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庶民/文
【内容摘要】書法文字學應該是一門工具課,其目的是為書法藝術創作打好文字應用基礎,用于理論和創作實踐,成為書家創作能力與思想智慧等知識結構的組成部分。在教學研究中要溯源追本,弄明白常用篆字的來龍去脈,分清字的原形、原音、原義,臻源别流,明辨古今、正訛之變,即“向前看”。而在實際創作應用中,則應順流而下,了解篆字的形變、音分、義展,掌握通假、假借、異體規律及約定俗成的程式,“從善入流”,即“向後看”。
【關鍵詞】書法文字學;教學研究“向前看”;創作應用“向後看”
《大學書法》2020年第3期刊有王赢老師《對當今高等書法教育“書法文字學”課程的思考》(下面簡稱《思考》)一文,對“書法文字學”概念和範疇的界定、課程設置的思考、篆書與草書學習方法的梳理,給出了很好的意見。并以當前書法創作實踐中篆書、草書容易出現的混淆、錯訛以實例作了解析。追本溯源、糾謬正誤,從而指出:“首先我們應重視文字學的學習,進一步确立書法文字學的教學體系。如果本科沒有文字學課程或課程周期很短的話,在研究生期間想再進行深入的研究性學習,難度是極大的。當今全國高校書法專業應盡快加強構建書法文字學的相關課程,同時相應的書法文字學教材也應盡快編撰,從而促進書法教育事業的發展。”的确,在當今的高等書法教育中,文字學教學的設置與付諸實行是最為薄弱的環節。《思考》一文是一篇兼有理論深度和方法論價值的好文章。
書法文字學應該是一門工具課,其目的是為書法藝術創作打好文字應用基礎,用于理論和創作實踐,成為書家創作能力與思想智慧等知識結構的組成部分。這不但涉及書法文字學的設立、教材編寫、教學模式、教學方法等,還要在實踐中具體到學習、訓練策略的優化,而這種優化對教師和學生均有重要意義,甚至可以決定教師的傳道、授業、解惑能力和學生的接受、領悟、理解效果。而訓練策略優化又視具體情況而言,其參照系、教學模式、教學方法、教學步驟的設計等都不是既定的,都不是一成不變的。這顯然對授課老師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唯此,書法文字學才能對學生今後應具備的學術水平與創作能力打下紮實的基礎和帶來長期的良好效益。
鑒于以上認識,我要提出的問題是《思考》一文所提出的“書法文字學”課程要求,是偏向于文字學追本溯源的學習、識讀、解析,并要求在書法(主要是篆書)創作中盡可能原汁原味地準确應作,是偏重于創作實踐中對所用文字及其原字、原義的追尋而從嚴要求的。這種初心固然可嘉,但是在面對傳統文化素養普遍不高的當今高等院校書法專業學生時,便可知這種傾向于專業古文字學水準的要求是不現實的,學生是難以做到的,同時也是有悖于文字發展嬗變規律、不适于主要以藝術為目的的書法創作的。古文字本身便是一個活的流變體系,從甲骨文到金文、籀文、六國古文,再到秦小篆、漢篆,其形、音、義的變化在繁簡、雅俗、正訛之間延伸、泛化乃至訛變,錯綜複雜,難以盡知。若對每個實踐中應用到的字都必須追本溯源,非原字、原義、原形不得用,而棄通假、假借、古今、借代等用字成規不用,不但一般書家做不到,也有作繭自縛之弊。故此我傾向于教學研究中要追本溯源,弄明白常用篆字的來龍去脈,分清字的原形、原音、原義,臻源别流,明辨古今、正訛之變,即“向前看”。而在實際創作應用中,則應順流而下,了解篆字的形變、音分、義展,掌握通假、假借、異體規律及約定俗成的程式,“從善入流”,即“向後看”。因為書法藝術創作中的文字除了要有文字本身所表達的一定的既有内容外,更要有對文字字形、線形、線質、線律、結體等審美内容的表現。所以,在篆書創作中不妨放寬對文字的純正本體要求,允許使用已經引申、泛化甚至訛變的卻已經進入約定俗成的篆書系統中的後發、後起字。這種“向後看”的觀點,是緣于在社會的現代化進程中,篆書已遠離其實用價值,書法創作中的篆書創作主要是以審美為目的的藝術實踐活動。以此,書法文字學教學應當具有知覺學習視域下優先的漢字美學考慮,使之與古文字學應有的給學生以有關古文字發生嬗變規律,古文字研究路徑方法,根據古文字形、音、義的内在規律和社會人文影響的外作用力去深化對古文字的認知等這種專業教學目的區别開來。而書法專業的書法文字學教學目的是讓學生一般性地了解、掌握古文字發生及流變規律,更多地關注漢字包括篆、隸、楷、行、草字形及字音、字義的美學内涵與造型技巧,合理、有效地利用古今、通假、假借、異體等豐富多彩的文字資源,更好地為書法創作服務。
