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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潛為什麼叫彭澤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17 17:18:17

陶潛為什麼叫彭澤(那位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彭澤令)1

這世上,多得是言不由衷。

就像有人揚言要經濟獨立,卻又甘心啃老;有人說堅持單身,卻又轉念結婚;有人堅稱自己一身傲骨,卻又為五鬥米折腰;有人擺出事業家庭遊刃有餘的姿态,實則捉襟見肘。

《突如其來的假期》

生活給予了我們這個時代壓力,同樣也給了遙遠的晉朝。士子們渴望于“達則兼濟天下”的儒家信仰,卻又不得不一次次對那個黑暗的時代失望。這其中,有人選擇了随波逐流,有人則甘願退守田園。

我們站在上帝的視角對他們嗤之以鼻,可我們似乎忽視了,他們也隻是曆史長河裡,最微小的一粟。

在那片滄海裡,總有特立獨行。那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彭澤令,就是後世無數傲骨文人的信仰。

說陶淵明生不逢時絕對不是一種誇大。他出生時,正趕上晉宋交替。若是追溯往昔,他的曾祖父陶侃也任過晉朝的大司馬,祖父做過太守,父親雖名聲不顯,可也在官場中混了個一官半職。但到了陶淵明這裡,一切都變了樣子。他既不是顯赫的門閥士族,也沒有父親的幫持,更不提祖父陶侃在後世的風評甚差,被譏諷為有篡位野心的“小人”,陶淵明的仕途從一開始就是晦暗的。

這也成就了他另一種生活。陶淵明少時多住在柴桑農村,“少無适俗韻,性本愛丘山。”安閑的童年生活深深印刻在他的骨子裡,讓陶淵明在今後無數個官場生涯中,不斷回憶。但年少畢竟是年少,陶淵明熟讀儒家經典,是無數渴望建功立業士子中的一員。正如他在《雜詩》中提到的:“猛志逸四海,骞翮思遠翥。”他也渴望能有一席之地來實現自己心中噴薄而出的抱負。

陶潛為什麼叫彭澤(那位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彭澤令)2

是以二十九歲那年,他出任江州祭酒,不久後辭職,後來江州召為主簿,他未就任。

短暫的官場羁旅尚且沒能磨滅他的入世之心,晉安帝隆安二年,陶淵明抵達江陵,成為當時荊州刺史兼江州刺史桓玄的幕僚。是時桓玄野心勃勃,時刻準備着篡位,陶淵明在這樣的上司麾下生活,心中又升起了歸隐的心。于是隆安五年,他提筆寫下:

閑居三十載,遂與塵事冥。

詩書敦宿好,林園無世情。

如何舍此去,遙遙至南荊。

不知是他的幸運,還是其天生的政治敏銳度指引着他?這年冬,陶淵明因母親孟氏卒,請辭回家居喪。也正是在此時,政權極具變幻,桓玄舉兵攻入京師,元興二年改國号曰楚。

但他的皇帝夢僅僅持續了一年。元興三年,劉裕起兵讨伐桓玄,入建康,掌握了國家大權。陶淵明覺得這一次,他的機會來了。

曆史上的文人會寫詩的多,懂得政治的卻并非多數。如久居盛名的詩仙李白、死于“八王之亂”的陸機、潘嶽,皆是因政治敏感度太差,而葬送了自己的仕途,甚至生命。但陶淵明着實算其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看清了桓玄政權的不穩固,所以提前明哲保身;之後他又看準了劉裕的勢力正盛,亦然出山,再度回歸混沌官場中沉浮。

陶潛為什麼叫彭澤(那位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彭澤令)3

再度出仕,他的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決心有所作為,另一方面又眷戀着田園生活。

弱齡寄事外,委懷在琴書。被褐欣自得,屢空常晏如。

時來苟冥會,宛辔憩通衢。投策命晨裝,暫與園田疏。

眇眇孤舟逝,綿綿歸思纡。我行豈不遙,登降千裡餘。

目倦川途異,心念山澤居。望雲慚高鳥,臨水愧遊魚。

真想初在襟,誰謂形迹拘。聊且憑化遷,終返班生廬。

——《始作鎮軍參軍經曲阿作》

懷着這樣矛盾的心理,陶淵明的仕途依舊坎坷。劉裕忙于清除桓玄的遺留勢力,陶淵明仍舊坐着沒有盡頭的冷闆凳。義熙元年,他改任劉敬宣的參軍,八月又改任了彭澤縣令。

看到這個熟悉的名詞我們便知道,陶淵明的官場生活,結束了。

任彭澤縣令是陶淵明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分水嶺,因為在這之後,他徹底結束了半官半隐的生活,正式走向了他的丘山。

“我不為五鬥米折腰。”這句話成為曆代傲骨之人最常用的宣言。但誓言易碎,又有多少人真正做到了陶淵明的決絕?“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遊,世與我而相違背,複駕言兮焉求!”他終于覺悟到世俗與自己崇尚自然的本性是違背的,既然不能改變本性來适應世俗,那便徹底将它抛棄,為自己而活!

陶潛為什麼叫彭澤(那位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彭澤令)4

可以說,陶淵明是在對世俗、對政局一次次的失望裡,下定了隐居的決心。世界可以不承認我的才華,我亦然可以不承認這個世界。陶淵明褪下官袍,換上農裝,扛起鋤頭,種下那稀疏的豆苗。他是第一個親自耕田、詳寫農家生活的詩人,也是唯一一個,将高潔貫徹全身的文人。

他有儒家的入世精神,卻不拘泥于經典章句;他贊揚孔子,卻有将孔子道家化的傾向;他深受魏晉玄學與老莊思想的影響,而他的人生觀卻與佛教相暗合;他一生融入了無數傳奇,卻并不被當時的社會承認,直到蕭統發現了他的特立獨行,直到盛唐山水田園詩派的興起,直到宋朝蘇轼、朱熹的贊頌,人們才一點點認識他,了解他,信奉他。

正如他在晚年《榮木》一詩中所歎:

日月推遷,已複九夏。

總角聞道,白首無成。

說到底,這不過是一位懷才不遇的士子,最無奈的選擇。人生苦短,在“學而優則仕”的時代,誰也難以天生就超越曆史的局限而對功業榮名不屑一顧,視如糞土。隻不過,有人終其一生都未看透,如潘嶽,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而陶潛,及時止損,換得了另一種生活。

他一生清貧,卻為後世留下了數不勝數的精神财富;他傲岸高潔,讓每一個清高的靈魂都有了栖息的屋宇。他可以采着菊花望南山,而我們,隻能在霓虹燈下,短暫的想起自己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初心。

-作者-

霜見十九,00後自由寫手,喜愛一切古風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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