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骞出使西域是中國曆史上的一件大事,就今天而言,我們一般關注的是他的行進路線,在這方面研究的比較多,而對他在匈奴被扣留的經曆與生活很少關注,史籍也沒有給我們留下太多的記錄,甚至近于空白,所以,這讓張骞的身上帶有着很多的秘密,更是值得我們研究的。民樂縣隸屬于甘肅省張掖市,地處祁連山北麓,河西走廊中段,張掖市東南部,縣境東與山丹、永昌二縣接壤,南與青海省祁連縣、門源縣相連,西南與肅南裕固族自治縣交界,西和西北同張掖市甘州區毗鄰。這裡,有一個很多人都很熟悉的地方——扁都口,位于祁連山中段、民樂縣城以南30公裡處。
按記錄片《河西走廊》的說法,公元前139年,張骞奉命率領一百多人,從隴西(今甘肅臨洮)出發。西行進入河西走廊,就是在扁都口這個地方不幸碰上匈奴的騎兵隊,全部被抓獲。當時,河西走廊地區自月氏人西遷後,已完全為匈奴人所控制,匈奴人在河西走廊抓獲張骞是不會有錯的,但要把具體位置定在扁都口顯然是有着想象的成分,因為幾乎在所有的史籍裡,我們都看不到這一點。
這就有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即張骞當時被抓在了哪裡,并在那裡生活了10之久。一般地,史家對此給出的答案是,匈奴的右部諸王将立即把張骞等人押送到匈奴王庭,見當時的軍臣單于(老上單于之子),這時匈奴的王庭大約在今内蒙古呼和浩特附近。也就是說,張骞在今内蒙古呼和浩特附近生活了10年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匈奴單于為軟化、拉攏張骞,打消其出使月氏的念頭,進行了種種威逼利誘,還給張骞娶了匈奴的女子為妻,生了孩子。
這中間有兩個問題:一、如果民樂縣的永固城是匈奴單于初期的駐牧中心和避暑勝地,那麼,張骞就不可能被送往今内蒙古呼和浩特附近見軍臣單于。這就是說張骞被扣押的10年時間是生活在河西走廊的,他的匈奴妻子也可能是我們今天所說的甘肅人。二、當時的匈奴王庭在呼和浩特附近這個說法可能可能不太準确。在秦漢的史籍記載裡,當時的匈奴人總會在中原王朝勢力減弱的時候,從漠北穿過大漠來到今天的河套地區,那麼,他們的王庭就不應該在所謂的“呼和浩特附近”,從地圖上看,呼和浩特距今天河套地區的巴彥淖爾一帶還是有些距離的,匈奴的王庭一定是在巴彥淖爾而不是呼和浩特。
河套地區是個亦農亦牧的好地方,從曆史上來看匈奴人對于這塊地方總是分外“偏愛”,一有機會他們就會越過陰山來到這裡,如此,他們就可以不用呆在漠北的苦寒之地了。在我國古代的一些史書記載裡也不缺這樣的記述。頭曼單于建立了北方民族第一個國家政權,但其“政治中心”或者說頭曼單于的王庭在哪裡呢?
