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道君語:
我見過太多淡之美,朦胧的月光、牆角的竹影、素淨的白瓷,還有記憶中從不曾暗淡褪色的點滴回憶。
直到遇見李雅雯,她依靠着牆,淡淡一笑,手中的陶器,在漫長的時間曆程裡,潤養着她的少女心。
從初冬的第一場雪開始,北京變成了北平,西安美成了長安,素淨的雪落入了城市,也落在了李雅雯的陶器上,白色的釉體加上一點淡淡的粉紅,像一朵雪中含苞待放的山茶花...…
有人曾為她寫道:“在她的創作中不管是器皿或物件,都呈現一種無重的狀态,白色的釉體加上一點淡淡的藍或粉紅,輕輕的看似無風無雨的日子,或隻是微風細雨、雲淡風輕。”
可在我心裡,那朵淡淡的山茶,就像李國文先生曾在《淡之美》中寫道那樣:“一般說,濃到好處,不易;不過,淡而韻味猶存,似乎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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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山茶花 〉
初初相見,是李雅雯的【山茶】系列。
有人說它像日本街頭的“朵朵春櫻”,可在我眼裡,它可沒那般柔弱,粉紅的背後,是一股拼命生長的勁,那分明是冬雪下的山茶花,看似羞怯,卻不肯低頭。
李雅雯的先生李宗儒偷偷告訴我說,那是她心中的小女孩,淡淡的,輕輕的。李雅雯聽到補充了一句:“淡而有味,輕而有力。”
其實這一組系列已做了有些許年頭,但李雅雯并沒有刻意追尋,她隻是沉迷于釉色的變幻。在高溫之下,釉水如女人般善變,無從掌控,唯有靜候。
“淡之美的背後,其實是無數次的流淌變調。”
就像這一隻名為“大頭”的茶壺。帶了一點憨萌,帶了一點羞赧,一如家中的小女兒,躲在大人的身後,正考量要不要把蘋果分一半。
美麗的物和溫柔的人一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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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藍 〉
在李雅雯的“青花”系列裡,青花像被都揉碎了,揉成淡淡的水墨畫卷。似某一個冬日清晨,偶然窺見遠處岚山,在雲散雲聚中,若隐若現。
李雅雯告訴我,她的青花,其實跳脫了傳統技法的界線,不是以工筆畫般的細細勾勒、描繪,而是用鑲嵌、刮或刻的方式,留下陶土的肌理,有手做的痕迹。
就像你窺見的那座岚山,烙在你一整天的腦海裡,淡淡的,就這麼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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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薄荷 〉
薄荷,是李雅雯作品中最“淡”的一味。
"去年在屋旁種了一株薄荷,才發現它是一種蔓延很快的植物,一下子就成了一群,有時我會摘些葉子泡在水杯裡,很清涼、很适合這個特别炎熱的夏天。"
近乎于素坯的壺體,從底部向上,生長着詩意的樹葉。
“輕描淡寫,不想加重觀看者的負擔,像一陣微風拂過臉頰,淡淡然、淡淡然⋯⋯”
其實在李雅雯做陶器之前,最吸引我的,還是她的雕塑。在角落裡,有一個手捏的小人,對望着她的壺。
素淨的臉,看不清悲喜,淡淡的粉,裝飾着她一整天的心情,微風湧動,笑意淺淺。
李雅雯說,這是她做的茶伴陶偶。她笑起來,有着一絲少女的羞怯。
修長的頸,平靜的臉。或是仰望,或是沉思,或隻是在那裡。走近一看,細細的紋理清晰可見,似歲月雕刻過的容顔。
李雅雯回憶道,自己并沒有想過做茶具,直到一位已過世的朋友的一句建議。“加青花元素進去,把它來做茶道具,應該是會不錯。”
時間總是若有若無,好在有朋友相伴,你總能在一次又一次相伴中,抓住若有若無的靈感。
時間對于手藝來人來說,總能變換成不同的風景。
對于李雅雯來說,似乎這二十多年的歲月,沒有留下太多痕迹。時間是鄉間天上的雨,是山頂漂浮的霧,是素靜地捏着泥土,不經意間,院裡的山茶開了又落,落了又開…
圖片1.2|王俊 ©
當我問起她對未來的寄望時,她有些害羞,過了會兒淡淡笑道:“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做什麼樣,就做着。”
以前看别人寫手藝人,總會說環境艱苦,日子艱辛,可當一個人真正投身在其熱愛的事業上時,你自會看見所有的理由與答案。
圖片|王俊 ©
離山茶花開的季節不遠了,李雅雯的四季,漂洋過海而來,它們在梧桐雨夜的上海,靜默守候着每一個你我的到來,你若問她何為美?
所有風淡雲輕的背後,都是細水長流的修養與沉澱。
文字為物道原創,圖片由「茶之路-馬嶺」授權提供,轉載請聯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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