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1:
近期,一個曝光水滴籌醫院地推的視頻,引發網民對網絡籌款的熱議。
視頻顯示,網絡籌款平台“水滴籌”在超過40個城市的醫院派駐地推人員,他們常常自稱“志願者”,逐個病房引導患者發起籌款。志願者對募捐金額填寫随意,對求助者财産狀況不加審核甚至有所隐瞞,對捐款用途缺乏監督。
針對“掃樓式籌款”存在漏洞一事,水滴籌方面回應稱,報道的事件是部分地區個别線下人員的違規事件。并表示,公司已迅速組成工作組排查,“線下服務團隊全面暫停服務,整頓徹查類似違規行為”。
在曝光的視頻中,梨視頻拍客卧底發現,互聯網籌款平台“水滴籌”在超過40個城市的醫院派駐地推人員,招募大量正式或兼職“籌款顧問”,這些地推人員常自稱“志願者”,在各個醫院“掃樓”,逐個病房引導患者發起籌款。
葉先生對公選王記者回憶稱,當時他在醫院,有線下工作人員找他聊,他曾對地推人員追問“大家都知道的互聯網平台為什麼要地推”等問題,但沒有得到答案,那些工作人員聽到質疑後轉身就走了。
在操作過程中,“籌款顧問”并沒有核實患者病情、财産狀況等信息,并直接套用模闆編故事,随意填寫籌款金額,鼓勵患者大量轉發籌款信息。
實際上,從誕生以來,水滴籌也在不斷完善患者審核、操作流程,叠代升級風控機制。水滴籌方面也再三解釋稱,線下服務團隊在申請發起前的服務僅僅是層層審核機制中的一環。平台采取覆蓋籌款發起、傳播、提現等環節的全流程動态審核,借助社交網絡傳播驗證、第三方數據驗證、大數據、輿情監控等技術和手段對籌款項目進行層層驗證。
但不能否認的是,水滴籌已屢次因審核不嚴、監管缺位等問題,被推上風口浪尖。
材料2:
近年來,構建場景、流量變現成為各大互聯網平台的新風潮,互聯網巨頭也紛紛入局。
2017年以來,互聯網衆籌平台更是紛紛謀求持有保險中介牌照,開發與場景相結合的保險産品,以實現對既有資源的挖掘。
在互聯網高度發達和大衆物質生活改善的基礎上,衆籌應運而生。不足十餘年時間,整個衆籌行業的規模已經十分可觀。世界銀行近日發布的《發展中國家衆籌發展潛力報告》顯示,預計到2025年,中國衆籌行業的市場規模将達到500億美元。
公選王專家介紹,根據國務院權威數據,我國現在仍有4000萬以上的貧困人口,精準扶貧不僅關乎這4000多萬貧困人口的生存發展,更關乎社會穩定。我國目前已經建立了覆蓋全國的社會醫保體系,在廣大的農村地區也建立了大病醫療和農村新農合為主的醫保體系。盡管如此,國家層面的醫保體系隻能是一種兜底措施,尤其在重疾方面,求助渠道嚴重缺乏。在這樣的背景下,近年來,一批互聯網募捐平台、個人大病求助服務平台應運而生。
僅以水滴籌為例,今年6月,在水滴2019全球合作夥伴大會上,水滴公司宣布完成由博裕資本領投的超過10億元的C輪融資,不到3個月時間,水滴公司獲得的融資已經接近16億元人民币。截至今年9月,水滴籌已經幫助患者籌集了235億元的治療金,精準幫扶國家級貧困縣的困難患者超過7萬人,近2.8億人參與救助。
“相較于傳統的求助方式,互聯網衆籌平台更大程度地為公衆求助或幫助他人提供了便利和保障。這些籌款平台極大地降低了公衆發起籌款的門檻,充分調動了底層民衆的自救、互助能力。”張淩霄說,對于落實精準扶貧,推動健康中國建設,消除緻貧根源,遏制“因病緻貧、因病返貧”現象,互聯網衆籌平台起到了重要的助力和補充作用,也是對國家醫保體系的一種有益補充。
陶澤也認為,互聯網衆籌平台能夠更高效地完成個人救助,解決弱勢群體面臨的問題,“一方面,我們應該多鼓勵互聯網公司參與社會慈善工作,用互聯網技術幫助弱勢群體;另一方面,互聯網公司在參與社會創新的過程中,也應該直視社會問題的複雜性,投入更多資源将好事做好”。
值得注意的是,水滴籌等互聯網衆籌平台在為社會提供便利和解決問題的新方法時,也産生了諸多新問題。
“在此次水滴籌‘掃樓’事件中,從法律層面看,水滴籌除了涉嫌作假外,還有一個道德層面的問題,即主動幫助病人籌款,然後用一套‘短平快’的格式化套路,讓病人快速進入籌款渠道。”陶傳進說。
他認為,此過程類似于批量生産的形式主義,使互聯網衆籌性質變味了,“從表面上看,捐贈人是主動去幫别人,但這種大規模的生産似的幫助,實際上已經不是在幫别人,而是自己幫自己,以讓所謂的‘志願者’個人或者互聯網衆籌平台獲得好處為目的。這才是核心點”。
材料3:
公選王在網上搜索發現,2018年8月,水滴籌曾公開招聘暑期兼職志願者,雖然說是志願者,但卻報酬豐厚。按照水滴籌的要求,這些志願者每天需要工作4小時,主要是下午兩點到六點,内容為幫助患者發起籌款,發放單頁和愛心禮物,招聘條件中明确要求,必須要有文采會寫故事。
