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瑣記
——去遠方之五
文/梁陸濤
太湖大橋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之美,是久蓄于心的。初夏,中國建設銀行企業形象推展培訓班在蘇州舉行。聽課之餘,蒙東道主盛情安排,匆匆走馬,曆覽蘇杭勝景。蘇杭乃吳越故地,往事如火如荼,今猶遺迹斑斑,随處可見。人在畫中遊,時有古人身影晃動于眼前,舟車之中,館舍之内,不免情動于心,感慨系之,随手記來,歌之吟之,自得其樂也。
(一)
蘇州園林甲天下。然而,看慣了北方氣勢恢宏,瑰麗輝煌的皇家花苑,再看蘇州園林,便覺得這未免有點“小家子氣”。雖然有“雨打芭蕉”“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文化韻味,可我覺得那不過是古代有錢人的附庸風雅,調動不起我欣賞的情緻。心裡急煎煎催我去看的,倒是另一個所在。
蘇州是曆代旅遊勝地,古代文人墨客無不在此縱情潑墨。僅唐代詩壇聖手李、杜,便都有詩作留下。然而遺憾,蘇州詩作中得于傳世至婦孺皆知的,倒是那位名不見經傳的張繼。一首《楓橋夜泊》,加上今人杜撰的一曲《濤聲依舊》,将本不聞濤聲的蘇州的名氣推向了極至。遊蘇州,可以不去看拙政園、留園,但絕不會不去看楓橋,絕不會不去聽寒山寺鐘聲。
題寒山寺憶張繼
姑蘇城外寒山寺,
名揚四海賴張繼。
夜泊楓橋留華章,
鐘聲悠悠警萬世。
(二)
吳越相争逞霸中原的故事,從小即耳熟能詳。由此也便知道了那個卧薪償膽,“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忍辱苟活,終于吞滅了吳國的越王勾踐,知道了那個悲劇女子越女西施。勾踐為了複國,竟可以當面吞食吳王夫差的糞便而取悅于斯,可以将國中珠寶連同傾國美女西施,送于夫差以麻痹于斯。夫差不知是計,專門在太湖之濱靈岩山上修建了館娃宮,與西施日夜厮守恣意取樂。而距館娃宮不遠的虎丘山上便是夫差的父親先王阖闾之陵寝。阖闾魚腹藏劍殺了王僚奪得王位,才有了吳地的興盛。後人多把西施視作誤吳的禍水,甚至滅吳的越人亦皆以為意。越勝之後,夫差自刎,西施當榮歸故裡,然卻被勾踐夫人縛巨石沉入淅江水底!悲夫,西施!由此一節,那靈岩山便成了我心中的聖地。隻是行程安排太緊,無暇登靈岩觀西施夫差之遺迹。當車去太湖大橋,行至靈岩山下時,導遊以手告之。我仰望良久,浮想聯翩,默默吟哦,遂成四句。
車過靈岩山
靈岩秀景一宮藏,
美酒麗人醉吳王。
魚腹劍刻古人事,
覆國焉是一嬌娘?
(三)
靈岩山下,太湖之上,蘇州吳縣市人民集資上億元新建了一座太湖大橋。大橋蜿蜒起伏,猶如一條銀鍊,将長沙島、葉山島及西洞庭山與本土連成一體。驅車橋上,但見湖水茫茫,帆影點點,清風徐來,美不勝收,令人心曠神怡。
太湖大橋遠眺
誰将玉帶落太湖,
三島從此變通途。
昔日西施香浴處,
吳人纖手繪新圖。
水鄉周莊
(四)
遊蘇州,不可不去周莊。
周莊古名貞豐裡,宋時周迪功郎舍宅為寺,易名周莊,乃蘇州平原一小村莊耳。莊内四條“井”字形河道流貫,港汊紛歧,湖海聯絡,咫尺往來,皆須舟楫。民宅枕河而建,粉牆黛瓦,飛檐翹角,橋樓相接,古色古香,“轎從前門進,船在家中遊”,一派典型的江南水鄉風情。西市街口貞豐橋畔有一小樓,20年代南社革命者柳亞子、陳去病等人曾在此長住。那小樓主人乃一寡婦母女,女兒阿金年方二八,溫柔可人,美豔絕倫,柳亞子等為其傾倒,寫詩作賦,贊其美貌,時人皆稱之為“迷樓”。後有《迷樓集》刻印出版,迷樓因此名聞天下,文人墨客,紛至沓來,一睹阿金風采。如今樓上亦有吳女,顧盼流離,風情萬種,開了窗看,引得遊人紛紛駐足翹首,贊羨不已。
遊 周 莊
水鄉最美數貞豐,
橋閣廳堂絕古今。
吳女阿金安在未?
迷樓依舊醉遊人。
(五)
辭别蘇州,與友人七位,戲稱“八仙”,乘船去杭州。京杭大運河上,舟楫不斷,往來繁忙。友人會聚于廳中,飲酒談笑,歌之舞之,夜半方歇。一覺醒來,方見霧鎖杭城。杭州市同仁陪同遊龍井村,觀虎跑泉,登六和塔,看西湖景,谒嶽王廟,拜靈隐寺,行色匆匆,樂此不疲,恨不得将杭城美景盡收眼底。二日同遊感情甚笃,時常想起,恍若昨日,遂口占七言一首,權作魚雁,略寄相思。
西湖晚霞
寄同遊杭州諸友
漫天雨霧鎖錢塘,
半夜笙歌下餘杭。
龍井泉内觀龍須,
飛來峰下贍佛光。
西子湖水濯善惡,
嶽王墳草識佞良。
八仙惜别雲遊去,
留得長憶在夢鄉。
19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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