實事求是地說,漢字字形、音韻、本義及其在沿革中的引申、泛化、訛變等複雜性,遠非我們現在的古文字學研究所能窮盡的,其分析、判斷、推論等還遠未能總結出全面、系統的規律。至今對古文字還有大量的未解之謎,一些難點、難題和奧秘還有待于人們去破解,甚至一些已為人們熟知的古文字也非簡短文字便能透徹解析的。比較典型的例子如《思考》一文中所例舉的“淡”和“澹”:“‘淡”和‘澹’若區分不清,容易出現用錯的現象。這兩個字并非是繁簡字關系,二字在《說文》中都有。《二十四詩品》中‘落花無言,人淡如菊’的‘淡’字,書家的創作中容易将其篆為‘澹’。‘澹’在《說文》中解釋為‘水搖也’。‘人淡如菊’意為佳士内心極其淡泊。再看‘淡’字,‘淡,薄味也’,與文意相合,則此處應篆為‘淡’。如若創作篆書‘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澹澹’是形容水波蕩漾,顯然應篆為‘澹’。二字在隸變後含義有混淆之處,但在《說文》中區分得非常清楚,因而書家在創作時應謹慎對待。”[1]
“淡”和“澹”的含義混淆起于何時?是否“在隸變後”?值得商榷。但“區分不清”怕是已成事實。目前“淡”與“澹”見于秦小篆、西漢帛書等,似還未發現于甲、金文中,但絕非秦小篆創立時才創制的。這可從經典遺文中窺其端倪。故典籍中“淡”和“澹”混用較早。高亨《古字通假會典》(“淡”與“澹”):“《老子》‘澹兮其若海’。傅本‘澹’作‘淡’。《老子》三十章‘恬淡為上’。《釋文》‘淡’作‘澹’,本亦作‘淡’。《老子》三十章‘恬淡為上’。傅奕本‘淡’作‘澹’。《莊子·天道》‘夫虛靜恬淡寂漠無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道藏羅勉道《莊子循本》本‘淡’作‘澹’。《淮南子·主術訓》‘非澹薄無以明德’。《太平禦覽》七七引‘澹薄’作‘淡漠’。《楚辭·惜誓》‘澹然而自樂兮,吸衆氣而翺翔’。《考異》‘澹一作淡’。《文選·金谷集詩》‘綠池泛淡淡’。李注《東京賦》曰‘綠水澹澹’。‘澹’與‘淡’同。”[2]
須知以上“淡”和“澹”的通假是在文字的實用階段,甚至是在“馬字缺畫,石建懼死”階段。《漢書·石建傳》作于文字規範相當苛刻的時代,彼時尚且允許通假、假借、借代等應用。“淡”和“澹”為何在諸多典籍中或通假,或混用?大概是因為除了許慎《說文解字》中所分别的“薄味也”與“水搖也”之外,還有義近或同音通假等諸多原因。《辭源》:“淡1.(dàn)。徒敢切,上,敢韻,定。ㄉㄢ,徒濫切,去,阚韻,定。(一)味薄。《荀子·正名》‘甘苦鹹淡辛酸奇味,以口異’。《禮記·中庸》‘子之道,淡而不厭’。注‘淡,其味似薄也’。(二)淡薄。《世說新語·賞譽》下‘簡文道王懷祖(述)才既不長,于榮利又不淡,直以真率少許,便足對人多多許’。(三)淺,色彩不濃。見‘淡妝濃抹’……2.(yǎn)。以冉切,上,琰韻,喻。(六)見‘琰2’。3.(tán)。(七)通‘痰’。晉王羲之《慰問帖》‘昨還殊頓,胸中淡悶幹嘔轉劇,食不可強’。參閱宋黃伯思《法帖刊誤》。淡泊(一)恬淡。《抱樸子·廣譬》‘短唱不足以緻弘麗之和,勢利不足移淡泊之心’。(二)指家道清貧……澹1.(dàn)。徒敢切,上,敢韻,定。ㄉㄢ,徒濫切,去,阚韻,定。(一)恬靜,安定。《老子》‘澹兮其若海,飂兮若無止’。《莊子·下》‘以本為精,以物為粗,以有積為不足,澹然獨與神明居,古之道德有在于是者’。(二)淡薄。《莊子·刻意》‘無不志也,無不有也。澹然無極,而衆美從之’。(三)觸動。《漢書·禮樂志·郊祀歌練時日》‘相放,震澹心’。2.(tán)。徒甘切,平,談韻,定。(四)姓。見‘澹台’。3.(shàn)。(五)滿足、充足。通‘贍’。……”
可見,“淡”與“澹”在字的音、聲、韻、紐上皆同。而字義,尤其是後出字義“淡薄”“恬淡”“恬靜”“安定”等皆多相同、相似處。這就決定了這兩個字在應用中不可避免地通假、混用。故段玉裁《〈說文解字〉注》于“淡”“澹”二字下皆注引申義。如“澹”下注“俗借為淡泊字”。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一面解釋說“與澹迥别”,一面又注說“(假借)為澹”。于“澹”字一面解釋“水搖貌,從水澹聲,與淡迥别”,一面又注“澹,安也”,“澹,靜也”,“安靜也”,“定也”。此處正見清人所謂“訓诂之旨存乎聲音。字之聲同聲近者,經傳往往假借。學者以聲求義,破其假借之字而讀以本字,則渙然冰釋”(王引之《經義述聞》)。至于後出義出現了與本字義相反的含義,則是在音、義發展演變中于不同時代、不同地區、不同語言環境應用中引申、泛化、訛變而被賦予了相反或相對的含義。典型者如“亂”由“治理”的本義變成了相反的“混亂、動亂”諸義。“止”由“前行達到”變成了相對的“停止”諸義……所謂“反訓”,實則是語言文字綿延泛化過程中為方便應用的必然産物。
書法的學習、創作,書法文字學的教學與學習,書法文字學用于指導學生應用書法的學習與創作,皆應作如是觀。唯此,書法的“與時俱進”“創新”雲雲,方不流于口頭禅而已!
