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宜賓市南溪一中南春文學社

人生因夢而美。在有夢的年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好遇見了文字，用文字托起夢的詩和遠方。文字帶着年輕蓬勃的生命一步一步地走，一點一滴地奔跑，最終走出一條被汗水和堅韌沖刷出的燦爛的文學之路。

二十餘年來，“我手寫我心”，一直是南春文學社堅守的宗旨。讓靈魂在與文字的撞擊中完成生命的升華，再讓這升華的生命成為人生的底片，又讓這文字為這底片塗上絢爛的色彩。

指導教師

陳小芳，四川省宜賓市作家協會會員，中學語文教師。作品散見于《金沙》、《豆沙關》、《宜賓文學》、《宜賓日報》、《宜賓晚報》、《南溪文藝》等。我隻是紅塵世間一顆極小的微塵，隻願過自己平凡而平靜的生活，修身養性，仰望文學的星空。希望自己可以有“木魚之眼”，時時警醒，今生可以聽到文學上的“有緣人鐘聲”。

路在腳下

四川省宜賓市南溪一中

南春文學社 肖雨欣

一個人，漫步在濱江觀光大道，望着遠去的秋雁和漂遠的小舟。一陣寒風吹過，冰冷刺骨，我不禁縮了縮手。想起月考時慘淡的分數，想起爸媽失望的眼神……，我不敢面對這一切。

恰巧趕上外婆生病，反正我也無心學習，爸媽便給我請了假，假借着下鄉探望外婆順道散散心。可是我哪裡有臉去見外婆呢？要知道外婆對我的期望，我怕提起成績，隻叫彼此傷心。

但我最終還是去了，邁着十分沉重的步子，那一路，走得很艱難。

外婆早早就在家門口等我，臉上盡管挂着病容，可頭發梳得整潔光亮，無一絲雜發。我深吸一口氣，加快了步子。外婆笑着幫我放下書包，叫我吃飯。飯間問起我的成績，我支支吾吾含糊了過去。我臉上一陣陣紅暈，眼裡閃爍着晶瑩。狼狽吃完飯，我放下碗便出去了，因為我不敢再面對外婆。

出了門，就和蕭瑟的秋風撞了個滿懷。天氣越來越冷，我微微吸了吸鼻子，坐在院子裡樹下的石墩上。我望着遠處連綿起伏的青山，田間寥寥的農人，和站在田間的稻草人，一切都是那麼悠閑自在，我的那顆因外婆的話而傷感的心終于可以歇息了。

這時，鄰家姐姐回來了。她是外婆鄰居，農村人，學習不怎麼好，高三那年因她父親生重病而家庭無力承擔，便早早辍學外出打工。現在已然是一個孩子的媽了。

“這些年你好嗎？”我轉了轉身體，擡眼望着站在眼前的她。

“還好，就是經濟有點緊張”姐姐苦笑着說，“當初就不該放棄，如果把高三堅持完，說不定……”屋内傳來一陣嬰兒哭鬧聲，姐姐趕忙進去，說要照顧孩子。我望着她還稍顯稚嫩的身體，口中不斷重複那句“如果把高三堅持完……”我念着，又失神望向那詩意一般的青山遠方。

我又像剛才那般靜坐在石墩上。幾片樹葉緩緩而下，一個困惑少年口中的話越念越小聲，心中的路越走越迷茫。

晚飯過後，我還是不能面對外婆。草草吃完之後，一個人把家務活包攬在身，也許我這樣是在“贖罪”，隻為減少我心中的負罪感。洗碗間，外婆有意無意地就跟我鼓勁，我卻心中難受，站在洗碗池前背對着外婆讓眼淚吧嗒吧嗒流下來。

窗外的月亮又一次圓了，銀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此時此刻，鄉下田園已是萬籁俱靜，偶爾幾戶人家中透出的犬吠為這寂靜夜色增添别樣的景緻。我看這月光極美，左右閑着無事，趁着夜色走了出去。我在鄉間小路上漫步，吹着夜風，看小路旁的燈光，映着我纖長的身影。走着走着，我鬼使神差來到了今天來時那條小路。那條小路蜿蜒曲折，盡頭隻有未知的黑暗。兩旁的樹被吹得沙沙作響，心裡頓時被一股子不知名的恐懼霸占着，我猛然劇烈喘息起來，轉過身飛快地跑回家。

我知道我恐懼着什麼，我也知道我不敢面對什麼。曾經信誓旦旦要走好腳下的路，卻越來越黑暗，心中的路，也越來越陌生。

回到家中，草草洗漱完上床睡覺。我腦海仍然想着外婆和姐姐的話，迷迷糊糊間我仿佛進入了一個異樣的空間。我夢見高考失利，外婆病重，無奈之下被迫出去打工，在外被騙，回來無臉見父母……夢裡的一切太恐怖，我被冷汗浸透，猛然坐了起來。這時天已經微微亮了。我徹底沒有了睡意，想起姐姐的話“如果把高三堅持完”，我猛然一驚——高三！

我覺得此時已經不能再等了，高三是最後的攻堅階段！我靈光一閃，跳下床，快速穿好衣服，出卧室門發現外婆已經做好早飯等我。我剛準備開口，外婆就打斷了我：“吃飯。”我點點頭，狼吞虎咽開始享受起這美味。吃過飯，外婆已經将我的背包收拾好了，遞給我說：“想清楚想明白了？”我堅定的點點頭，眼裡滿滿是希望之光。

清晨六點三十分，天空依然未亮，外婆将我送出院子：“走吧，孩子。天越走越亮，路越走越廣！”我什麼也沒說，大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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