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發白帝城》
唐:李白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譯文
朝霞滿天,我就要踏上歸程。從江上往高處看,但見白帝城彩雲缭繞,如在雲間,景色多麼絢麗!千裡之遙的江陵,一天之間就能回返,兩岸猿猴的啼聲不斷,回蕩不絕。不知不覺,輕快的小船已經駛過連綿不絕的萬重青山。
背景
唐肅宗乾元二年(759),李白因為永王李環叛亂案(他曾在永王幕府就職),被流放到夜郎(今貴州桐梓縣一帶),李白這一年已經58歲了。
被流放的第二年,還沒有到達夜郎,行至四川白帝城時,唐王朝由于冊立太子及天下大早而宣布大赦,李白也在赦免之内。李白突聞款書,驚喜交加,旋即放舟東下江陵,故此詩另有一題作“下江陵”。
鑒賞
這首詩表達了詩人遇赦時喜悅歡暢的心情,全詩寫得輕松跳躍,快意流暢。“朝辭白帝”緊扣詩題,“彩雲間”三字,首先寫出了清晨白帝城的天氣情況:曙光初現,彩雲滿天,反映了詩人愉快的心情。其次,寫出了白帝城地勢之高,猶如在彩雲之間。從這樣的地點出發,沿長江順流而下,勢必會迅疾如風,為下文描寫船走得快蓄勢。下文三句具體寫舟行之快。
“千裡江陵一日還”,白帝城距離江陵古代傳說有一千二百裡,詩人朝發白帝,暮至江陵,表現了船行的輕快和自己興奮的心情。這裡“還”字值得注意,詩人剛剛被赦免,獲得自由,不必再苦行流放,雖然江陵并非自己的故鄉,他也覺得如回鄉一般親切。
三、四句更為具體詳細地描寫了放舟順流而下時的情景。長江三峽地區自古多猿,詩人身在如離弦之箭的船上,岸上猿聲不住啼叫,聽起來似乎一聲接一聲連成一片,耳邊的猿聲尚未消散,萬重高山已經被甩在身後。詩人用猿聲山影來烘托輕舟快船,充滿動感。這首詩氣脈流暢,一氣呵成,洋溢着一種豪情與歡悅。清人桂馥讀至此詩,贊歎道:“妙在第三句,能使通首精神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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