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按：前幾天有一位書友跟啟明談到他用啟明文房清悅和楚璞在不同紙張上的書寫感受，他用來對比的是機制米字格毛邊紙和宣紙，發現在毛邊紙上寫，兩款筆沒有太大的差異，但是在宣紙上楚璞表現更好，清悅則稍遜一籌。因為紙與筆也有相生相發的情況，今天我就引用湖南老鄉朱友舟老師在《中國古代毛筆研究》一書中的相關論述跟大家簡單說說紙張對毛筆書寫的影響，也算是給往後還有此種疑問的書友做的一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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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國傳統文化中，常常提到“以柔克剛”“剛柔并濟”這樣的詞，在文房用品的文化當中，也存在這樣的法則，不同紙張，運用相适配的毛筆才能發揮最佳的書寫效果。

這一點，在古代就有書法大家提到過。

據傳王羲之就曾說過“若書虛紙，用強筆；若書強紙，用弱筆”，大意是說紙與筆要強弱互補，用硬一點的紙，最好就搭配柔一點的毛筆，用柔和一些的紙，就用硬一些的筆，趙孟頫也提到“書貴紙筆調和，若紙筆不相稱，雖能書亦不能善也。譬之快馬行泥滓中，其能善乎？”，趙孟頫打的這個比方我感覺就很貼切。

清悅是羊毫為主的毛筆，輔以13%的豬鬃絲和韓國進口的尼龍絲作為加健調配健力。

楚璞則主要成分是狼毫，輔以羊毫和極少的豬鬃絲。

之前也跟大家提到過，目前市場主流的幾種毛料中，兔毫硬度大于狼毫，狼毫大于羊毫（硬度比較：兔毫>狼毫>羊毫），從以上配比的差異我們就可以知道，楚璞相對清悅來說屬于硬筆，清悅相對楚璞而言則屬于軟筆。（這裡的硬筆和軟筆不是傳統毛筆和現代鋼筆鉛筆之所謂，而是以毛筆的筆毫軟硬來做區分的。）

也由此可以推斷出，這位書友用的宣紙相對他所用的毛邊紙而言，可能是要軟一些的，所以才會感覺到在宣紙上，偏硬一些的楚璞要更好用。

關于紙筆的密切關系，康有為也有過一端經典論述，他說“若紙剛則用柔筆，紙柔則用剛筆。兩剛如以錐畫石，兩柔如以泥洗泥。既不圓暢，神格亡矣。”

對于康有為所說的，朱友舟老師還提供了一個現實案例，他舉了王寵寫《王昌齡詩卷》換了八次筆為例。

據說王寵當時用的是吳中新制粉箋紙，紙與筆相克，導緻“凡易八筆，方得終卷”。

王寵跋曰：新制粉箋易毀筆

王寵跋道：“年甫簡持此卷索書，乃吳中新制粉紙，善毀筆，凡易八筆，方得終卷，中山之毫秃盡矣，勿怪餘書不工也，當罪諸紙人，王寵識。時丙戌十月既望。”

從王寵的這段話我們可以獲知，這個粉箋紙應該是太硬了，導緻他用的同樣也是偏硬的兔毫（啟明按：自古兔毫以中山兔毫最為有名，雖然關于中山這個地名，學術界一定存在争論，但是王寵提到“中山之毫”必然是兔毫無疑。）毀了好幾支。

作為明代著名書法家，王寵在卷尾的這番抱怨算是給紙筆相宜的重要性留下了一個重要案例。同時也看得出他對毛筆和紙張選擇的敏感以及紙筆不合給創作過程帶來的痛苦與無奈。

以上，便是今天要說的内容，希望對大家有一點啟發。也歡迎大家在文章末尾留言區留言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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