今天的學者們給出的普遍答案是:頭曼城,并說,秦漢之際的匈奴頭曼單于王庭,中國古書叫頭曼城。《漢書·地理志》五原郡條下記載,“北出石門障得光祿城,又西北得支就城,又西北得頭曼城”,在今内蒙古包頭市境内。然而,因為匈奴人的生活習慣問題,他們不可能大興土木留下一座城讓我們今天的學者去考察,再加上今内蒙古包頭市境内的頭曼城也一直沒有蹤影,于是就有了另外一種說法:戰國時代,匈奴的中心在漠南河套和陰山(今狼山和大青山)一帶的頭曼城(今内蒙五原縣),對戰國時代的燕、中山、趙、秦諸國形成重大威脅(參見江蘇人民出版社2014年出版的《絲綢之路》)。
持此說法的是南京大學曆史系元史研究室、民族與邊疆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和博士生導師劉迎勝先生。
五原縣位于内蒙古自治區西部,河套平原腹地,隸屬巴彥淖爾市,南隔黃河與鄂爾多斯市相望,北依陰山山脈。戰國以前,相傳唐虞、三代時期五原地區是北方少數民族繁衍生息的場所之一。商朝時期河套地區為鬼方轄域,西周屬昆夷、熏粥、猃狁諸民族牧區。周赧王16年(前301年)趙武靈王置雲中郡,九原是雲中郡的一個屬縣,五原為九原的西部地區,自此五原地域始有隸屬。
今天,我們沒法在五原縣境内發現有關頭曼城的蛛絲馬迹。但可以肯定的是,戰國末年,占據陰山南北一帶的匈奴乘機南下占領了河南地,控制了整個蒙古草原。此時,河套是匈奴的主要活動地區。雖然,頭曼城到底在哪裡成了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沒有留下太多痕迹的匈奴人将它湮沒在了曆史裡,但我們也可依據那些停泊在書籍裡的文字進行大緻的判斷,而答案在這裡已經顯而易見。
這麼一說,關于張骞在匈奴生活了10年的地點,已經非常清楚,即:要麼在今甘肅的河西走廊;要麼在今内蒙古巴彥淖爾或者包頭一帶。而關于張骞逃跑的路線,今天學者們的說法總是含糊其辭,似乎沒有人說清,他是多哪裡逃到了今天的吐魯番、哈密一帶,隻是說他到了他到了這一帶後,發現或者聽說西域的形勢已發生了變化,月氏的敵國烏孫,在匈奴支持和唆使下,西攻月氏。月氏人被迫又從伊犁河流域,繼續西遷,進入鹹海附近的妫水地區,征服大夏,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園。因此,張骞經車師(今吐魯番)後沒有向西北伊犁河流域進發,而是折向西南,進入焉耆,再溯塔裡木河西行,過庫車、疏勒等地,翻越蔥嶺,直達大宛(今蘇聯費爾幹納盆地)。
來路何處,在這裡成了謎團。但可以肯定的是,最早的絲綢之路是可以不過河西走廊的,中原華夏民族通過蒙古草原與西方取得聯系,也可通過陰山與阿爾金山間的巨大通道進入現在新疆哈密或吐魯番,即漢代修築的光祿塞城障向西延伸,與居延澤城障連接就形成了通道,由居延海沿阿爾泰山南麓西行通往西域。很明顯,張骞即是由河西走廊直接到達新疆,或者不過河西走廊巴彥淖爾、阿拉善一線來到吐魯番。不管他怎麼走,這兩條線都是我們今天所說的絲綢之路,都是值得我們去研究的。
現在,網上有一類說法很是流行,即張骞在匈奴期間娶了一個“外國女人”,但當我們了解了這些還會這樣說嗎?張骞的妻子分明是我們今天的内蒙古或者人甘肅人,怎麼就成了“外國女人”呢?而按照《史記》的說法,匈奴人是夏的子孫,就更不應該有這種聲音了。為了博得别人的眼球,制造諸如此類的名詞實在是沒有必要。
今天,我們說張骞“不辱君命”、“持漢節不失”,始終沒有忘記漢武帝所交給自己的神聖使命,沒有動搖為漢朝通使月氏的意志和決心。他在匈奴留居了十年之久,能夠堅持下來,分明還有匈奴妻子給予他的安慰和鼓勵,而公元前129年,他趁匈奴人的監視漸漸有所松弛,能帶着妻兒和随從,逃出匈奴王庭,也說明他和匈奴的妻子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史記》說,張骞為人寬厚,而他不舍妻兒也是值得我們今人學習的。
如此一說,絲綢之路這條和平之路,從它被真正拓開之初,就站立着美好而艱辛的愛情故事。我們不應該忘記張骞身後的那個匈奴人,而他也根本不是什麼外國女人。中國北方草原民族一直是一脈相承的,今天我們很多人都喜歡問匈奴人去了哪裡?其實,他們就在原地,一直未動。被漢王朝打走的那一部分不過是其統治者或者上層。如果能夠活到今天,張骞的匈奴妻子就是我們說的河西走廊的女人或者蒙古族的女人。(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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