高亨《古字通假會典》(沾與霑):“《詩·小雅·信南山》‘既霑既是’。《太平禦覽》八三七引‘霑’作‘沾’。《國語·齊語》‘霑體塗足’。《管子·小匡》‘霑’作‘沾’。《史記·司馬相如傳》‘霑濡浸潤’。《漢書·司馬相如傳》《文選·封禅文》‘霑’作‘沾’。”[4]以此故,段玉裁《說文解字注》:“濕:濕水,出東郡東武陽,入海。”“漢隸以濕為燥溼字。”“沾:沾水,出上黨壺關,東入淇。”“《史記·陳丞相世家》《滑稽列傳》假為霑字。”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濕……(假借)為溼。”“沾……(假借)為霑。”
當今國展中,因評委不谙漢文字的諸多特質與古文字的通假、假借、借代、異體、古今等相關知識,甚至因一些常識性錯誤制造了不少冤假錯案。典型的如“歴”(歷)與“曆”。一些作者因為将範仲淹《嶽陽樓記》中的“慶曆四年”寫作“慶歷(歴)四年”而被當作“沒文化”“寫錯字”慘遭淘汰。甚至有評委放言,凡是看到将“慶曆”寫成“慶歷(歴)”的,便“斬立決”!其實凡讀過幾本碑帖、古籍者,都會多次碰到“慶曆”作“慶歷”“慶歴”,自宋代至清代習見,因為“歴”作為日曆、時曆等天文用詞要早于後出的“曆”,漢隸中見到的多是“歷”字,而“曆”字至今罕見(清人顧藹吉《隸辨》中的一款“曆”字是想當然的誤識)。宋人王辟之《渑水燕談錄》中,用“慶歷”幾三十處,而僅有一兩處用“慶曆”。卷第六“文儒”:“慶歷中,滕子京谪守巴陵郡,治最為天下第一。政成,重修嶽陽樓,屬範文正公為記,詞極清麗。蘇子美書石,邵
篆額,亦皆一時精筆。世謂之‘四絕’雲。”[5]此處亦用“慶歷”。元人劉壎《隐居通議》卷十三“慶歴三年八月……”[6]、卷一“歐陽公書乃慶歴元年也……”[7]、卷二十八“歴家謂宋季……鹹平、慶歴之治……”[8]、卷二十九“今閱歐陽文載慶歴間論西事書……”[9]皆作“慶歴”。明人朱存理《珊瑚木難》卷一“慶歴間……”[10],明朱存理撰、趙琦美編《趙氏鐵網珊瑚》卷五“慶歴八年歲在戊子……” [11]均作“慶歴”。清人畢沅《續資治通鑒》凡“慶歴元年”至“慶歴八年”皆作“慶歴”……有人以避諱說為之曲解,但通過宋人王辟之《渑水燕談錄》中“歷”“曆”參用,可證之避諱說不能成立,宋人碑刻中見于著錄避諱者,可見于清人胡聘之《山右石刻叢編》卷十三《重修鎮國寺記》《首陽山夷齊墓碣》,所錄碑文“慶曆四年七月”“慶曆六年六月”,“曆”字皆缺最後一筆,應是避諱。而按語皆作“慶歴”。[12]有人舉《故宮日歴》之“歴”以為錯字,實則不知日曆之“曆”本即作“歷”(歴)。高亨《古字通假會典》(“歷”與“曆”):“《大戴禮·五帝德》‘曆日月而迎送之’。《史記·五帝本紀》《孔子家語·五帝德》‘曆’作‘歷’。《大戴禮·五帝德》‘曆離日月’。《史記·五帝本記》《索隐》引曆作歷。”[13]
“歷”“歴”“厤”“曆”本出于一字,皆常用于通假,元人楊恭懿至元十七年(1280)上《改曆奏》:“參以古制,創立新法,推算成《辛巳歷》,雖或未精,然比之前改歷者,附會歷元,更立日法……”[14]楊恭懿《合朔議》:“……宋何承天測驗四十餘年,進《元嘉歷》,……梁虞(原字右邊加刂旁)造《大同歷》,隋劉孝孫造《皇極歷》,……唐傅仁均造《戊寅歷》,……至一行造《大衍歷》……”[15]
由上可知“歷”(歴)與“曆”音義皆通,後來雖然有分别,但隻要注意其後來歧義如“歴史”“經歴”不能寫作“曆史”“經曆”之類引起誤解,于“日曆”“慶曆”等處,是可以互用、混用的。這種例子實在太多,若在書法創作中泥于一己之見,定于一尊,不但會犯錯誤,也無疑于作法自斃,自找麻煩。而尋根溯源于古文字學尚可(“曆”字若尋根溯源則當作“歷”),而于以藝術創作為主的篆書書法則不必甚至不可,因為這是一個極為複雜的問題,甚至很難确定某個字的本來面目。如“趙”字可上溯本字至“肖”“勺”、“以”源于“厶”、“腋”源于“亦”、“七”源于“十”(中間一豎短,與“十”異)……而某些多字共出一源的字若不用後分字則更易出現歧義乃至混亂,如《戰國縱橫家書》中“縱”作“從”、“趙”作“勺”、“智”作“知”、“诤”作“争”、“又”作“有”、“憂”作“夏”、“謂”作“胃”、“和”作“禾”、“梁”作“粱”、“背”作“倍”、“吾”作“魚”、“攻”作“功”、“韓”作“乾”……[16]若一味尋古,耗費時日,無益今人,于書法藝術何益?
