是全縣這一批第一個報名的,縣廣播站播了我的事迹,我還代表下鄉知青在學習結業大會作了發言,從縣領導手中接過了“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紅旗,我來到了益都縣鄭母公社小大隊,成為了一名知識青年。
知青讓我學會了生活的基本技能。城裡孩子到了農村,一切從零開始。生活是第一課。每個人都要先過挑水關,尤其是用扁擔挂着水桶,在寬口的井台上,在井裡一搖一晃,把水桶灌滿,再一把一把地把水桶拔上來,弄不好水桶不是灌不滿就是掉下井裡。再就是做飯,農村的主食是煎餅,小組實行的是輪流做飯制, 也就是說每一個人必須會燒鏊子攤煎餅,一個個大小夥子都能攤的一手好煎餅,做得一手好菜。
知青讓我知道了勞動的苦辣酸甜。在農村,我真正嘗到了勞其筋骨的滋味,也嘗到了勞動的快樂和幸福。莊戶活兒我基本都幹過,印象最保,也就是最苦的活是修“大寨田”。數九寒冬,生産大隊組織對土地進行深翻平整。盡管凍土層有一尺多厚,但社員們(當時農民稱人民公社社員)的幹勁卻十足,早上頂着星星上工,晚上披着月亮回家,一天兩飯都送到工地上,飯食比較簡單,一般是煎餅和清水煮白菜,熱乎乎的飯菜挑到坡裡早已涼了,但人們仍然搶着盛上一碗,到一個背風的地方狼吞虎咽,在那個年代能吃上這樣的飯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開始我不習慣在漫坡裡就着西北風吃飯,吃過飯後老胃老難受,但大家都這樣我也隻好硬撐着,好在時間一長适應了。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冷,我穿着母親為我的加厚的棉襖直打冷顫,沒有辦法,我素性把扣子解開,把雙襟交叉,用草繩紮起來,這樣,風便不進了衣服裡來,感覺好多了。開始,我總是槍着推小車,因為推小車跑起來,不會兒渾身就冒汗,這是禦寒的最好方法了,就是跑累了,也不敢歇,因為一歇,熱汗一涼便冷得發抖。
有一天早上,小車讓别人搶去了,我隻好刨土,盡管我很用力,但一镢下去,凍透了的土地上,隻留下一個白點,手虎口震得發麻,幾十镢下去我便覺得手上粘糊的,低頭一看,手虎口裂開了幾道血口,手上流滿了血,當時怕讓人家說自己嬌氣隻能強忍者,用手絹包包接着幹,一連好多日子手愈合了又裂,裂了又合,反複了很長時間,這年冬天,包括下大雪刮大風從停過工。那時,我竟想發一場高燒,因為那樣就能找個理由歇上一天,可不管怎麼折騰,我不但沒發過燒,身體還越來越壯實了。
知青讓我嘗到了想家的那種滋味。我們小組16名不到廿十幾歲的半大孩子從城裡來到鄉下過起了真正的集體生活,學會了當家理财,知道了想家的滋味。1975年的春節,奇冷。當時,大隊提出“幹到臘月二十九,吃了餃子就下手”,為了照我們這些知青,大隊決定讓我們臘月二十六回家過年。聽到這個消息,頭天晚上我們就奮得一夜沒睡,盼天快亮好早點回家。
第二天早上敞開門,我們吃了一驚,原來大雪呼啦啦的下了一夜,門都被雪堵死了,足有尺來厚,而且天上仍在不停地下,原定大隊馬車送我們的計劃泡湯了。作為知青組長,我忙問大家怎麼辦?都說想家了,馬車不能送就步行回家。從知青點到城裡有50多裡路。開始大家還有說有笑,但一會這個跌了一個鼓輪子,一會那個摔了個“仰八紮”,一個個都成了“雪
作者簡介:劉念琳,男,1958年1月11日生人,大學文化,高級政工師。1974年下鄉知青,先後在濰縣拖配廠,濰縣工業局、寒亭區廣播局、寒亭區委宣傳部、中國農業銀行濰坊市分行工作。2018年退休。系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山東金融攝影協會濰坊分會常務副主席兼秘書長;濰坊市農業銀行離退休黨支部書記。
愛好寫作,對通訊、報告文學、言論尤為愛好,在全國、省市報刊多有文章發表。曾在國家、省市影展和比賽中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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