而公選王注意到,水滴籌給這些“志願者”的報酬中,每天底薪隻有45元,但提成卻高達100到130元,還有50元獎勵。這麼算下來,志願者一天最高可以賺到225元。
有關水滴籌線下志願者,今年6月,水滴公司創始人兼CEO沈鵬表示,水滴籌在線下有300多個片區經理,管理的1.6萬多個志願者覆蓋了中國400座至500座城市。
而此次曝光視頻中,線下工作人員完全當做銷售工作在做,隻為來單,辜負了捐款者的信任,讓衆網友高呼“寒心”。
材料4:
今年5月1日,水滴籌平台出現一則以德雲社相聲演員吳某家屬名義發起的大病求助信息,信息顯示其籌款目标金額為100萬元。求助信息發出後,捐款紛至沓來,但對吳某家屬隐瞞家庭經濟狀況的質疑聲音也随之而來。
有網友稱,吳某家裡在北京有兩套房、一輛車,大病也有醫保,為什麼還需要求助?此外,腦出血的手術無需大額開銷,何以籌款100萬元?還有網友将質疑指向平台方:水滴籌是否提前審核了發布者有關房産、醫療費等信息?面對質疑,雖然吳某家屬和水滴籌分别作出回應,并停止籌款,但依然未能平息網友的疑問。
公選王問題:
1.結合材料談談近年來輕松湊水滴籌等網絡求助行業亂象叢生的原因?
2.如何整治網絡求助行業亂象?
公選王參考答案:(非标準答案)加強求助信息前置審核,明确求助對象服務範圍,構建全流程風險管理制度,搭建求助信息公示系統,建立多方聯動共商機制,抵制造謠炒作等惡意行為,建立失信籌款人黑名單,推動行業自律共建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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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衆籌之路,如何才能走得更遠?
認證、提交、籌款、轉發……隻需輕輕地動下手指,你可能就給一個家庭帶去了希望。依托互聯網的迅速和便捷,在連接網友善心、助力善款籌措的同時,高速發展的網絡衆籌平台也暴露出誠信失範、審核流程不嚴謹等問題。
“在網絡衆籌平台發布救助,對捐款人來說,是一種自願捐助行為,不屬于慈善法規定的慈善募捐。”北京師範大學中國公益研究院慈善研究中心副主任黃浠鳴表示,籌款人應公開客觀地把真實情況介紹清楚,保證信息透明。
民政部等四部委聯合印發的《公開募捐平台服務管理辦法》第十條明确規定,個人為了解決自己或者家庭的困難,通過廣播、電視、報刊以及網絡服務提供者、電信運營商發布求助信息時,廣播、電視、報刊以及網絡服務提供者、電信運營商應當在顯著位置向公衆進行風險防範提示,告知其信息不屬于慈善公開募捐信息,真實性由信息發布個人負責。
個人在平台發起大病求助,是否必須公開工資收入、房産、車輛等信息?在業内人士看來,這正是審核中存在的難處。
“身份、銀行、醫院病情等可以通過人工去核實。”輕松籌聯合創始人兼總裁于亮表示,家庭資産隻能靠患者及其家屬自證。“患者資産包括房産、股票、公司等信息,目前并沒有查詢患者資産的有效途徑,資産可能在個人名下,也有可能在家庭名義下,操作中不容易核查。”于亮說,衆籌平台會要求患者及其家屬自己承諾并進行公示,但這也主要依托于公衆監督。
水滴籌負責人則表示,面對當前個人資産缺乏合法有效核實途徑等問題,籌款平台的審核工作依然有改進空間。
衆籌資金的後續提現和使用上,于亮表示捐助者在确認捐款後,輕松籌會提示捐助者關注該平台公衆号,以便在以後的推送中告知捐助者衆籌進展,并會在達到目标籌款後進行公示。“如果公示期内沒有質疑,項目發起人才能正常提現,籌款的使用也會及時公示。”
2018年10月,愛心籌、輕松籌、水滴籌3家平台聯合發布《個人大病求助互聯網服務平台自律倡議書》,包括告知用戶大病求助不屬于慈善募捐,并會加強求助信息前置審核、建立失信籌款人黑名單。截至目前,輕松籌平台已經将2000多人納為失信者。
此外,電商平台、互聯網上還存在制作虛假材料的産業鍊,“為騙取醫保社保,催生了一批制作虛假病曆、票據材料的産業。衆籌平台提高自身審核水平的同時,有關部門也應加大源頭治理,嚴厲打擊販賣兜售虛假病曆等行為。”于亮說。他還呼籲相關部門加大對衆籌平台的監督與管理。
北京師範大學法學院副教授印波建議,衆籌平台應實行并完善“先行賠付機制”。如果經平台審核為不真實的騙捐、籌款額與實際家庭财産狀況或與治療費用不相符合,平台應将籌款先行高效退賠給捐助人,以保障捐助者和真正貧困無法醫治的人的合法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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