漢字形體的變化是呈繁簡、異化、省并、借代等相互交叉、錯綜變化的,既非單一的簡化方便,也非益多供用,若從社會學與文字學的角度去看,可概括為“變化——規範——變化——規範……”這樣一個規律。所以“書法文字學”的教學指導思想應立足于書法藝術創作應用,将其作為一門工具課,為高等書法教育的教學體系服務,而不是向專門而深奧的古文字學看齊。可以借鑒古文字教學、考釋中的因襲比較法、偏旁分析法、辭例推勘法等教學方法,但重要的不是訓诂、源流,而是審美視域下的形訓、義訓,幫助學生更加關注漢字形、音、義之美對創作激情與感情的喚起,充分運用漢字通假、假借、古今、異體、借代(當遇到篆書中沒有的字時)等,在不影響語意、字義的情況下,不妨擴大從字庫中取字的範圍,不斤斤計較是否是原字、本義。可以“向下看”,由源而“從善入流”。清人沈德潛《說詩晬語》有一段話雖然是論詩,隻須将文中的“詩”字換成“書”字,便是一段絕妙的論書法妙句:“詩貴性情,亦須論法,亂雜而無章,非詩也。然所謂法者,行所不得不行,止所不得不止,而起伏照應,承接轉換,自神明變化于其中。若泥定此處應如何,彼處應如何,不以意運法,轉以意從法,則死法矣。試看天地間水流雲在,月到風來,何處著得死法!”[17]
質譜條件:電離方式EI;電子能量70 eV;接口溫度250 ℃;四級杆溫度150 ℃;離子源溫度230 ℃;掃描範圍29~400 u。通過計算機NIST11譜庫檢索結果和人工譜圖相結合方法确定揮發性成分種類,并采用面積歸一化法對各揮發性成分進行定量。
注釋:
[1]王赢.對當今高等書法教育“書法文字學”課程的思考[J].大學書法,2020(3):60.
[2][3][4][13]高亨.古字通假會典[M].濟南:齊魯書社,1989:248,180,260,470.
[5]王辟之.渑水燕談錄[M].北京:中華書局,1981:72.
[6][7][8][9]劉壎.隐居通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128,23,240,242.
[10]朱存理.珊瑚木難[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7.
[11]朱存理,趙琦美.趙氏鐵網珊瑚[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444.
[12]胡聘之.山右石刻叢編[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8.
[14][15]李修生.全元文:第5冊[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7:167,168.
[16]馬王堆漢墓帛書整理小組.戰國縱橫家書[M].北京:文物出版社,1976.
[17]趙永紀.古代詩話精要[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89:406.
(轉自《大學書法》 202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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