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南風
夜晚月黑風高,庭院深深的清爐染坊裡,大紅燈籠高高挂起。紅緞作坊是染坊裡專門生産高端紅色綢緞的地方,這種綢緞顔色豔麗堪比鮮血,在燈籠的映襯下越發動人。
不巧的是,這裡已經很久沒有生氣了。
雲朵層層,但仍有幾絲月光僥幸逃脫,得以照在懸挂的染布上,青石闆映出的影子不但沒有讓染坊看起來更加立體,氤氲月光下反而有幾分詭異。
但凋敝與寂靜并不是行走在青爐染坊中要克服的最大恐懼,而是明明了無生迹卻還緩慢前行的“身影”。
有人說這種氛圍比《明星大偵探》中的場景更具畫面感,以至于需要猛開彈幕護體。但這不過是《密室逃脫·暗夜古宅》(以下簡稱《暗夜古宅》)裡十個故事中的一個,類似“謊言村”“百蠱城”“長風镖局”等場景,無一不是根據實景改造,氣氛與“青爐染坊”不相上下。
密室、古風、卧底、逃亡、黑夜,種種元素疊加,構成了《暗夜古宅》的畫風。但偏偏這不是影視劇,而是綜藝,因此少不了“喜劇”元素。嘉賓偶爾皮一下緩和了令人窒息的氣氛,觀衆也有了喘息的機會。
《暗夜古宅》是全國首檔古風實景密室逃脫真人秀,但和普通的密室逃脫不同,這裡精緻的實景、演技在線的NPC和被時間壓迫的緊張感讓人覺得:裡面發生一切都是真的。
初看不以為然,再看深陷其中
《暗夜古宅》是典型的靠“自來水”赢得關注的節目。不少網友在安利的時候都會用這樣兩句話作為開頭,一句是:雖然參加的人我基本都不認識;另一句是:繼《明星大偵探》之後值得一看的綜藝。
從嘉賓上看,《暗夜古宅》最大的咖是唐禹哲,從類型上看,在《暗夜古宅》之前,隻有《明星大偵探》在一衆推理類綜藝中口碑不凡。不過《明星大偵探》重劇情、《暗夜古宅》重推理,而且從觀衆普遍評價的“良心制作”來看,不管嘉賓咖位如何,《暗夜古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是芒果TV做的一次大膽的嘗試,我們希望能做一次實驗性的東西,所以我們的重心更多是放在節目内容有多硬多重、能不能在市場上站住腳,觀衆是否能夠喜愛上我們這樣的畫風上,比如機關、密室、還有場景布置,而不是在嘉賓上面花費更多的精力,以後的話,當然是可以考慮更多優秀的嘉賓加入。”《暗夜古宅》執行總導演馮建傑對骨朵解釋道。
就是這樣一檔看上去貌不驚人的節目,點進去的觀衆卻十有八九都被“吓到”了,并且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因為芒果TV和湖南衛視此前已經有《明星大偵探》《七十二層奇樓》《重返地球》等類似節目,為了打出差異化,《暗夜古宅》決定做沉浸式真人秀,其定位介于真人秀與電視劇二者之間。
節目讓觀衆真正入戲的點是第二期的“謊言村”。在看過許多探險題材的影視劇之後,觀衆對“墓地”已經基本免疫,再加之綜藝節目的單期制作成本和影視劇也不是一個量級的,所以《暗夜古宅》第一期的“昆侖墓”仍局限在封閉的密室内,并沒能讓觀衆為之側目。
不過第二期就不一樣了,節目組直接把密室轉移到露天的戶外,将湖南郴州擁有600多年曆史的闆梁古村進行改造。在《暗夜古宅》裡,它飾演“隐霧村”,周邊霧蒙蒙一片,到了晚上真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隔着屏幕,觀衆都感受到了村子的吓人。“村内的恐怖氛圍營造得非常到位,一個人在家的話簡直不敢看。”有網友如是評論。
至于這一期的置景到位到什麼程度呢?導演組在村子街道兩旁的牆壁上挂滿白色臉譜面具後,遠遠望去,他們自己都被吓到了。“這種保留比較完整的有古香古色的建築的地方,人們生活很安逸,一般來說休息的都比較早,而且人員會比較稀少,很安靜。整個村落到晚上燈早早地就熄掉了,如果自己再去重走這些場地的話,确實是會被吓到的。”馮建傑回憶道。
最終,這一置景在《暗夜古宅》“謊言村”中以“假面胡同”的面貌呈現,就連膽大心細的智力擔當唐禹哲,在獨自走這條路時,也被眼睛發着綠光的假面吓了一跳。
而另一嘉賓黃宥明在獨自做任務時,更是被節目組安插在河裡的血淋淋的道具手臂吓得心慌慌,“這太可怕了,你們這弄得。”
《暗夜古宅》的導演組在節目制作前刷過很多密室,再加上有《明星大偵探》的置景團隊相助,對于氛圍塑造,早已駕輕就熟。他們很清楚怎樣做能夠讓觀衆為之一震,但又不至于太吓人。
間諜、反轉、和獵犬賽跑,密室逃脫套路多
密室逃脫是《暗夜古宅》的基調,無論氛圍塑造的多麼可怕,終究還是要為推理和劇情服務。玩過線下密室逃脫的人應該都清楚,所謂密室逃脫,考驗的是人在緊張狀态下的思維缜密程度,需要在不同環境中發現線索、找到出口方能獲勝。
所以它本質上仍然是一個闖關遊戲。
這就為節目組帶來了新的問題:把密室逃脫做成綜藝後,怎樣做才能讓它看起來不像密室版《智勇大沖關》。跑遍長沙及周邊所有密室後,導演組得出一個結論:得在節目裡加入真人秀的内容。
像狼人殺遊戲一樣,節目組給《暗夜古宅》的玩家也設置了所謂的“角色卡”,“昆侖墓”中的盜墓組、“長風镖局”中的換镖組、“青爐染坊”中的毒人都是“狼人”的角色。在馮建傑看來,一旦有了這些任務,節目組無需刻意對嘉賓進行人設指導,他們自己拿到卧底角色卡的那一刻,便對自己的角色有了分析,“卧底的整個解題和表現出來的氣氛方式是截然不同的,往往這個截然不同是好看的,所以我們不會去固定這個東西。”
而有了具體任務,不同的藝人自然會産生不同的人物設定,也就會有不同的劇情走向,“這個就很有趣了”。節目組認為,隻有有了這樣的設定,“節目的靈魂才會存在。”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樣的套路還會升級。以往的真人秀節目,卧底角色隻存在于玩家中,然而《暗夜古宅》第二期“謊言村”中,真正的卧底竟然是NPC。
唐禹哲、黃宥明、蔣羽熙、曹曦月四人從進村開始就分别被NPC告知,四人中有一人是卧底。看過諸多真人秀、也玩過節目設置的密室之後,四人對該規則深信不疑,直到接二連三淘汰了同伴,隻剩唐禹哲和黃宥明二人時,他們才恍然大悟:這個遊戲沒有卧底,說謊的是村民!
“謊言村”便由此而來。
“如果沒有這一條任務線,大家的角色定位就像素人觀衆去闖關一樣,大家玩了一個機關,觀衆會有呵呵一樂,或者是覺得他很囧等等這些反應,整個的密室逃脫其實是沒有目的的。這個不是我們的初衷,當時我們探讨了很久,其實最終是想與觀衆一起在闖關、競争、合作、成功、失敗中探讨人生價值的。它是一場遊戲,但它不僅僅隻是一場遊戲。”
而且節目裡還會有一人多次擔任卧底的現象發生,周藝軒就是如此。在所有需要卧底的場景中,他都是卧底首選,但幾乎屢戰屢敗。
節目組對輸家的懲罰也很有意思,它和劇情一樣有點唬人:和獵犬賽跑。導演組把跑道命名為“暗夜極道”,周藝軒一開始還能被狗追上,輸的多了,最後竟然能跑赢狗。
主持人馬可調侃他:“藝軒跑暗夜極道,也算是跑的很專業了。”周藝軒立馬接起話茬自嘲:“我是稱霸暗夜極道的男人。”
走逃跑路線的節目,連懲罰都這麼虎。
一氣呵成,摸着石頭過河
縱然節目組有《暗夜心慌慌》的制作經驗,但将其做成綜藝還是頭一遭,中間需要平衡太多事情。密室選址、如何保證玩家和觀衆都能沉浸其中、綜藝與推理的占比如何分配、線索難易程度怎麼選擇等等,都是令人頭大的問題。
而且節目組還是個“小作坊”。片尾木工組、漆工組、雕刻特道組、道具組幾個制作組加起來浩浩蕩蕩有五十來人,而且分工明确,看起來整體應該是幾百人的大團隊。殊不知這幾乎就是全部的人了。
節目的劇情編劇隻有一人,真人秀策劃組、機關組、導演組加起來10個人左右,“人員配備可以說是捉襟見肘的。”而且因為時間緊張,工期短到隻有10天,上文提到的50多個人還要被分成AB兩組同時開工。但場地并不會因此變小,“謊言村”的原型闆梁古村整個走完要花費兩個多小時,“時光城”的占地面積有兩三個足球場大。
在錄制上,《暗夜古宅》和《明星大偵探》等推理類綜藝一樣都是一次性錄制。雖然有觀衆吐槽節目“劇本痕迹重”,但這類節目,現場玩家隻錄制一遍,而且隻能錄一遍。
節目所有補錄的對象都是線索信息、場地景觀等輔助鏡頭,從沒有讓玩家像其他遊戲類真人秀一樣,把一個遊戲環節玩好幾遍,然後剪出最好的一場、或是幾場混剪。
“整個錄制像直播一樣的一遍拉下來,除開中間比如說機關出現一點問題,或者哪個地方不靈光了,我們才會停下來,一般情況下我們絕對不打斷。這也是我們考慮到打斷藝人情緒會讓他整個的情緒斷層,因為這個東西就是沒法跳着錄的,特别是劇情、關卡是關聯性特别強的,跳着錄制兩遍下來完全不一樣,會導緻後期沒法剪,所以我們基本上是一氣呵成。”
馮建傑坦言,時間和施工是節目組遇到的最大難題,以至于在機關和線索設置的難易程度上并不完美。“我們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以後還是要全面地去考慮到嘉賓的遊戲體驗感和觀衆的體驗感,我們隻能給自己一個及格分,我覺得我們還有更大的空間可以在第二季來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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